但最後不知道怎麼了,演變成我拿著她的刀子,把她壓倒在地。
上完體育課的同學回來,看到凌亂的課桌和被我壓倒的顏藝。
副班長和幾個班委立即跑過來,打掉我手裡的刀,將我推到一邊,
「簡歡你幹什麼!」
「我讓你照顧小藝,不是讓你霸凌她!」?
我著急地想解釋,但是他們都用憎恨和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顯然已經給我蓋棺定論。
我看向顏藝,企圖讓她開口替我解釋,「小藝,你說話啊,明明是你自己……」
顏藝一臉慘白,滿眼驚恐地看著我,「簡歡,她……她沒有,是……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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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了,但卻比什麼都沒說還要嚴重。
同學們看我的眼神更加憎恨,好像是我逼著顏藝那麼說。
我百口莫辯。
顏藝被送去了醫務室,我被帶到教導處。
爸媽來了,校長書記和幾位副校都到了。
最後我被記了嚴重警告處分,這件事才得以解決。
心理輔導員還建議,「簡歡或許有暴力傾向,建議帶去專業醫院診斷一下。」
而就算最後我被診斷正常,但學校裡還是謠言四起。
從我有暴力傾向,傳成了我有精神疾病。
同學都開始遠離我。
爸媽對我也越發失望,後來甚至讓我搬離了顏藝的臥室旁邊,去到閣樓自己住,就因為擔心我會傷害顏藝。
這就是我上一世好心阻止她自我傷害的後果。
現在,我冷眼看著她將刀子劃向胳膊。
有鮮血慢慢滲出。
然後,她將刀子丟到我的位置旁邊,用手沾了鮮血,抹到校服上。
明明是很小一道口子,被她這麼一演,仿佛受了天大的傷。
她得意地看著我,人慢慢往地上倒去。
「簡歡,這個位置,你回不來的。」」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顏藝,這一世,怎麼還是這點招數?」
她楞了一下。
我不等她反應,站起來走到窗臺邊拿出剛剛放置的手機,
「哦,忘記關手機錄像了。」
顏藝的臉色大變。
5
下課鈴聲響起。
走廊外瞬間多了湧動的學生。
上完體育課的同學也從外邊回來。
喧鬧的聲音在踏入門口的那一刻突然變得安靜。
「怎麼回事?」副班長喊出第一聲。
仿佛被點穴的同學才紛紛湧進教室,也帶回了七嘴八舌的喧鬧聲音。
「顏藝,怎麼搞成這樣啊?」
「你的手怎麼了?」
「簡歡!剛剛就你跟顏藝兩個人待在教室裡,到底怎麼回事?」
課桌七零八亂,本來就是傷者的人現在傷上加傷的躺在地上。
同處一個空間的就我一個四肢健全人。?
平時跟顏藝最好的 A 開始把矛頭指向我,?
「虧得顏藝一直跟我們說你到底有多好,你就趁著她手受傷了欺負她是吧?」
同學們看向我的目光逐漸變得怪異。
我看向顏藝。
她被副班長扶著,雙唇緊閉不打算說話。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我拿出手機,「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我手機裡有……」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顏藝立刻慌張大喊,「是我剛剛……手突然疼了起來,就發了脾氣把自己的書給砸了。手上的口子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劃的,本來想用校服止血的,沒想到搞成這個樣子……」
她說的時候SS地盯著我的手機,恨不得用眼神把我的手機砸爛。
這不就行了,早幹嘛去了?
我將手機收起裡,朝她走過去,擠出了點難過的表情,
「下次不要這麼傷害自己了,我會難過的,表、姐。」
顏藝的牙差點咬碎。
這件事過後,顏藝幾乎都是冷臉對我,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班上,都拿我當透明人看待。
可周五下午準備放學的時候,她突然湊過來笑著跟我說話,
「簡歡,這幾天我反思了一下,那天不該在教室對你說那些話,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待會兒放學我請你喝奶茶好不好?」
我看著她的示好,想起上一世。
她唯一一次主動請我吃東西,卻是將我帶去了一處創業基地。
那是顏修跟他幾個同學一塊兒弄的創業公司。
正常情況來說,顏修今年本應該讀大二。
但是他為了創業,瞞著爸媽休學一年。
本來這事兒隻有顏藝知道,但顏藝將我帶去了以後,家裡知道的人又多了我一個。
但是很顯然,顏修並不想讓我知道。
看到我出現在他的創業基地的那一刻,他氣得拎起桌面的煙灰缸朝我丟過來,
「誰他媽讓你來的?!」
莫名其妙被顏藝帶來這個地方的我也很蒙,被砸中的肩膀傳出來的痛感讓我的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我疼得蹲下來,根本講不出話。
顏藝嗲聲嗲氣的聲音響起,「哥,你不要生氣,簡歡跟我們是一家人,她不會告訴爸媽的。」
「誰跟她是一家人,以後別把她帶過來。」
保守的秘密無故被人撞破,顏修惱羞成怒。
怒火鋪天蓋地朝我燒來。
可是他沒有想過,這裡不是我要來的,是顏藝帶我來的。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的這個秘密。
在離開創業基地前,顏藝再三讓我當著顏修的面保證,絕對不會將他休學創業的事情告訴爸媽。
回去後,我隻顧著給自己的肩膀上藥,也確實沒有跟爸媽說過任何一句關於顏修的事情。
可是到了周末,爸媽卻跟顏修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因為顏修瞞著他們休學創業的事情。
最後吵架的結果,顏修寧願跟搬出這個家,跟父母斷絕關系,也要堅持休學創業。
而在收拾行李離開之前,顏修一腳踹開了我的房門,用力推搡我受傷的肩膀。
「現在你滿意了嗎?!」
我忍著疼解釋,「哥,不是我,我沒說……」
「少他媽叫我哥,我隻有顏藝一個妹妹。」
當時顏藝就站在房門外,笑著看我跟顏修的關系徹底決裂。
我根本沒有跟爸媽說顏修的事情,所以,說的那個人隻有顏藝。
從帶我去創業基地開始,都是她故意設計的。
思緒回歸。
現在仔細看顏藝的表情,除了微笑以外,眼底還閃著陰冷的光。
我收回目光,低頭整理書包,「謝謝,我今天有點事,不喝了。」
顏藝不甘心,扯著我的手,「事情明天再做吧,我們先去喝奶茶。」
我抬眸,看著她,「你為什麼一定要請我喝奶茶?」
顏藝眼神躲避,支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憤恨地甩開我的手,
「愛喝不喝!」
這次我避開了去創業基地,可周末,顏修還是跟爸媽進行了激烈的爭吵。
還是因為他瞞著爸媽休學,在外面創業的事情。
爭吵很激烈。
過半會兒,震天響的腳步來到我的門外,「砰」一聲,我的房門被用力踹開,
「現在你滿意了嗎?!」顏修憤怒地瞪著我。
顏藝站在他身後,故作姿態地扯住他,「哥,你不要生氣,顏藝不是故意的……」
跟上一世如出一轍。
6
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回去翻自己的書包。
置之不理的舉動更加激怒了顏修,他衝進來猛地扯我的肩膀,
「幹什麼,做賊心虛?」
他這一扯,我從書包裡拿出來的東西被甩落在地。
黃皮紙包裝的中草藥材,包裹得不是很嚴實,被這一甩,折疊的地方松開,裡面的種草藥材散落一地。
淡淡地中藥味彌漫在房間裡。
我蹲下,一點點將散落的藥材撿回袋子裡,聲音故意帶了點哽咽和委屈,
「我不知道你在生氣什麼,我隻是想把給你買的中藥給你。」
顏修擰著眉頭看我。
我解釋,「上次看到了你在吃胃藥,我知道城西那邊有一個老中醫很擅長開這方面的藥,所以在周五下午的時候去幫你抓了藥。」
城西距離這很遠。
那邊沒有地鐵直達,從這裡過去要乘坐地鐵再換公交車,加上下午下班高峰期,來回也要是個小時左右。
我猜想顏藝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我沒跟她去,她一定會想辦法將告狀的罪名按在我的頭上,於是放學的時候特意往城西去開了藥。
顏修看了眼我手裡的中藥包,肉眼可見的憤怒的情緒已經往下降,
「你真的沒跟爸媽說我休學在外面創業的事情?」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外面創業的事。
怕我解釋,怕顏修當場深究。
顏藝著急,立刻打斷我的話,「哥,我都說了不是簡歡說的,昨天雖然她知道了你休學創業的事情,但是也跟我保證了不會告訴爸爸媽的。」
然後匆匆忙忙將顏修扯出我的房間。
這才是做賊心虛。
她是一邊給顏修制造了我已經知道他休學創業的虛假信息,另一邊又偷偷將顏修休學創業的事傳遞給爸媽。
最後有意無意將火引到我的身上。
好在,我防了她一招。
顏修還是搬離了家。
爸媽也跟他置氣,放話走了就別再回來。
不過他在離開的時候,來敲響了我的房門,人有些別扭和愧疚,
「把我的東西拿來。」
顏藝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後,疑惑地眨眨眼,「哥,你有什麼東西放在簡歡這裡嗎?」
顏修第一次沒有理她的話,隻是朝我伸手。
我轉身去拿了那天幫他買的中草藥包,
「醫生說在熬之前先將藥材在冷水中浸泡 30 分鍾,一般情況下,一副藥煎 2~3 次,均分 2~3 次服用……」
「知道了,啰嗦。」
顏修拿了藥轉身就走。
顏藝楞在在原地。
她被忽略了。
至少是剛才那一刻,她被排除在我們的對話之外。
我勾了勾嘴角,以後還有。
顏修搬走了以後,家裡的氣氛低迷了許多。
顏藝一直在努力修補爸媽和顏修之間的關系。
她修補關系的方法,就是在爸媽面前,很淺顯地說一些顏修的好話。
「哥哥他其實挺想你們的,最近一直在問我你們的身體怎麼樣了。」
爸根本不吃這套,將手裡的報紙折疊起來丟在一邊,
「告訴他,我還沒被他氣S,暫時不用回來送終。」?
在顏修那邊,顏藝也很努力地在為爸媽找補,
「哥,爸媽他們不是真的生你的氣啦,他們隻是不開心你沒有跟他商量就擅自做主,你搬回來好不好?」
顏修脾氣也倔,「他們要是真不生氣,就不用你來傳這個話,我是不會回去的。」
顏藝雖然兩邊都碰壁,但她依舊樂此不疲。
因為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去修復顏修和爸媽的關系,她不過是想證明自己在這個家的作用。
而在今天早上餐桌前,顏藝突然點我,
「簡歡,你也幫哥勸勸爸媽啊,不要總是玩手機,什麼都不說。」
因為在她極力勸爸媽的時候,我總是低頭不語,在玩手機。
我順手就將幾則正在刷的新聞給發到了家庭群裡。
顏藝陰陽怪氣,「我讓你勸勸爸媽,不是讓你發新聞,你發新聞有什麼用,哥就會出來嗎?」
下一秒,打臉。
自從搬家後就沒在這個群裡說過話的顏修,突然詐屍@我。
顏修:【從哪兒看的新聞?】
我:【隨便翻翻。】
顏修:【上面的行業信息真假摻半,有些為了博流量信息失真了,以後要看在這個網址上看。】
我翹了翹嘴角:【好。】
我發的新聞是跟顏修行業相關的,顏修當然關心。
顏修一跳出來,家裡人的注意力就瞬間轉移到了群裡。
顏藝嫌棄地嘟囔,「什麼垃圾新聞嘛,哥怎麼那麼在意……」
我嗤一聲,垃圾新聞?
垃不垃圾以後就知道了。
我解釋,「這是關於哥創業方向的行業新聞,我看著好像有點用,所以就分享到群裡了。」
爸媽嘴上吐槽著顏修不務正業,但手卻誠實地點開了新聞。
後來,我每天都往群裡發行業新聞。
爸媽看似沒有變化,但實則已經潛移默化地在改變。
例如,看電視的時候,如果是出現跟顏修行業相關的新聞,就會不自覺地關注。
家裡偶爾多出來的雜志,裡面一定有相關的行業信息。
他們越來越多地去了解顏修在做的事情,
他們提起顏修的時候,不再是滿腹的怨氣。
而是多了些,理解的情緒。
他們偶爾也會跟我提及幾句關於這個行業的看法,我會跟他們交流想法。
我們之間的相處,逐漸變得自然起來,不像剛開始那麼客套疏離。
當顏藝發現我跟爸媽的關系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她已經無法插入我們日常談論行業的話題中。
她看向我的眼神,逐漸哀怨了起來。
於是,她把怨氣發泄在了校運會上。
7
顏藝報了八百米。
然後順便也把我的名字給填了上去。
「每個項目都要有人報,棄權會影響班級文明分的。既然沒人跑八百米,我是班長,我來報名吧。」
顏藝自告奮勇,極力維持她樂於奉獻的老好人形象。
但是,她轉了個彎兒,突然拉上我,
「簡歡,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多一個人報名,班級文明分就能多加一分。」
顏藝站在講臺上說的。
聽著是個問句,實則扣了頂大帽子。
要是我不報,就是沒有班集體意識。
全班同學都轉頭看向我。
上一世的我確實也報了,因為我個人體能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