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發上盤算著怎麼才能賺錢。
由於系統一再跟我保證養大反派，一定給我打開現實通道。
加上陸衍現在又乖又聽話。
對於再養大他這件事，我變得不那麼排斥了。
「我要喝水。
「蘋果。」
我躺在沙發上使喚他，陸衍全程都沒有變過臉。
系統驚掉大牙：「他可是我的反派啊——」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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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的生活起居都跟著陸衍，過得太奢侈了。
由奢入儉難。
陸衍一大早就去上學了，我更加犯愁今天吃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的錢不夠點外賣了。
都怪陸衍，去醫院的錢還是我墊付的。
班是不想上的。
飯是不想做的。
我不禁感嘆，上輩子我是怎麼養活我和陸衍的。
哦，對了。
好像是把陸衍家的房子賣了。
陸衍那時候回來看到房地產經紀人臉都黑了。
但是當我跟他算了他吃喝住行的賬之後，他妥協了。
現在想來，他那個時候就恨上我了吧。
那是他媽媽留給他的——
我煩躁地在幾十平米的房子裡踱步，我的房是肯定不能賣的。
這是我在這個虛擬世界裡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了。
我幹嚎了幾聲之後，拿著我的簡歷去找工作了。
我還是高估了系統的良心，給我的高中學歷，我隻能找到會所公主和澡堂大姐的活。
天都快黑了，我用僅剩的兩元錢買了一瓶水。
做人還是不能太有良心，明天就聯系房地產經紀人。
樓道的聲控燈常年不亮，我還是被那雙很亮的眸子嚇了一跳。
「你去哪兒了？」
突如其來的質問，本來沒找到工作就煩，怒氣瞬間噴湧而出！
「管你什麼事。」
又是這樣！
上輩子陸衍跟有神經病一樣，我就是出去探個店，買個包，他都要打好幾個電話過來。
要是回家比他還晚，他就是這樣的語氣質問我的。
後來他還跟我道歉，說他隻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我也理解，並表示自己會少花一點。
可是過了好久，我才知道我的手機裡被安裝了定位。
現在這才過了幾天，他又是這樣！
聲控燈沒有預兆地亮了起來，我看到比我還高一個頭的陸衍沉著臉。
很嚇人。
有沒有王法了？
我不管他，拿出鑰匙打開門。
他卻伸手把門抵住，我以為他又要吵架。
氣勢洶洶地回看他。
他卻慢吞吞道：「對不起，我沒有鑰匙進不去，我隻是有些擔心你沒有吃飯。」
9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別扭。
但是他居然在道歉。
陸衍居然在道歉！
等我反應過來，陸衍已經走了進來。
十分自然地開燈，進廚房。
手裡還提了一包食材。
他怎麼突然就熄火了？
雖然生氣，但我還是不爭氣地幹了兩大碗飯。
一邊吃一邊感嘆。
陸衍的學習能力真強，就這麼幾天，手藝跟上輩子的劉媽差不多了。
冷戰我很擅長。
並且我打算明天就把陸衍家的房子賣了。
吃飽了正在沙發上犯困，陸衍走了過來。
我有些犯糊塗：「冷戰中，你不許說話。」
他頓了頓，果然沒說話。
然後遞過來一沓東西。
我的腦子慢慢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過了好久才找到我的聲音。
「你搶劫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現金。
陸衍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腦中轟鳴，我猜中了？
怎麼會有這麼有種的人？在高中的時候就去搶劫？
我反應過來：「我剛剛吃的那些大蝦也是用這些錢買的？
「我成共犯了？」
陸衍不說話，卻突然笑了。
我很少見他笑過，我頓感不妙。
大反派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被我知道了，一般都不會讓我活著跟警察作證的。
我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
「你真的……」
「我可以說話了嗎？姐姐。」
我要被氣笑了，他居然還記著我剛剛讓他不許說話的事，是不是少一根筋？
得到我的許可後，他說：「我把房子賣了。」
不是搶劫，嚇S我了。
什麼？
他把房子賣了？
這比他去搶劫了還讓我震驚！
之前那麼多要債的人堵他家讓他交出房產證，他都不給。
這是他媽媽留下來的房子。
上輩子我賣了這套房子，他雖然沒有跟我大吵大鬧，但也有好幾個月的冷戰期。
可是現在他居然主動把房子賣了？
10
「賣了多少？」
他這腦子，可千萬別虧了。
「七十五萬。」
我啞火了，居然比我上輩子還多賣了十萬。
我默不作聲把我高中學歷簡歷撕了：「陸衍，你現在沒地方住了，你得給我交二十萬的租金。」
為什麼偏偏是二十萬呢？
因為我知道他要還他爸爸的那些賭債，要五十五萬。
「好。」
陸衍把那沓現金放我手裡，跟我說：「買方過幾天會直接打你的賬戶上。」
「你怎麼知道我的賬戶？而且你為什麼？」
我本來已經打算威逼利誘像上輩子那樣把賣房的錢揣在手裡。
可是陸衍這樣讓我喪失了所有手段。
「或許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你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了床底下。裡面有你的銀行卡。」
前世的記憶突然回閃。
陸衍慢慢變得暴躁易怒。
我不止一次說過他瘋了。
特別是我發現了手機裡他安裝的定位之後。
我們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架，他直接限制了我的自由。
他說讓我反思。
我反思個屁！
別墅裡，院子裡到處都是保鏢。
用劉媽的話來說，白宮都沒有家裡這樣戒備森嚴。
劉媽每天買菜都需要跟陸衍報備。
直到那一天，陸衍喝醉了，來到了我的臥室。
我們親完之後，相擁而眠，第二天我跑了出去。
不過從那天晚上之後，我可以自由進出了。
隻是偶爾有保鏢跟著我身後。
我從善如流地把我剛買的包、衣服扔給後面的保鏢。
那段時間，整座城市確實不太平。
所以，陸衍派保鏢跟著我，但是沒有限制我的任何行為，我也就沒有跟他吵。
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陸衍的生日就快來了。
我想著如果把當初我賣出去的那套房子買回來，對他示好。
陸衍應該就不會對我那麼暴躁。
我故意甩掉保鏢，跟當初的房地產經紀人接頭。
當我辦完手續之後，卻看到別墅外黑壓壓跪了一片。
之前跟著我的幾個保鏢身上都是觸目驚心的傷。
而陸衍隻是坐在沙發上打了個電話：「讓警察不用找了，人回來了。」
他從上到下掃視著我，隻是雲淡風輕地問：「晚飯吃了嗎？」
我不可控地發抖：「你瘋了嗎？」
「我讓你最愛吃的那家餐廳送了菜，劉媽熱一下就能吃。」
「陸衍，你瘋了嗎？」
外面黑壓壓跪了一片人，他卻問我吃沒吃晚飯。
那次是我們吵得最兇的一次。
後來那張房產證被我放在床底下，再也沒拿出來過。
11
第二天就收到了賣房匯款，我高興得在床上又蹦又跳。
這次的開局簡直不要太爽！
陸衍變成了做飯和賺錢的工具小狗，我直接躺著就能完成任務啊！
系統納悶：「怎麼看都是反派在養你啊！」
我嗤之以鼻。
「別管！」
我蹺起腳，在沙發上點上了外賣。
卻掃到茶幾上一張便籤：「飯菜在冰箱，熱一下就能吃。」
下面還有一行字：「有辣子雞。」
我看著手機外賣軟件上預備點的辣子雞，奇了怪了。
他怎麼知道我想吃辣子雞？
他今天一早起來做好飯再去的學校？
我狐疑地打開冰箱。
分量十足的辣子雞。
系統的沉默震耳欲聾。
上輩子到手隻有十萬，那個時候我還覺得不能坐吃山空，還去找了一份收銀員工作。
現在沒有班上，覺得還是有些空虛。
於是我把辣子雞吃完之後，決定去陸衍的學校裡逛逛。
主角團所在的學校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我向系統承認，我就是想來看戲。
按道理，今天應該是陸衍英雄救美的時候。
男女主不同尋常的情愫被其他同學知道了，一些人開始霸凌女主。
然後激發了陸衍的保護欲和佔有欲。
從那以後，陸衍大反派就致力於得到女主。
說實話，挺無聊的。
超強的佔有欲，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陸衍這種人設，就不能按照一般人的腦子去預知他的行為。
比如現在，他居然在好好學習！
女主在走廊上都被澆成落湯雞了，就隔著一扇窗戶，他居然充耳不聞。
趁混亂中我走了過去，高中學歷的我一般就是直接放棄最後一道數學大題的。
可是他居然寫了三種解題思路。
大反派，你要考清華啊？
終於，系統發現劇情不對勁。
把男主薅過去，校園霸凌才中止。
我坐在陸衍後桌，悄悄觀望著走廊上的劇情走向。
絲毫沒有察覺陸衍已經轉了過來。
「辣子雞吃了嗎？」
我被驚了一下，才從走廊上收回視線。
「啊？」
陸衍似乎對我出現在他身後絲毫不驚訝。
他指了指我的嘴唇：「你還是很喜歡吃辣。」
我抿了抿唇，好像是有些辣腫了。
我突然有些懊惱：「誰讓你做那麼大一份。」
陸衍笑了。
12
笑個屁。
我起身就要走。
「姐姐，可以等我放學一起走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等還是不等，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慌忙點頭後，我快步走出了教室。
在學校裡逛了逛，校門口的小吃攤已經擺上了。
我正蹲著吃澱粉腸，熙熙攘攘的學生開始往校外走。
當我買炸裡脊的時候，在不顯眼的校門邊，看到了兩抹顯眼的身影。
陸衍高高瘦瘦的，樣貌很出眾。
旁邊是扎著高馬尾的女主，他們好像在聊著些什麼。
陸衍從兜裡掏出來什麼東西給了女主。
隔得很遠。
我看不清。
而且我怕他們發現我，拿上裡脊開始往回跑。
我走得很快，我也不知道我在躲避什麼。
隻是覺得手裡的炸裡脊突然不好吃了。
也是，就算陸衍性格大變樣。
怎麼會突破程序的設定，不去愛女主呢？
他這輩子還挺聰明的，知道好好學習，沒那麼陰鬱暴躁了。
或許女主真的會選擇他。
我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涼掉的炸裡脊。
系統安慰我：「沒事，你、你至少還可以完成任務！」
走之前我要把陸衍所有的家產都敗光。
上輩子我跟著陸衍去參加了一個宴會。
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像對我一樣那麼暴躁的。
他可以很有耐心聽女主說話，然後再發表他對近期行業動態看法。
在女主提出問題的時候，會給女主答疑。
我的高級禮服和全球限定款的包，突然變得不那麼華麗了。
因為我聽不懂他們在討論什麼。
我有些鬱悶。
事後，陸衍還說：「是你自己要跟來的。
「你在生氣嗎？」
我回敬他：「我生個屁的氣，不知道有多少你的同行給我遞名片呢！」
我從包裡拿出十餘張大佬的聯系方式，陸衍臉都黑了。
「你敢加試試？」
「你看我敢不敢。」
我後來還是沒加，因為我感覺他們都沒有陸衍給得多。
而且陸衍本來就應該還債。
還我把他養大的債。
之前賣了房子還剩十萬，根本不夠我們兩個人的開銷。
我做收銀員的工資還貼補了我們的生活費呢。
陸衍逐漸擴展他的商業版圖，我知道他在跟男主較勁。
直到他開始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我攔過他，但是沒攔住。
其實我早就可以離開了。
隻是我放心不下，我想，不能真把他養廢了。
後來吵得越來越兇，他又把我關了起來。
劉媽放我走了，我突然有些累了，想去海邊。
13
「哦，那你S吧。」
這句話回蕩在我耳邊。
我惡狠狠盯著那扇門。
陸衍敲門頻率從很急促地敲變成了有節奏地敲。
發給我的消息，由「出什麼事了嗎？」變成了「理一理我好嗎？」
他從黑心蓮花變成了會偽裝的綠茶蓮花。
但是他的目標從來都沒有變化過，而身邊所有人都是他的利用對象。
迷迷糊糊睡著之後，全身冰涼，像是被無窮無盡的海水裹挾著。
海水鑽入我的鼻腔，肺腑。
巨大的海底怪物想要吞噬我。
救命！
猛然驚醒，胃裡翻江倒海，我從床上滾了下來，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