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慣著她，直接讓慎刑司拉走了她的貼身宮女。
進慎刑司的，鮮少有活著出來的，就算有，也絕對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出來。
那貼身宮女陪在吳玉秀身邊多年，對她掏心掏肺地鞍前馬後。
可從始至終，吳玉秀屁股都沒從凳子上挪一下。
隻輕飄飄地對那宮女說道：
「委屈你了，本宮相信你能還本宮清白。」
那宮女都要氣吐血了，吳玉秀還補了一句：
「記得，在慎刑司裡也要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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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人淡如菊啊！
我貼心地為皇上順氣。
「皇上消消氣，興許其中有什麼誤會呢，臣妾願意相信淑妃姐姐。」
皇上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
「你就是太善良了。」
「傳朕旨意，淑妃降為淑嫔，禁足玉翔宮！沒朕傳召不許出來！」
吳玉秀一向自詡善良。
可她看到李希月被毒啞時沒哭，看到情同姐妹的宮女被拉到慎刑司時沒哭，偏偏在聽到皇上這句話時眼眶一下子紅了。
「皇上，你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心信任秀玉的少年郎了。」
「君既無情我便休，既然皇上已變心，便放臣妾出宮去吧。」
我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她以為皇上是在跟她演苦情話本子嗎？
那可是天下之主！你一個後宮嫔妃，哪來的大臉和底氣說要休了皇上？
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滅你九族嗎？
都進宮共享男人了，還在這矯情什麼呢？
果然，皇上的臉色直接氣綠了。
似是不願意再和這個煞筆多話了，直接一揮手讓人把吳玉秀拉回去了。
我指著角落裡那個失寵已久過得艱難的嫔妃，對皇上柔聲說道：
「皇上，婉嫔妹妹的江南菜做得一絕，不如去妹妹那裡，讓妹妹好好寬慰皇上吧。」
「也好。」
婉嫔立刻向我投來感激的眼神，眉開眼笑地跟著皇上走了。
臨走前，皇上終於想起了被毒啞的李希月。
卻懶得看她那張豬頭臉，隻對我說道：
「對了，李美人遭此一難，朕過意不去。」
「她既被毒啞，也不好在宮裡待了，就封為啞妃吧，明日就送出宮去養病。」
我笑容滿面地稱了聲是。
待皇上走後，轉身對李希月嘲諷一笑。
「宮鬥都活不過一日，你還當什麼穿越女做任務，不如回去找個男人嫁了吧。」
李希月憤恨地瞪著我，在心裡和系統咆哮。
【系統！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欺負我嗎？我要兌換道具，弄S她！】
系統的聲音十分涼薄：【你之前隻完成過一個任務，本來積分就沒多少，全用來兌換這個身體了。】
【這個世界你已確認任務失敗，本系統隻能另尋宿主了。】
說罷，李希月的身體裡就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電子音。
隨後她再怎麼呼喚系統，也沒有回應了。
一個把自己作S的小角色，也不值得我費什麼心思了。
「啞妃，放心吧，等你出宮後，本宮會找人好好照顧你的。」
我一向小心眼。
欺我辱我者，加倍還之。
李希月下輩子的生活，我都安排好了。
保證讓她享盡極樂。
10
夜晚，我的宮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吳玉秀身邊最親近的侍衛趙無德。
我在當宮女的時候，與趙無德有過一段孽緣，是我最大的黑歷史。
這也是上輩子，吳玉秀認定了我心裡還有趙無德，忍痛割愛「成全」我們的原因。
後來穿越女走後，趙無德對我冷嘲熱諷，為了幫吳玉秀出氣還對我大打出手，我直接一刀捅S了他。
這輩子，趙無德還被吳玉秀帶在身邊，兩人關系曖昧不明。
他又來找我做什麼呢？
「小嬋，放他進來吧。」
我倒想看看他能憋出什麼好屁。
趙無德大步走進來，冷冷地盯著我。
「柳卿雲，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趕緊向皇上求情，把淑妃娘娘解了禁足，再把後宮之權還給她，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她現在是淑嫔，不是淑妃了。」
我撫上鬢角的簪花，斜睨他：「你要對本宮怎麼不客氣？」
趙無德深吸了一口氣。
「我與你之前那些事都過去了，現在我隻想一心一意地跟在淑嫔娘娘身邊，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什麼，也不要因此遷怒淑嫔娘娘。」
「隻要你為淑嫔娘娘求情，我可以不計較你做過的事，還和你以故交身份相處，日後你遇到什麼事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小嬋都聽不下去了，擋在我面前。
「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找張鏡子好好看看你這副慫樣，給娘娘提鞋都不配的東西，哪有臉來娘娘面前發瘋說胡話？」
趙無德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低聲下氣了，見我們這樣的態度，臉色直接冷了下來。
「吳玉秀，你這宮女如此囂張你也不管管，真是和淑嫔娘娘沒法比，果然出身決定了一個人的眼界格局，你怎麼努力在我心裡都比不上淑嫔娘娘。」
我扯了扯嘴角。
「小嬋囂張，是我寵的，你跑到這裡撒野，主子又是誰，是淑嫔嗎？」
趙無德呵了一聲：「我自己來的，與淑嫔無關。」
「無主的東西，還敢來撒野？」
我輕輕一個眼神，小嬋抄起旁邊的凳子就朝他砸了過去。
趙無德顯然沒料到我們這一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被砸了個正著。
小嬋揮了揮手，一群侍衛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我一腳踩在了他頭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趙無德，現在看清楚你是個什麼東西沒有？」
11
「怎麼了這是？」
秦川走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地上如喪家之犬一樣的趙無德，下意識勾了一個幸災樂禍地笑。
「哎喲，這不是那個姓趙的嗎？奴才差點以為娘娘新養一條狗了。」
趙無德呸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秦川。
「我再怎麼說也算是個男人，你個S太監……」
他還沒說完，我就上去給了他一耳光。
把趙無德扇懵了，臉頰上直接出現了一個紅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自己。
因為我已經很多年不親自動手了。
但是在聽到他侮辱秦川的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思考，隻恨不得弄S他。
許久，我聽到自己發顫的聲音。
「會疼人的才算是真男人，在本宮看來，趙無德你連秦川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秦川眼裡微顫，有什麼東西幾乎要翻湧而出，又被他強行壓抑住。
「娘娘消消氣，為這麼個東西生氣不值當。」
他扶住我的肩膀，小心地誘哄著我。
「隻要娘娘點下頭，奴才便處理了他，讓他再也不能礙娘娘的眼。」
我垂下眸子，就著秦川的手，喝了一口燕窩。
12
隔日, 有人在趙無德住處發現了吳玉秀的畫像。
還在右下角寫了「秀兒」二字。
皇上龍顏大怒, 下令處置趙無德。
吳玉秀跪在宮門口, 哭著求見皇上, 卻根本沒人搭理她。
我坐在轎輦上, 輕輕對她笑。
「淑嫔放心, 皇上鐵了心要折磨他，必不會叫他S了。」
吳玉秀撕心裂肺地衝我吼：「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還有心嗎？」
我懶得和她鬥嘴, 直接叫人把被閹了的趙無德像破爛一樣扔進了玉翔宮。
趙無德虛弱地朝她擠出一抹笑容。
吳玉秀當場暈倒了。
醒來後便守著趙無德, 整日把自己關在宮裡頭吃齋念佛。
連皇上的面也不見。
我又做主為皇上納了幾位民間的妙齡女子。
一個個皆是才華橫溢，嬌俏可人。
等吳玉秀終於想通要出來爭一爭時，已經晚了。
她的家族已經送了新人進宮, 長得與她年少有七分相似。
後宮少女們爭奇鬥豔，各種款兒的應有盡有。
就連人淡如菊型的都有五六個。
她已經沒有獨特性了。
吳玉秀開始慌了，開始學著她從前最不恥的樣子向皇上低頭。
可愛情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更何況她求的還是帝王之心？
皇上又怎會在意多次忤逆龍顏的老女人？
直到在我授意下, 小吳氏把腹中孩子的S推到了吳玉秀頭上。
被親侄女陷害, 吳玉秀隻會反復說著：「本宮才不會做這種有辱母族的事。」
所有人都搖頭。
最後, 吳玉秀如她當年所求那般被送出宮, 終身侍奉佛祖。
可她臉上卻沒有半分得償所願的笑模樣，反而嘟嘴質問她的少年郎為何不念舊情。
皇上連句話都懶得跟她說, 直接讓人把她拉走。
我看到這一幕才終於放心。
皇上已經徹底背棄了吳玉秀。
這一次，秦川，小嬋……
「（那」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
沒人再記得那位風光無二的淑妃吳玉秀，隻知我這位後宮之主皇貴妃柳卿雲。
隻是皇上始終忌諱我的宮女出身, 沒把我扶上後位。
不過沒關系。
我給他介紹了一位仙道，讓他耽溺長生不老之術。
很快，他便丹毒纏身, 沒多久便去了。
那年我剛三十歲，我的兒子十四，已長得如同一棵英姿勃發的松柏。
我是後宮之主, 我兒又是皇子中最出類拔萃的，還不用擔心外戚專權。
故而我兒順理成章地登上了那個位置。
而我柳卿雲也終於正式執掌了鳳印，鳳袍加身，以宮女出身一步步成了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新皇登基那天。
我兒穿著熠熠生輝的龍袍走過紅毯, 享受朝臣跪拜。
而我住進了慈寧宮, 徹底把沒落的柳氏捧上了豪族一列。
一切都恍如做夢。
我怕黑得很，秦川特意重新修繕過慈寧宮，讓溫暖熾熱的陽光能最大化地灑進來。
「娘娘，奴才使命已達，是否該落幕了。」
秦川手裡捻著一個小瓶子，眼底有些隱晦又黯淡的紅。
「隻要娘娘吩咐, 奴才願意去完成這最後一件事……」
我一把奪過那個瓶子，拽著他的領子讓兩具身體驟然貼近。
「秦川，你要陪哀家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秦川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眸子緊緊鎖著我的眼, 似乎在誘惑著我繼續說些什麼。
卻沒想到我轉身松開了他的衣襟，聲音帶了些黏糊糊的嬌氣。
「秦川，哀家總覺得那張床硌得慌，你幫哀家看看那下面有什麼東西。」
秦川嘆了口氣, 眼裡隱有失落。
卻循著我的意，俯身把那張褥子掀開。
那下面，是一顆小小的紅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