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梁思楷你竟然家暴我!我他媽S了你!!」
她爬起來,抄起一旁的椅子就往梁思楷身上抡,兩人開始近身肉搏,辦公室外整個公司的人都圍過來看戲。
二十分鍾後他們都再沒力氣,渾身帶著血跡虛脫地坐在地上。
看著一言不發的我,黎黎挑釁笑道:
「小凡姐,你就把思楷哥讓給我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呀,你說是不是。」
血緣是斬不斷的,無論和梁思楷鬧得多麼難堪,隻要有孩子,他總會回到她身邊,所以她勝券在握。
可如果她沒有這張王牌呢?
我起身將親子鑑定扔到黎黎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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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黎,你怎麼還沒有我了解你呢?」
梁思楷率先反應過來,抓起文件一一查閱,看到 DNA 不匹配那行字時直接跳了起來。
「和我沒關系,你看,小凡!」
學生時代黎黎身邊就圍繞著各種膚色的男生,美貌是她人生的通行證,在男女關系方面她開放得驚人,所以得知她和梁思楷有了孩子,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
果然,讓謝謹安調查後,結果正如我所料。
這幾年梁思楷傻乎乎地給他的寶貝兒子又買房又送樓,殊不知根本不是自己的種。
至於到底是誰的,恐怕黎黎心裡也沒個數。
她坐在地上,錯愕地看著手裡的報告,緊接著將它全部撕碎:
「我不信!都是假的!都是你偽造的!」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我大吼。
「視頻也是你放出去的吧,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搶走我的丈夫,還想要我命的人,竟然扮演起了受害者。
黎黎衝著玻璃牆外的圍觀群眾喊:
「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是她誣陷我的!」
整個人已經處於瘋癲狀態。
辦公室外是被她折磨了四年的員工,此刻看到她的狼狽模樣,此刻隻剩上揚的嘴角,和高舉的手機。
「沒錯,那些惡心的畫面和聲音都是我花了大價錢讓人合成的,你說出去看看到底有沒有人相信。」我淡淡道。
黎黎沒招了,看著眾人的嘲笑,她搬起一旁的花瓶砸向我。
砰的一聲,滿地碎片,梁思楷俯身擋在我身前,額頭血流如注。
「小凡你沒受傷吧。」
他焦急地攥住我的手仔細查看,轉身怒吼道:
「還看什麼熱鬧?快報警啊!」
那個完美丈夫好像又回來了。
可是他的心聲,正回蕩在我的耳邊:
【大不了用幾次苦肉計,反正她很容易心軟。】
11
黎黎身敗名裂被逐出思凡,但誰也沒想到我沒有追究梁思楷,我們還是夫妻,他還是思凡的副總。
隻是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再也做不到一呼百應,幾個月下來梁思楷終於明白,他早已被架空。
人到中年突然失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們,似乎個個都在嘲笑他,畢竟全國人民都認識他那張臉。
梁思楷開始習慣戴口罩。
和他相反,嗅覺恢復後,我的抑鬱症不治而愈,創作欲高漲,幾乎整天都和謝謹安在一起創香。
「孟凡?你到底什麼意思?」
研發室內,梁思楷抓著我的胳膊質問,我一驚,手裡的玻璃棒掉落在地,周遭的員工紛紛看來。
短短三個月,因為酗酒和心理壓力,梁思楷胡子拉碴,雙眼通紅,整個人瘦了好幾圈,他神經質地掐著我的胳膊。
「我怎麼了?」我裝作無辜地皺眉問道。
「你心裡有數!你天天和這個小白臉混在一起,到底有沒有作為妻子的自覺?」
說著他掐緊我的胳膊,我吃痛地叫了一聲。
謝謹安撥開梁思楷的手,重重推開他,眼神冰冷:
「梁總,你想多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思楷,你是在懷疑我出軌嗎?」
員工們早就看不慣梁思楷,議論起來毫不避諱:
「倒反天罡,軟飯硬吃的東西。」
「要不是孟總顧及往日情分,他說不定早就流落街頭了,竟然還敢來這裡發瘋!」
「他還好意思造謠孟總出軌,也不知道是誰把倉庫當賓館。」
一聲聲直擊心靈的暴擊,梁思楷快瘋了,轉身就想在研發室打砸,謝謹安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扔到一邊。
「梁總,這些都是孟總珍惜的香料。」
「關你屁事!這是我們的家事!是思凡的財產,我有權力支配。」
「老婆,你說是不是?」
他宣示主權的手段實在可笑。
「你瘋了嗎?」我沒有給他面子,轉頭呼叫保安。
梁思楷被人駕著胳膊拖了出去,回頭看向我時,一雙眼睛充滿怨毒,正在心底嘶吼:
【果然,我必須S了你!】
很好,魚上鉤了。
12
那天以後,梁思楷一改之前的瘋癲,每天給我煲湯做飯,在公司裡面對流言蜚語,始終情緒穩定,他刮掉了邋遢的呼子,不再喝酒,並且開始健身,所有人都感嘆他變了。
「小凡,今天的椰子花膠烏雞湯花了我四個小時,你快嘗嘗怎麼樣。」梁思楷說著走到我身後給我按肩膀。
辦公室外,員工紛紛投來目光,有詫異,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羨慕。
隻有我知道,好好先生的微笑之下,正暗暗謀劃S掉我的計劃。
兩個月後,梁思楷在餐桌上邊為我切著牛排,邊開口:
「小凡,你記得嗎?以前剛結婚的時候,我們總是去星雲山露營,天氣這麼好,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叉子按著牛肉,一刀切開,他始終帶著微笑,好像前方等待我的真的隻是一場溫馨的露營。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
「好啊,不過你再多給我一個星期,本周『思凡』就要上市了。」
對面的男人默默捏緊刀叉,幾乎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沒問題。」
謝謹安創作的香水「思凡」前調從清新的佛手柑和茉莉開始,逐漸過渡到柔和的香草玫瑰,尾調是冷冽的弗吉尼亞雪松,如同踏步林間,高深莫測,一經問世便衝上熱銷榜。
首日宣傳結束,已是深夜,梁思楷站在賓利前看到我時,迅速快步上來,將披肩披到我的身上。
「夜晚風大,著涼了,明天的露營就可就難辦了。」
他是生怕我臨時拒絕,但我可是有原則的人,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幾個月來我第一次摟住他的腰,溫聲道:
「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梁思楷溫柔地攬住我的肩膀:
「當然了,有我在,永遠不會讓你受傷。」
【愚蠢的女人。】他在心裡暗笑。
13
這真是極好的一天,風暖氣清,陽光從枝頭灑下,我抱著大黃狗旺旺坐在副駕駛和梁思楷有說有笑,車子穿越在蜿蜒的林間,不經意間轉了幾個彎,那不是通往星雲山的方向。
接近中午,我們終於停下,梁思楷迫不及待下車,看著眼前陌生的河灘和森林,他懊惱地撓撓腦袋:
「導航好像錯了。」不等我回復,立刻道:「不過這裡風景也不錯,比星雲山更適合露營。」
我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位於星雲山南側的流雲山人跡罕至,究其原因是這裡是野獸的樂園,尤其是住了幾隻棕熊。
讓妻子遭遇猛獸襲擊是最完美的謀S。
梁思楷帶我來這裡,隻有一個目的,就是S了我,獨吞思凡。
我裝作全然不知,拉著旺旺在鋪滿鵝卵石的河灘上往前走,下一秒旺旺像是覺察到什麼似的,開始狂吠,沒等我回頭,膝蓋便傳來銳痛。
梁思楷猛地向我的腿踹來,我摔倒在地無法動彈。
「思楷?你在做什麼?」我忍著痛咬牙看向他。
旺旺見狀衝上去,被他一腳踢飛癱在地上嗚咽。
梁思楷拍拍褲腳,玩味開口:
「小凡你知道嗎?熊偏愛吃細皮嫩肉的女人,你連孩子都沒生過,對它來說肯定很美味。」
像是最後道別,梁思楷將壓抑在心中多年的話,盡數吐出:
「什麼丁克,我跟你說,是個男人都想要孩子,就算現在不要,70 歲也會要!」
「你光調查黎黎,有沒有想過,除了你和她,我還有別的女人?」
「說到底,你不過是有個有錢的爹而已,憑什麼騎在我頭上?」
他猛踹我的膝蓋下最後通牒:
「快告訴我秘方,告訴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我強忍著痛:
「謊話連篇!你根本不會放過我!」
梁思楷終於停下,站到一旁。
「S到臨頭,你終於聰明了一回。」
他轉身上車,血腥味很快引來一隻棕熊。
他的計劃很完美,現在是四月份,棕熊們剛結束冬眠,飢腸轆轆,當然不會放過眼前的大餐。
眼見棕熊飛奔而來,梁思楷卻並不著急離開,關上車窗打算親眼見證我被生吞活剝的場景。
他在車子裡笑了起來:
「小凡你聽說過吧,熊吃人不會S了再吃,而是慢慢品嘗,你說它會從哪裡開始下口呢?」
一旁的旺旺掙扎起身,想要用小小的身軀擋住眼前的龐然大物,我屏住呼吸,直視棕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一秒、兩秒……三米高的巨獸嗅了嗅,突然開始狂打噴嚏,連連後退。
梁思楷覺察到不對勁,拍著窗戶睜大眼睛:
「怎麼回事?」
聽到身後的動靜,棕熊搖搖頭轉身看去,目光鎖定車內的男人,下一秒拍向車窗。
「十年夫妻,最後的結局,是你自己選的。」
我將旺旺抱在懷裡,安撫著發抖的它,不確定梁思楷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因為他已慌作一團。
其實他早該有所覺悟。
一個遭遇背叛冒著S亡風險,將出軌丈夫留在身邊的妻子,她一定是在醞釀更大的復仇。
被動過手腳的車早已報廢,就算黎黎願意當證人,仍然沒有確鑿證據,更何況她壓根不可能幫我。
但他必須惡有惡報。
梁思楷的S意就像他身上的腐臭,從未消散。
所以,S人者,人恆S之,最終落入深淵的是他自己。
14
傍晚六點,警察找到我,一同趕來的還有我的父母,見到缺了一隻腿的梁思楷時,老兩口差點暈倒,直到看到我抱著旺旺瑟瑟發抖地縮在河灘上時,他們才松口氣。
「孟女士,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丈夫的預謀是嗎?」病房內警察一邊詢問一邊記下筆錄。
我痛苦地捂住臉, 聲音發顫:「我以為他已經改了,我從沒想過他……」
年輕警員嘆了口氣,默默拍著我的肩膀安慰。
「我們發現你電腦裡有大量謀劃S妻, 誘導熊吃人的搜索記錄,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法庭上我方律師質問道。
失去一條腿的蒼白男人突然激動起來:
「我就說全是她策劃的!我都在網吧搜的, 怎麼會蠢到……」
全場哗然。
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 梁思楷愣住了。
突然他開始大哭:
「小凡我對不起你!你再原諒我一次,我保證從頭做人, 你幫幫我,求求你!」
我隻是撇開臉:
「我已經幫過你太多次了。」
【思凡S妻案】【棕熊吃人】【不要心疼鳳凰男】開始接連上熱搜,梁思楷這個名字再一次人盡皆知。
我的經歷受到無數同情,每天都在接受訪談。
「隻是我們不理解,如果全是梁某的預謀, 為什麼棕熊沒有動你呢?」記者再一次問道。
我笑了笑:
「現在應該可以說了, 是因為思凡。」
「思凡?」
「是的, 那天早晨我噴了我們公司剛上市的香水,它叫思凡, 後來的調查顯示, 恰巧配方中的某些成分刺激到了棕熊, 我才幸免於難。」
「我要謝謝它的研發師。」
我感激地看向對面,謝謹安穿著白大褂, 戴著黑框眼鏡,他拿著一杯咖啡松弛地靠在牆上, 望向我勾起唇角。
淡淡的清香, 依舊帶著撫平傷痛的魔力。
這段訪談播出後,「思凡」銷售量暴漲。
梁思楷被判無期徒刑的那天,一同登上社會新聞的還有黎黎, 她因家暴孩子引起鄰居公憤,流傳的視頻中, 她穿著松垮的睡裙站在髒亂差的弄堂裡, 頭發像是枯草一樣炸著。
「怎麼著?他是我兒子, 我打他還犯法?梁傑!過來!」
說著她大笑起來:
「我都忘了, 你不姓梁,你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她已經瘋了。
滿身傷痕、躲在別人身後的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大伙七嘴八舌一邊罵黎黎是畜生,一邊出主意要報警送孩子去福利院。
梁思楷立刻給了我答案。
「-「」晚風徐徐,又是一年春天,我和謝謹安手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小心翼翼地將我護在道路內側。
身上的清新氣息, 伴著夜風,縈繞在周圍。
我早已記起這份香氣,謝謹安就是當年和我一起被關在籠子中的男孩。
如同當年我將胸針遞給他,現在他研發保護我的香水。
我們是共謀, 是天生一對。
「對了,之前你問過我,『思凡』的釋義……」謝謹安轉頭看來,黑框眼鏡下的眸子如同他的氣息一樣溫潤。
我想起當初他斷了線的話。
「沒錯, 所以是……」
他輕輕搖晃我的手,笑了起來:
「『思凡』:思念的思,孟凡的凡。」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