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摔碎的電吉他,或許她早忘了這是我最寶貝的樂器,是她送我的五周年紀念禮物。
這一次,我看她的眼神不再溫柔。
我冷冷開口:「我和蘇總不是那種關系,你別亂說。」
她冷哼出聲,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我小姨從來沒愛過任何男人,你隻是她的玩具罷了。」
「你可真可憐,被我玩了六年就算了,現在已經淪落到被老女人玩嗎?!」
「你給我閉嘴!」我怒吼道。
她神情一愣,這是我們在一起六年,我第一次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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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看不起我,又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六年!許瑤,你心裡到底愛過我嗎?」
她冰冷一笑:
「每次和你接吻,我的心裡都想著子逸,每次和你做那些親密的事情,我都會代入子逸的臉,勉強才能繼續,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許瑤,你給我滾!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求之不得!別到時候又跪下來求我回去!」
許瑤輕蔑一笑,頭也不回便走了。
我青筋暴起,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拾起地上破碎的吉他。
許瑤,我不是沒有心的人,既然你三番兩次羞辱我,作踐我。
那我也不要你了!
05
第二天我回到錄音室,發現了全新的吉他,吉他旁還有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新專輯加油。
這把電吉他特殊的音色對新歌的錄制很重要,價格不低,並且是限量款,全國也隻有幾把。
昨天晚上我找了很多人都沒有買到,隻有那個人,才能這麼輕松做到。
我笑了笑,心裡感覺暖暖的,蘇沐鳶是個很好的老板,她很器重也很尊重我,之前她說的話應該是玩笑吧?可為什麼我還是時不時會想起,甚至還有些期待呢?
我搖搖頭,中止了這個想法,拿起吉他開始彈奏。
一曲結束,一道掌聲響起,是蘇沐鳶,原來她一直都坐在角落裡看我彈琴。
「這首歌很好聽,很熱烈的搖滾曲風,有你當年的味道。」
我不好意思地繞繞頭,「你也聽過我的歌?」
她莞爾一笑:「我不僅聽過,我還很喜歡你的那首《繁星》,就算傷痕累累也要驕傲地做最亮的星,永遠閃爍,永遠耀眼......」
她垂下眼,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繼續說道:「這首歌鼓勵我走過了一段很艱難的路。」
她的表情有些傷感,我有些不知所措。
蘇沐鳶察覺到我的情緒,輕松地笑了笑。
她拿起我的吉他撥片,選了一把木質吉他,緩緩彈奏起來,是我的那首繁星。
她的嗓音低沉,卻很溫柔,意外地很適配,原來這首快歌也能唱的如此抒情。
她安靜地坐在我眼前,整個人好像耀眼到在發光。
以前許瑤一直嫌棄我寫的歌難聽,甚至直接說我不適合當歌手,我沒想到蘇沐鳶居然還會唱我的歌。
一曲終了,她放下吉他,四目相對時,我心中一動,一種莫名的情愫開始湧現。
她靠近我,眼睛卻一直盯著我手上的銀色手鏈,那是我送給許瑤的情侶手鏈,隻是她一次都沒帶過,分手後我也一直忘了取下來。
我正想開口解釋,她默默取下了手鏈。
「在我找到合適的之前,你記得,要把這裡空出來。」
我愣了,呆呆點頭。
她狡黠一笑,在我耳畔輕聲說了句:「傻子。」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昨天許瑤給我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我第一次產生了舍不得她離開的情緒。
06
我一直忙著新專輯的制作,再次聽到許瑤的消息,是朋友告訴我,她最近緋聞滿天飛,起因是她的床照和隱私照被爆了出來。
輿論瞬間引爆,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電視上,許瑤帶著墨鏡口罩,狗仔的話筒都要懟在她的臉上了,問的問題也很難聽。
「許影後,請問拍攝這些照片的人就是您的初戀嗎?」「許影後,您一直是清冷大女主人設,私底下原來玩的這麼花的嗎?「」請問這些照片也跟您的前男友顧銘拍過嗎?」
她不耐煩地摘下墨鏡,暴怒讓對方滾蛋,眼睛裡布滿血絲,很明顯是沒有睡好覺了。
換做以前,隻要她睡不好覺,就算工作再忙隔得再遠,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去她身邊,哄她睡覺,可現在,我的內心毫無波動,關掉了電視。
許瑤,既然你選擇了一個爛人,那麼該傷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很快,我的新專輯上線,專輯主打歌《重生》大獲好評,在線播放量上億,就連實體專輯都突破了千萬張。
六年間,事業幾乎停擺的我,籤售會和演唱會場場爆滿,迎來了翻紅。
很多歌迷都說從我的歌聲裡重新獲得了自由與勇氣,他們笑容也感染著我繼續努力。
慶功宴上,蘇沐鳶醉了,她離我很遠,但是我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
我看著一個肥膩的中年男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皺起眉頭,避開來往的人,朝她的方向走去,不著痕跡地拍開那人的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我的聲音悶悶的:「蘇總,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蘇總還沒喝夠呢,你個毛頭小子算哪根蔥!」男人腥臭的酒氣噴在蘇沐鳶臉上,她臉色一變。
我捏緊拳頭,一把捏緊男人的衣領。
「我說夠了就是夠了,需要你個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老頭來教我做事?」
男人瞬間酒醒了,弓著腰說著道歉。
我根本懶得理她,小心背著蘇沐鳶,朝停車場走去。
她溫熱的吐息灑在我耳邊,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我,我喉頭一動,身體一僵,還是忍耐著慢慢背著她往前走。
「挺 man 的嘛,小伙子。」蘇沐鳶輕笑道。
我小聲嘀咕:「我又不是每次都需要你保護,我也是......」
「也是什麼?」
「我也是能好好保護你的人。」
她沒再說話,也許是醉極了。
等將她安置在車上時,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她家裡住哪兒,我隻好先將她帶去我的家。
我橫抱著她進屋,她臉色紅暈,幾根凌亂的碎發搭在兩邊,翹挺的小鼻子也掛上一抹紅,顯得嬌俏可愛了。
我抱著她,卻舍不得放下,心一沉,低頭吻了下去。
她的雙唇還有酒的清甜,我的呼吸逐漸變得灼熱,我明白,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必須克制。
在我遲疑的幾秒,蘇沐鳶的手環上我的脖頸,湿熱的氣息再次襲來。
暴風般的快感傳遞到身體裡的每一個感官,直到腦袋暈暈的,快要喘不過氣時,我才依依不舍將她放在床上。
關上房門,急速衝了個澡後,我躺在沙發上,耳根卻還在發燙。
拿出手機開始搜索蘇沐鳶的一切,常春藤名校傳播學碩士畢業,回國後開創恆星娛樂,是未來蘇氏集團的接班人。
與驚人的履歷相對的,是她神秘的戀愛經歷。
營銷號說她沒有公開任何對象,但私底下養了很多類型的男寵,甚至開始盤點她養過的男明星們。
看完後,我突然感覺有些自卑,她閃耀到如同天上的星辰,真的會喜歡上我這麼普通的人嗎?
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努力工作,至少也要閃亮到能讓她看到我。
什麼養了十多個小情人,我不信。
既然是她先招惹我的,那我也不客氣了,我才不甘心隻做男寵。
07
從那以後,我整天都忙著演唱會和上各大綜藝節目。
許瑤依舊負面新聞不斷,聽說方子逸找她要了幾千萬跑去澳門全部花光了。
她的演繹事業也大受打擊,很多大劇和電影角色都被換掉,甚至淪落到去接一些小劇的女配角。
心高氣傲的許瑤怎麼肯,於是她大半年都沒有工作,現在錢被騙走,還被媒體拍到和方子逸吵架,當街被暴打的視頻,引起一片哗然。
她的影迷紛紛脫粉,大罵她是戀愛腦。
看到她狼狽脆弱的模樣,我並不心疼,隻是覺得可惜。
她六年的堅持和努力,因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付之東流,明明她曾是那麼愛惜自己羽翼的人。
終於,在半年後,我的付出有了回報,我提名了原創音樂獎,這個獎項對我很重要。
這是對我重新開始的肯定,如果獲獎了,一定要把心裡的話對她說出來。
頒獎典禮上,我的腿緊張的微微顫抖。
當主持人宣布獲獎名字時,盡管在這以前我都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激動的眼淚還是湧了出來。
上臺時,我望著臺下的蘇沐鳶,她一如初見時,一身紅裙,眉宇間笑意燦爛,閃耀到全場那麼多人,我隻看得清楚,她一個人。
歡呼聲響過,我輕輕拿起話筒:
「曾經我以為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但我錯了,因為我的身後,有無數歌迷一直陪著我,也是他們給了我重新再來的勇氣,」
我的視線與臺下的蘇沐鳶重合,
「感謝你,在我最失意的時候陪著我,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懷疑我,你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做你的小男寵,讓我做你的正牌男友,好不好?」
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寂靜,隨後發出劇烈的尖叫聲。
大家都朝著我的視線看去,蘇沐鳶瞳孔變大,愣住了。
我玩味一笑,終於也在你臉上,看到這麼可愛又......有趣的表情了呢。
典禮結束後,我回到休息室,桌面上擺著她最喜歡的藍玫瑰。
忽然,一個熱切的擁抱從背後傳來,對方緊緊的抱著我,生怕我會離開一般。
我臉上的笑驟然不見,因為我對這道氣息太過於熟悉,是我的前女友,許瑤。
08
我猛地彈開,隔絕我和她的距離。她臉色憔悴,整個人好像老了快十歲。
「為什麼躲我,阿銘?你剛才在臺上說的,不就是想跟我復合嗎?」
我有些無語,,一年沒見,她怎麼變得這麼普通又這麼自信。
我搖頭做了個請的姿勢,「你想多了,我們早就是過去式了,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許瑤突然紅了眼睛,用手捂住雙眼,開始痛哭了起來。
「阿銘,我後悔了,我根本離不開你,沒跟你在一起的這一年裡,我過得好辛苦,我心裡全是你,我根本忘不了你!」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明天,我們就重新辦婚禮,繼續上次的婚禮,你還沒有為我帶上婚戒呢!」
許瑤上前抓住我,眼底悲傷浮現。
我甩開她,
「當初我跪著求你,也換不回你看我一眼,現在後悔了,想挽留我了?」
「可是我早就不再原地等你了,許瑤,別讓我看不起你,好聚好散吧。」
許瑤半跪在地上,流淚不止,嗚咽道:
「沒有你哄我睡覺,我睡不好,老公,你回來好不好?」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承認吧,你隻是貪戀我的溫柔,自私的你,自始至終隻愛你自己。」
「我們之間,現在和未來,都絕無可能。」
我輕輕推開房門,身後的哭泣聲悽涼而絕望。
蘇沐鳶此時正靠在牆上,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我以為她吃醋了,剛想解釋,她卻拉著我的手,來到了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