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山滿是欲望的眼神在我身上巡視,吞了吞口水,壓低聲音道:「我有急事,處理完就來。」
我心底諷笑,他對溫惜暖的愛竟抵不過肉體的歡愉。
看著他快要欲火焚身的模樣,我忽然起了邪惡的心思。
便故意抓住他的皮帶,解開扣子,嬌柔道:「嶼山,肚子有點痛,你輕點。」
他忽然屏住呼吸,做賊心虛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急忙掛了電話。
「你不聽話了。」他掐住我的下巴,陰鸷地盯著我。
我松開他的皮帶,推開他翻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體,道:「你再不去,她會被氣住院的。」
「今晚再好好懲罰你。」他撿起衣服穿上,急匆匆地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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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叮囑我道:「等我回來。」
我敷衍答應:「知道了。」
從窗戶上看到他開車離開後,我也離開了這裡,順便拿走了買房時辦的所有證件。
離開後,我給房產中介打了電話,「我有套房子要出……」
既然要走,該拿的還是要拿,這是他欠我的。
進手術室前,賀薇問我:「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我堅定地點點頭,「嗯,做吧。」
手術室的門關上時,我看到溫嶼山震怒地跑了過來。
「姜淮安,你敢!」
6
等我醒來時,賀薇陪在床邊。
她翻了個白眼,嗤笑道:「溫嶼山說要起訴我,真可笑。」
我愧疚道: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這算什麼麻煩,小事一樁。」她雙手環胸,氣道:「真是冤家路窄,他那個妹妹也住這家醫院。」
我垂下眼眸,「沒關系,我馬上就走。」
孩子已經沒了,我的人生從此刻開始,已經改變了。
賀薇陪我出了醫院,卻在走廊盡頭遇到了溫嶼山和他妹妹。
我沒有看他,轉身離開。
與我從沒交集的溫惜暖卻叫住了我。
「有事嗎?」我疑惑地回頭看著她。
「這兩年,謝謝你照顧我哥哥,這是我爸媽給你的補償。」
她將一張卡給我,「裡面是五十萬,我爸媽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嫁了,不要再糾纏我哥了。」
「惜暖,閉嘴!」溫嶼山冷冷呵斥一聲,將溫惜暖從我面前拉開。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動了動唇:「這個孩子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我沒回答他的話,略開他陰沉的目光,對他身後的溫惜暖大聲道:「幫我謝謝叔叔阿姨,這錢我收下了,以後我會擦亮眼睛,找一個愛我的男人結婚的。」
轉身時,溫嶼山拉住我的手,「姜淮安,如果這個孩子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再生一個……」
我忍住眼淚,轉身朝他臉上打了一巴掌,「溫嶼山,你真無恥!」
他抓住我的肩膀,因為激動而紅了眼眶,近乎瘋狂地對我吼:「你不是說很喜歡我嗎,那就繼續喜歡啊,孩子沒了還能再有,我可以給你……」
「啪——」
我抬手,又打了他一耳光,「溫嶼山,如果你沒聽清楚,那我一字一句地告訴你,我,姜淮安,不喜歡你,更不會和你生孩子,如果你再糾纏,我不介意魚S網破。」
「不會的,你騙我……」他的手勁大得幾乎要將我的手臂捏碎。
溫惜暖很合時宜地暈倒在他身後。
聽到動靜的他這才放開了我。
他去抱她時,我轉身離開。
「姜淮安,不要走!」
溫惜暖抓住他的手,虛弱道:「哥,我好痛……」
他要來追我,卻被溫惜暖緊緊抓住。
兩難之下,他選擇了溫惜暖。
我擦掉眼淚,笑了起來。
賀薇抱著我,拍了拍我的背,「時間會治愈一切,好好生活。」
我哽咽地埋在她肩上,痛哭起來。
自己終於改變了命運。
終於不再被困在一個名為「愛」的困境裡。
如果親情和愛情帶給我的隻有痛苦,那我又何必再強求。
養好身體後,賀薇幫我介紹了一份工作。
7
「我師兄,棄醫從商,一表人才,事業有成,但英年喪妻,帶著一對雙胞胎女兒,正在給孩子找家庭舞蹈老師,月薪八千,包吃住,你考慮一下。」
我高興道:「不用考慮了,這麼好的工作,我求之不得。」
在賀薇的推薦下,我見到了準老板。
「這是我師兄,宋琢。」
我伸出手去,溫聲道:「宋先生你好,我叫……」
「姜淮安。」他先我一步說出我的名字。
我略微驚訝,隨後又想想,應該是賀薇提前告訴他的。
誰知道賀薇卻驚訝道:「師兄,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聽到這話,我好奇地看向了宋琢。
他並未回答,淡淡一笑,做出請的手勢,「裡面坐吧。」
宋琢對我很滿意,他的兩個女兒也很喜歡我。
談到工資時,他道:「一個月一萬二,姜小姐如果不滿意,可以再提。」
「什麼?」
不是說八千嗎?
我驚訝地看向賀薇,她也不知所以地聳聳肩。
「宋先生,太多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微微勾唇,盯著我道:「你的舞蹈水平,遠不是這一萬二能衡量的。」
「您……認識我嗎?」
「五年前,有幸見過姜小姐在全國比賽上跳舞,一舞驚鴻,至今難忘。」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謝謝,可我如今……」
賀薇鼓勵我道:「不要擔心,我相信你。」
自從嫁給溫嶼山後,我就放棄了自己的事業,一心一意撲在了家庭裡。
柴米油鹽的瑣事讓我無暇再去顧及自己熱愛的舞蹈,溫嶼山也從不支持我跳舞。
他向來看不上我的職業,總說我跳舞有失溫太太的身份。
我這個豪門太太就像被飼養的金絲雀,隻能用來供主人玩樂。
我的舞蹈荒廢了三十多年,如今雖然身體恢復年輕,但我的舞蹈水平,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
在我猶豫時,宋琢道:「天才哪怕沉寂,但隻要有信心和勇氣,就一定能重新站在頂端。」
受到鼓勵後,我忽然有了重新再來的決心,遂點點頭,「謝謝您,我會盡全力教兩位千金的。」
我住在了宋琢家裡。
他將我安排在兩個女兒的隔壁,方便我們及時交流。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請你幫我照顧一下她們。」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宋滿和宋意從小喪母,和別人不太親近,因為熱愛舞蹈,所以才願意跟我說話。
宋琢平時忙於工作,沒時間照顧她們,所以便託我幫忙開導她們。
收了那麼多工資,我應該多盡點力的。
便點點頭,「宋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我晚上去舞蹈室苦練三個小時,白天就在家裡教兩個女孩。
宋琢回來時,我正在給宋滿教加減法。
「淮安,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我好奇道:「什麼忙?」
「明晚有天使兒童慈善拍賣會,我想帶宋滿宋意去,我怕她們會不適應,想請你去,幫我照看一下她們。」
他笑了笑,無奈道:「畢竟,她們現在隻聽你的話了。」
天使兒童慈善機構,是京市四大龍頭企業合力創辦的。
其中就有溫氏。
如果去,恐怕會遇到溫嶼山。
在我要拒絕時,我的手機微信音響了。
賀薇發來的。
「明晚有個慈善晚宴,舞蹈大師黃芙也會去,請帖我讓師兄發給你,一定要來,這是你難得的機會,不要讓我失望。」
看到這條消息,我改變了主意,激動地點點頭,「謝謝宋先生,我會去的。」
五年前的全國大賽上,我遇到了伯樂黃芙。
她想收我為徒,讓我跟她出國發展。
可我爸媽不同意,他們怕我走了不管他們,便偷了我的護照和身份證,讓我放了黃芙的鴿子。
從那以後,我便沒臉再見她。
結婚後,黃芙又來找過我,那時候我已為人妻,而且舞蹈也荒廢了許久。
在我考慮的時候,溫嶼山瞞著我去見了黃芙,並且拒絕了她。
從那以後,黃芙對我徹底失望。
8
慈善拍賣會那天,宋滿和宋意因為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說什麼都不肯來。
為了能見黃芙,我和賀薇一起去了。
她是去拍一條藍寶石項鏈的,要送給她母親做生日禮物。
那條項鏈起拍價三百萬。
賀薇舉牌,「三百五十萬。」
競賽很激烈,看著他們叫價,我目瞪口呆。
他們隨口報出的價錢,是我努力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
一旁的宋琢在我耳邊低語:「淮安,今天會拍賣一雙舞鞋,是舞蹈大師黃芙的入門恩師、國際著名舞蹈家趙翎生前親手設計的,今日你要拜見黃芙,自然不能空手去,要不要拍下這雙鞋作為禮物送給她?」
能拿趙翎先生親手設計的舞蹈鞋送給黃芙,自然是好事。
可是,算上溫家給的五十萬和溫嶼山零零總總給的錢,也才兩百多萬,要拍下那雙鞋,恐怕不可能。
激動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我搖搖頭,「不了,趙翎先生親手設計的鞋,實在太昂貴了,我……」
宋琢輕笑,「我可以替你拍下,就當借你,等以後你賺了錢,再還我,如何?」
我驚訝地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謝謝宋先生。」我高興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會努力賺錢還給你的。」
他愣了一瞬,而後淡淡一笑。
意識到自己行為有失,我急忙松手,拘謹地別開了頭。
卻在轉頭時,看到了斜後方坐著的溫嶼山。
他盯著我,眼神很是陰鸷。
溫嶼山的佔有欲和控制欲很強,從來不讓我和外人接觸,哪怕是女性也不可以。
前世與他結婚後,他便讓我刪了朋友的聯系方式,好友聚會也從不讓我去。
有次我和咖啡館的服務員多說了兩句話,他便在咖啡館的衛生間強迫了我,說要讓我長記性。
而那個服務員,也被他搞失業了。
在他近乎變態的控制欲下,我害怕連累別人,便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和所有人斷了聯系。
在我S後,葬禮上連個朋友都沒有。
他讓我被這個世界孤立了。
如今我對他,連恨也懶得恨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看向了前方。
賀薇用五百一十萬拍下了那條項鏈。
我忽然有些感慨,別人的母親,值得女兒花重金去給她買生日禮物。
而我的母親,甚至不配讓我叫她一聲媽媽。
此時,拍賣官展示出了下一件拍賣品。
趙翎大師生前所設計的最後一雙鞋,名為天使之羽,專門為舞者所設計。
「他老人家生前的遺願,便是找到一位能真正欣賞並駕馭這雙舞鞋的人,這雙舞鞋一直沒能被拍賣出去,皆因趙翎先生的一個要求。」
拍賣官頓了頓,故意賣關子,引得底下的人很是好奇,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我驚訝地看向宋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