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族姐有孕,不便侍寢,為固聖寵,讓家族往宮中送了兩名女子進來。
我和嫡姐被家族選中。
皇後族姐漫不經心:「你們二人,一位到我身邊伺候,一位去參加選秀,自己商量吧。」
嫡姐選擇作為秀女入宮,我則留在皇後身邊做了宮女。
沒想到嫡姐在選秀時觸怒貴妃,被貶為奴,進了浣衣局,成了後宮中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
我則被皇後推出去鞏固聖寵,誕下龍胎,晉升嫔位,一時間風光無兩。
嫡姐心生嫉恨,以姐妹敘舊的名義將我約出,然後將我推入湖中生生溺S。
再睜眼,耳邊是皇後娘娘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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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嫡姐搶先磕頭跪下,行了大禮,神情堅決:
「奴婢願到娘娘身邊侍奉,為娘娘鞍前馬後,S而後已!」
我心中樂開了花。
她不知道,能擺脫皇後,我求之不得。
1
嫡姐薛瑩搶先跪下向皇後表忠心時,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上輩子,我和嫡姐被父親從金陵送到京城,預備入宮,協助薛氏本家出身的皇後族姐固寵。
薛家是當世首屈一指的世家,太後、皇後都是京城薛家出身,前朝也有眾多重臣黨羽,素有「薛半朝」的聲名。
我出身金陵薛家,是薛家眾多旁支之一的家中的庶女。
父親在金陵一縣城做縣令小官,一直想重奪祖上榮光,可家中男丁不爭氣,科考無望,便將主意打到了我與嫡姐兩個女兒身上來。
在父親常年的刻意經營下,我與嫡姐貌美的聲名遠揚,人人皆知金陵凌縣縣令有二女,嫡女清麗似仙,庶女嬌媚如妖,皆到了婚嫁之齡,上門求娶之人踏破了門檻。
恰逢遠在京城的薛後有孕,不便侍寢,與薛家不對頭的白氏女入宮不過兩年,就成了貴妃,借著皇後養胎,要去了協理六宮之權。
本家在族內搜羅貌美的女子為皇後固寵,最後看中了我與嫡姐薛瑩二人。
我與嫡姐就這樣千裡迢迢來了京城,如今已被禮儀嬤嬤教導了三月。
皇後薛姮借著有孕歸家,接見我二人,問出了那個決定我們一生的問題。
「你們二人,一位到我身邊伺候,一位去參加選秀,自己商量吧。」
嫡姐自然不甘在皇後身邊做一宮婢服侍皇後,於是前世便率先開口選了選秀進宮那條路。
嫡姐薛瑩生了一副清麗的仙子面容,自幼被人吹捧是仙子下凡塵,自命不凡,可作為秀女入宮沒幾天,就觸怒貴妃,被貶入浣衣局為奴,成了後宮中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
而我跟在皇後身邊做宮女,沒過幾月便被皇後推到了皇上面前,承寵後誕下皇子,晉升嫔位,一時間風光無兩。
嫡姐心生嫉恨,借著姐妹寒暄的理由約我在湖邊小聚,卻將我推入湖中,導致我生生被溺S。
我在湖中掙扎,嫡姐卻站在岸上冷笑:
「憑什麼你能坐上嫔位?不過是仗著那張狐媚子的臉蠱惑君心!等你S了,皇後娘娘看重的就會是我薛瑩!」
我不會凫水,在水中漸漸沒了呼吸。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了另一個宮女的聲音。
「快走!還杵在這,是等著被人發現嗎?」
那是皇後身邊大宮女的聲音。
再次睜開眼,我耳邊又響起了當年皇後的那句話。
這次,又是嫡姐搶先開口,說願到皇後身邊伺候,為皇後鞍前馬後,S而後已。
皇後薛姮聽了這話,將嫡姐從上掃視到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就你來本宮身邊伺候吧。」
嫡姐得償所願,險些喜極而泣,連磕了好幾個頭。皇後在上方瞧著,越發慈眉善目起來。
我抬頭間看到皇後的笑臉,想起的卻是前世她對我的種種折磨,心頭一陣恨意湧上。
人選定下,皇後今日就要帶嫡姐入宮,寬限了半日讓她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是丫鬟婆子們的事,嫡姐闲著,還不忘來我面前得意。
她神色有些驕矜:「隨皇後娘娘入宮,雖是做宮女伺候著,可有貴人庇護,行為舉止都有人提點,在宮中的日子不知該有多好過,說不定還能常常見到皇上。」
嫡姐暢想著未來美好的富貴日子。
「倒是妹妹你,作為秀女入宮,若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哪位貴人,到時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她說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薛瑩不知我也重生了,如今聽了這話,我隻覺得好笑。
哪有人諷刺自己的?又不是所有人,都與她一樣囂張跋扈,會衝撞貴人。
我冷眼看著薛瑩得意,順著她道:「日後妹妹入宮,還需要姐姐多加提點了。」
薛瑩的笑越發暢快。
上一世我隨著皇後入宮離開,薛瑩十分不屑:
「入宮為婢,倒也配你這個庶女。」
如今她卻將去皇後身邊為婢當個寶。
她前世隻知道我生下皇子,獲封嫔位,風光無限,卻不知道在這風光背後,藏著莫大的S機。
如今她既向往,就叫她去吧。
2
上輩子我跟在皇後身邊,初入宮就被皇後身邊的嬤嬤訓了三個月。
為了保證我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她們不斷折磨我,訓練我的忍耐程度。
初入宮要腳踩被火燒過的鐵板去晦氣,在烈日下跪三個時辰,跳下湖去尋皇後遺失的簪子,充當皇後下轎時的人凳,在皇後的寢室外守一夜不許閉眼。
皇後心情一有不好,就會掐我的手腕,踹我的胸口出氣。
除此之外,陷害算計各宮嫔妃,挑釁貴妃以長皇後的氣焰,都落到了我頭上;罰也是我擔,被掌摑、被杖責的滋味,我都嘗過。
三月下來,我心驚膽戰,總算通過了皇後對我的考驗,驗證了我的忠心。
皇後這才肯將我舉薦給皇上。
初入宮的三月,就夠嫡姐受一遭了。
嫡姐跟著皇後離開,我繼續被薛家請來的嬤嬤教導著禮儀。
學禮儀的除了我,還有皇後的庶妹薛舒。
我上輩子在宮中待過,自然是進退有度,舉手投足挑不出半分錯處,受了嬤嬤不少誇贊。
薛舒不一樣。
雖同是被教導禮儀,可她尤為消極,屢次被嬤嬤說教,上報到薛家主母那裡,卻也不曾被責難。
我聽下人說,薛舒即將出嫁,要嫁給那位命不久矣的鎮南王世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寡婦。
她常常學著學著就跑出去哭,一離開就是許久。
我有次無意間聽到她哭著對姨娘說不想嫁給鎮南王世子,不想嫁給一個將S之人。
剛好,我這輩子也不想入宮。
入宮前夜,我坐在銅鏡前,丫鬟為我卸下一身行頭,視線掃過銅鏡中的我,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姑娘,你的臉!」
我滿眼不解,端詳著銅鏡中的面容,臉上密密麻麻起了許多紅疹,瞧著十分瘆人。
薛家主母怒氣衝衝地趕來,瞧見的就是我滿臉紅腫,還掛著淚痕的一張醜陋面容。
我不知誤食了何物過敏,府醫看過後說,需半月之久才能消下去。
薛家這次選秀要送一個女兒進去,又時間緊,正頭疼之際,薛舒自薦。
剛好暫時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薛舒歡天喜地地入了宮,再不見幾日前的滿面愁容。
嫡姐可以入宮為後,她卻即將要去做寡婦,薛舒內心的不甘可想而知,如今我過敏毀容,叫她覺得這是上天給的機會,她義無反顧地代我入了宮。
薛家主母與薛舒的姨娘勢同水火,知曉此事後氣瘋了,轉頭陰惻惻地對我道:「薛舒那丫頭既替你入了宮,你便嫁給那短命鬼吧。」
我欣然應允。
這輩子嫁給誰都好,後宮我是絕對不想再入了。
3
做一個寡婦沒什麼不好。
尤其是夫家勢大,有錢有權。
虛情假意幾月,恭恭敬敬地將人送走後,自有我快活的日子。
大婚之夜,周晏殊掀開我的紅蓋頭。
我攥緊手心,抬頭看到了他燭火下的清俊面孔。
「夫君……」我輕聲喚道。
「你是誰?」他盯了我兩秒,「薛家的女兒我都見過,你不是薛氏女。」
「妾是薛氏女,名喚薛瑤,不過是金陵一支的女兒。」
我抬手握住他冰涼的手。
他將手抽出,眉眼冷漠:「原本說嫁過來的可是薛不為的女兒,他竟敢耍本世子!」
「是妾愛慕世子,求叔父讓我嫁了過來,妾在金陵就聽說過世子威名,世子當年策馬回金陵,眾多女子丟香包,妾也在其中。」
「愛慕?」他捏住我下巴,眸中閃過一絲興味,「你可知我命不久矣,京中女子人人避之不及?」
我眼中彌漫起似水一般的柔情:「世子這樣的人,妾見一面就忘不掉。這世間美好,大多易逝,妾隻願曾經擁有,不想白白錯過。」
本就是替嫁之身,也不是薛家家主正兒八經的女兒,我若是不做出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樣,萬一替嫁不成,破壞了周薛兩家關系,屆時真無我安身之地了。
周晏殊怔然,手上力道一松。
我輕輕地將紅唇印在他指節上,長睫微顫:「世子若是不願,就將妾退回去吧,與世子拜過堂,妾也知足了。」
「說什麼瘋話?」他輕斥一聲,語氣卻軟下來。
聽他這話,我便知道這招以退為進是用對了。
我面上浮起笑意,抬手撫上他腰帶:
「夫君,夜深了。」
4
新婦入門第一日,要去給公婆奉茶。
婆婆白氏意外身故,周晏殊先帶我去了祠堂見過婆母,才帶我去給公公鎮南王奉茶。
到的時候時辰已過,鎮南王臉色鐵青:
「等了一刻,怎地才來?」
我正要跪下,周晏殊卻拽住我,語氣漫不經心:
「兒子先帶妻子祭拜母親,這才來晚了些。」
側妃柳氏在一旁開口,語氣委婉:「若要拜姐姐,也該等到給王爺奉過茶才是,世子這般,隻怕不合禮數。」
「本世子大婚,你一個妾,哪有說話的份?」周晏殊毫不客氣,「你高坐堂上,是等爺的世子妃給你敬茶嗎?哪來的臉?滾下去!」
周宴殊這話一出,我嚇了一跳。
連自己老子的女人都罵,周宴殊這性子堪稱離經叛道。
不過他是王府獨子,又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想來王爺不會和兒子一般計較。
果然鎮南王面色不虞,但也未多說什麼,他看向柳氏:「你坐在此處,確實不甚妥當。」
柳氏面色青白地起了身。
敬茶前後不到一炷香的時候,我便跟著周晏殊出來,手中還拿了掌家令牌。
我盯著那掌家令,神情有些無措。
見我如此神情,周宴殊有些詫異地發問:「不會?」
我有些遲疑:「妾怕自己做不好……」
我父親鬱鬱不得志,女兒便成了他的工具。
嫡姐生得清麗,是人見人誇的好女子面容;我生得嬌媚,人人都說我看著就不似良家女,家中嫡母也常常罵我是個狐媚子。
嫡姐可以學琴棋書畫、掌家算術、《女誡》《女德》,我卻被教導著如何討男人歡心、吟唱跳舞,隻堪堪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