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眼睛都直了:「老張果然沒說錯,你老傅的確是有實力啊!」
他搓著手,哈喇子都快掉盤子裡了。
公公見大家還愣在那,吹胡子瞪眼地使喚婆婆:「還不快去添碗筷!」
「老的沒點規矩,幾個小的也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哼!」
原書裡這老登就喜歡對家裡人吆五喝六的。
80 年代的婆婆兒媳不敢忤逆他。
可我不一樣。
遇見我,他算是踢到鋼板了!
婆婆正要起身。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按住婆婆。
對著公公一頓輸出:
「你個老登,幾顆花生米啊?醉成這樣!
「家裡什麼條件你不知道嗎?還家常便飯,你嘗大便去吧!
「日子過這麼苦是誰牽連了全家,你心裡有沒有點 AC 數?
「傅強和傅裕掙點錢容易嗎?都讓你給抖摟出去了!
「你有本事往家裡領人,你有本事倒是往家裡拿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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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
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一甩手,指著傅強說:「你媳婦無法無天!你一句話都不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傅強騰地站起身。
閨蜜一看這架勢,立馬擋在我面前,兇巴巴道:「姓傅的,你敢動林舒一根汗毛,我立馬帶她走,讓她跟你離婚!」
傅裕一聽,急了:「那你能不能別走?」
閨蜜睨了傅裕一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仿佛已經把剛才房裡發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我在心裡暗道,好樣的,不愧是我林舒的閨蜜,提上褲子就翻臉。
6
公公臉上滿是得意。
婆婆和傅裕神色復雜。
傅強在眾人的注視下,終於開了口:「林舒你在說什麼?」
我狠狠地盯著傅強,捏緊了拳頭。
沒想到下一秒,又聽他說:「你一個姑娘家,操那麼多心傷身,趕人的事還是我來。」
公公一聽,氣得跳了起來:「你這不孝子!你跟老子說什麼?!」
王老板見形勢不妙,自己找臺階下:「老傅啊,我突然想起我家裡還有點事,我得趕回去。」
公公面子上不好看,可繼續僵持下去,誰知道這幾個活爹還能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隻好道歉:「這次招待不周,下次有機會我請王老板去國營大飯店撮一頓。」
王老板嘿嘿應了。
公公又說:「那五千塊錢的事,包在我身上!王老板就等我消息吧!」
王老板立馬來了精神,本來被駁了面子滿臉不悅,這會兒又點頭哈腰地客氣起來:「老傅你放心,這錢不算借的,算你入股,等旅行社賺了錢是要給你分紅的,以後你就坐在家裡數錢就行了!」
果然,又是來找公公借錢的。
王老板人一走,公公就攤牌了,張羅著叫婆婆和傅強傅裕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
婆婆嘆了口氣:「家裡什麼情況你會不知道?上次借出去的錢一分都沒拿回來,哪裡還有錢。」
公公又問:「那傅強傅裕掙的錢呢?」
閨蜜一聽要動他家的錢,戰鬥力又上來了:「我家傅裕的錢都拿來給我買衣服了,沒錢!」
我也說:「我們家也是掙一分花一分,沒錢!」
公公看看我又看看徐茵,哼了一聲:「兩個臭婆娘還想當我兒子的家,我聽我兒子的!」
他轉向傅強傅裕。
傅強傅裕異口同聲:「爸,真沒錢。」
公公氣得顫抖,半晌才說:「好好好!你們串通起來對付老子!老子有的是辦法弄到錢!」
7
晚上洗完澡。
一回房,就看見傅強在翻箱倒櫃找東西。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隻穿了條褲子,赤著上身。
常年做木工練就了一身緊致的肌肉,隨著翻找的動作若隱若現。
我吞了吞口水。
穿過來幾天了,我不像徐茵那丫頭,每天都吃得飽飽的。
傅強在外做工,經常很晚才回來,到家時我已經睡著了。
今晚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
傅強的背肌因為流了一層薄汗,泛著盈盈的光。
原來我不是不喜歡肌肉男。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他身後,雙手環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
傅強一僵,前面的肌肉更緊實了。
他握住我亂戳亂摸的手。
再開口,聲音緊巴巴的:「我有件東西要交給你。」
我口水流了滿地。
這人說話還怪含蓄的。
雖然跟穿過來的我不熟,可書裡兩人也做了大半年夫妻了,什麼沒經歷過?
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在他手背上輕劃。
逗得他聲音裡都帶了笑:「想不想要?」
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身材,這聲音……造孽啊!
我貼在他背上:「想要……」
話音剛落,傅強猛地轉身、彎腰、公主抱,一氣呵成。
被他放在床頭的時候,我的臉頰滾燙,甚至不好意思看他。
下一秒,傅強攤開手掌。
一本存折出現在眼前:「打開看看。」
不是,大哥。
氛圍都到這了,怎麼還帶插廣告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傅強催促道:「怎麼了?不打開看看嗎?」
我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打開存折。
然後驚呆了。
「八萬兩千五百八十三……」
80 年代的萬元戶!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水平?
我隻顧著震驚,完全把剛才的旖旎拋諸腦後。
「這是我攢的,都交給你保管。我爸太了解我了,他早晚會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交給你保管,我放心些。」
我接過存折,不過幾個墨字,拿著卻沉甸甸的。
傅強雖然是個木工,賺得多一些,但給人打一次家具也就幾十塊。
這八萬多塊,都是他幾十塊幾十塊一點一點攢下的。
我突然很心疼,緊緊抱住他。
我再也不怨他早出晚歸見不上面了。
傅強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這麼喜歡錢?」
他笑得輕盈:「那我再多賺一點!」
我鼻子發酸:「你也太辛苦了。」
「隻要能讓你過得好,我苦點怕什麼?賺錢不就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的嗎?」
救命,穿個書,讓我遇上了什麼神仙老公!
8
不行!這書不能白穿!
作為從四十年後過來的人,幫傅強找到財富密碼還不容易嗎?
我略一思考,心中有了打算。
這會兒是 80 年代末。
離我們不遠的縣城,已經加快了城鎮化建設。
用不了幾年,就會有很多人搬進商品房,到時候農村這種家具就不適用於樓房了,人們對家具的功能也會更加講究。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們縣城的另一個鄉鎮,在四十年後是國內的重要家具生產基地。
兩座鄉鎮的基礎差不多,他們能成,我們怎麼就不能成呢?
於是我建議傅強,自己開一家家具廠。
想不到傅強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我們一拍即合,滿懷期待地一起躺在床上。
肩並肩暢想著未來。
滿室的旖旎早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兩人睡著的時候,屋子裡充滿了希望。
第二天一早,我和傅強就出了門。
在縣城做完市場調查,又去郊區找適合做廠房的地方。
從一處廠址出來,我們正商議著幾處廠址的優劣,突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傅強人高腿長,幾步追了上去。
「你們怎麼在這?」
前面一對男女轉過身,果然正是傅裕和徐茵。
兩人看見我們也很震驚。
徐茵說:「我們來看廠房,準備買幾頭奶牛。」
她信心滿滿:
「現在一個家裡隻有一個孩子,家長們把家裡的獨苗看得都很重要。
「前幾天我看報紙,說日韓這些年青少年的平均身高長了幾釐米,都是牛奶的功勞,我看我們國家很快也要普及牛奶了。」
傅裕看著徐茵,滿眼贊賞,白皙的臉上又染上淡淡的紅:「我覺得徐茵說得有道理,光養耕牛沒前途,奶牛的經濟效益更好。」
平時木訥的小叔子嘴上一套一套的,我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我那閨蜜說的。
徐茵這些道理也不是平白無故扯的。
看來她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難得穿回 80 年代。
很快就要進入遍地黃金的 90 年代了。
我們在未來沒能做上富二代,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讓自己做富一代吧!
9
傅強的家具廠和傅裕的奶牛場很快就張羅起來了。
公公幾次氣得要掀桌子:「你們口口聲聲說沒錢,轉身這個也開廠那個也開廠,你們當我是瞎子嗎?」
我平靜道:「爸,這就是你不懂了,我們開廠是跟銀行貸的款,以後賺了錢還要還的。」
「哼!」公公說,「要是聽我的入股那旅行社,在家躺著數錢就行,哪裡還用得著給銀行賺錢?都怪你們這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瞎摻和,讓那兩個不孝子累死累活的。」
「爸你不會以為做股東真那麼好賺吧?」我說,「那旅行社要是賠了,你可是連本金都拿不回來。」
「人家王老板是大老板,怎麼可能賠?」公公不服氣。
據說公公在外面借了一圈,也沒人願意借給他。
我們四人的家具廠和奶牛場幹得風風火火。
80 年代的家具品類還很單一。
我根據印象,幫傅強設計了幾款功能性家具。
傅強人聰明,手藝好,隻憑我畫的潦草草圖和簡單描述,就將幾款家具還原出來。
一經推出,就深受城鎮客戶的喜歡,銷量很好。
傅裕的奶牛場也籤了市重點學校,定時往學校送牛奶,銷量不愁。
我那吃貨閨蜜又瞄準了兒童飲料賽道,聯合高校的教授,一起研發出一款添加了營養素的飲料奶。
她把飲料奶鋪向街邊大大小小的商店,常常賣斷貨。
為了打拼事業,我們四個也索性住在了工廠裡。
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工廠的大門突然被人哐哐哐敲響。
從敲門聲聽得出,來人很急切。
我和傅強連忙套上衣服出去看。
還沒到門口,就聽有人喊:「傅強傅裕,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媽喝藥了!」
來人是村裡的鄉親。
傅強一聽,轉身就去窗臺上取了車鑰匙。
為了方便送貨,我們買了一輛小貨車。
傅強把車開過來,我快速跳上了去,往鎮醫院趕去。
10
主治醫生說幸虧不是百草枯,不然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好在我們這裡是喝藥大省,哪怕是鎮醫院,也有專門的農藥救治專科。
婆婆洗了胃,已經脫離了危險,被送到病房輸液。
我們趕到病房時,婆婆正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
聽見我們叫她,隻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
眼淚卻哗啦啦地順著臉頰往下淌。
我看得難受,抽出手帕去給她擦。
婆婆突然揪著手帕,嗚嗚地哭起來。
從她斷斷續續的傾訴中,我們才知道。
公公到處借不到錢,偷偷把婆婆的嫁妝給賣了。
婆婆娘家往上數幾代也算是富裕人家。
後來逐漸沒落了,家裡隻剩下清代傳下來的幾件金銀器。
婆婆出嫁時,娘家媽把僅剩的這幾件寶貝都給了她。
書中我和徐茵一嫁進傅家的時候,各得了一枚厚實的銀镯子,就是從這裡來的。
婆婆本想等百年之日把東西給我和徐茵分了。
沒想到公公為了給王老板投資,偷偷把東西拿去賣了。
婆婆悲憤之下,直接喝了農藥。
我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正是原書中的大結局時間。
看來這農藥是帶資進組。
我在心裡默默給原作者來了個大逼兜。
好在婆婆搶救回來了。
既然已經熬過了大結局,那接下來的故事就由我們自己來續寫吧。
我叮囑了傅強傅裕幾句,讓他們先出去。
我和徐茵留下安慰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