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寶:【榜一是個佛修,不問世事。我私信他好久了,他都不理我。】
奶芙:【遊戲機制,佛修是不可以接懸賞的,不然自動視為轉換陣營。但是榜 3、榜 4、榜 5,還有前 10,基本都沒人打得過零啊……】
周雲陽:【沒人接的話,大不了我們自己接。總不能看著師姐受辱吧?】
川寶:【算了,咱們直接幹!!大師姐再怎麼強也是 NPC 啊,血條總歸是有數的,血條歸零大師姐就真的沒了,但玩家氪金就可以提高,這怎麼打?】
玩家們初步達成共識。
不管怎麼樣,先過雲棲宗玩家這一關。
時刻守護全世界最好的師姐!!
19
處於風暴中心的我每日致力於養花養草,恢復戰後雲棲宗的正常生態。
在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
宗裡的氣氛怪怪的,尤其是玩家們,時時刻刻都盯著我,生怕一不注意我就被魔道的人拐走了。
我走到哪兒,都有眼睛看著。
我不耐煩。
「回去練功,一群人圍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他們用手做著奇怪的姿勢,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師姐,別怕,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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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心說:【不就是仗著氪金嗎?來呀,你們也能氪!】
「等他來那一天,你別管,我們幾個先和他組隊單挑!」
「組隊單挑?」我問。
「對啊。我們組隊,他單挑。」鈴鐺理直氣壯回答。
我忍俊不禁。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我發現他們大多都是良善之人,我們成了朋友,也對他們背後的那個世界更了解了些。
我知道,玩家的裝備雖好,但這個遊戲的懲罰機制很嚴格,一旦死亡,這個號就基本等於廢了。
我不會讓別人為我擔風險。
而且,我也不認為我會「數據清零」。
「好了,打架的事,還用不著你們。」
「師姐!」
我執劍而立,隨手一指,便破開一道山峰。
「那個蠢貨不是說要把我當爐鼎嗎?」
我淡淡道:「好,盡可來試試看。」
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20
在玩家的心聲中。
我知道我的這段影像不知道怎麼出現在了遊戲論壇裡,而且還大火了。
似乎有不少玩家支持我。
官方甚至還為此開了個對賭,可以讓玩家押到底誰贏,把熱度炒到最高點。
雲棲宗的玩家們無一例外全都押了我。
重擔在肩,我忽然覺得沒那麼輕松了。
其實。
我一開始真沒把那蠢貨當回事兒的。
我如今已臻化丹期,和連鏡也隻有一步之遙。
宗主說我的天賦不在連鏡之下,但我們小宗門不能鋒芒太露,連著出兩個奇才,所以讓我收斂本身功力。
有人要撞槍口的話,那就是他自己找死。
三日之期已過。
先來我院中的,卻不是那個叫零的玩家。
而是連鏡。
「你不是要閉關嗎?」
零下戰書時,正值連鏡臨近突破的時候,我告訴宗主不許任何人告訴他,以免影響他修煉。
但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
連鏡不說話,他盤膝坐在我院門前,在生悶氣。
我戳戳他。
他面皮依然白淨,不說話,表情更惱怒了。
「到底怎麼了?」
我看著他耳朵尖慢慢染上紅色,久違地覺得有些好玩。
蕭雪闊吊兒郎當地路過,眼神不懷好意地在我和連鏡之間轉了一圈。
蕭雪闊笑嘻嘻說:「你還不知道呀?人家生氣了。」
「他生什麼氣?」
我一個人收拾那個玩家就夠了,不給連鏡添麻煩,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連鏡最討厭別人給他添麻煩。
蕭雪闊憋著笑,說:「那就要你自己去問人家了。」
連鏡的臉更沉了。
而蕭雪闊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說完,便一溜煙就跑了。
我走到連鏡旁邊,蹲了下來,捏了捏他的耳朵。
連鏡的身子猛地一縮。
「你幹什麼?」
「你是生我氣了嗎?」
連鏡抿了抿唇。
那雙似乎何時都漾著秋水的眼眸,此時眼底泛著紅,像是被誰欺負狠了。
我心頭一顫。
21
他說:「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知道了?」
「你和零立下生死狀,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我。」
「我不想讓你擔心。」
即使我對自己有信心,但也並沒有萬全的把握。
零是玩家,有著近乎無數的法寶和遊戲道具,而我們隻是一堆數據。
但連鏡不一樣,少年成名,天資絕豔,他的心中隻有劍。
他完全不必知曉這背後的苦楚。
「那你就沒想過……」
連鏡向來淡然的臉色終於有了波動,聲音很輕:「你就沒想過……我嗎?」
我喉嚨動了動,不知道是要說些什麼。
我難以應對這樣磅礴的情感。
下意識扭頭就走,被連鏡從背後抱住。
「清遲。」
我再也走不動了。
雙唇印在一起的時候,微軟,帶著一絲甜意。
還有絕涯谷清冷的冬雪氣息。
「不論發生什麼,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連鏡捧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少年的表白,熱切誠摯。
我揚唇一笑,攀住他的肩,重新吻了上去。
空氣越來越熱。
連鏡開始又親又咬,將我壓在身下。
直到。
連鏡的頭被樹上的松子忽然砸了一下:「唔。」
蕭雪闊的聲音從枝繁葉茂的古樹中傳來。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繼續……」
「蕭雪闊!」
這人又在偷看。
我氣急敗壞,捻指成訣。
蕭雪闊立刻從樹上摔了下來。
他捂著摔疼的屁股:「哎,你們繼續親呀,別管我。」
我扭頭就走。
原地隻剩下向著連鏡擠眉弄眼的蕭雪闊和耳尖紅透的連鏡。
22
我和零對決那一天。
遊戲全服的人,幾乎有 2/3 的人都在觀戰。
直播間卡得擠不進去人。
玩家們搞了個後援會,用一塊紅彤彤的布繡了八個大字——
【師姐加油,揍趴毒瘤!】
他們說這是橫幅,是專門用來加油鼓氣的。
零是個穿著黑袍的年輕人。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小人。」蕭雪闊譏諷道。
「呵,等你們贏了再說配不配看到我的臉。」零反唇相譏。
我沒心思和他廢話,心裡還在想著晚上和連鏡的約定。
我直接道:「今日我們在切磋前先籤天地契。」
「天地契?」
天地契,顧名思義,由天地法則生成,不可打破。
雙方既決勝負也決生死。
中Ŧûₒ途不可退出。
眾人都愣住了,沒想到會搞那麼大。
隻有我知道,他是玩家,我不能和他隻是普通切磋,不然等他休養生息再來,永無寧日。
我要的就是徹底把他打服、打怕。
蕭雪闊在一旁安慰連鏡:「這是天地契,你不能插手的。你就放心吧,師姐很強的。」
連鏡隻是緊緊盯著臺上的我。
我絲毫不懷疑,假如我輸了,他會毫不猶豫地衝到臺前,將那人一劍刺穿。
即使冒著永墮阿鼻地獄的懲罰。
但,我不會輸。
「好,我跟你籤。」
零笑得詭異:「不愧是雲棲宗的大師姐,很有魄力!聽說,你還曾經說過隻要你在一日,就不會讓魔道攻破雲棲山?」
零現在是魔道第一宗望月谷的右使。
他身後一群魔修小弟聽到這話便嗤笑起來:「不過是我們沒有用盡全力打而已。」
「那麼能吹牛,那你們怎麼不打呢?」
鈴鐺翻了個白眼。
契約很快就從我和零的腳下生成,隔出了一道淡淡的屏障。
「動手吧。」
前三天,我都在和連鏡演習。
他的劍很快,快到我必須時刻專注,用盡全力。
也隻有這樣的訓練,才能讓我找到自己的漏洞。
沒有花裡胡哨的招式,隻有硬對硬的實力。
開打之後,零的氣焰很快就敗了下來。
張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緊張。
這場直播可有無數玩家看著,他可不能輸!
「你!你作弊!!你之前沒說你快到化丹期了。」
他難以想象怎麼有人能同時雙手持劍,腰間居然還別了第三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襲來。
要不是他反應快,他差點被攔腰砍成兩段!
我冷笑:「技不如人就認輸。」
「認輸?這可不在我的字典裡。」
隔著黑袍,我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覺得周圍一冷,像是困入寒冰地獄。
玩家們憤怒起來——
【他用了「天」字級道具——凜冬將至!你這才是作弊吧!!】
【不是說切磋的時候不可以用道具嗎?】
【靠,這孫子還嗑藥!】
玩家們都清楚地看到,原本已經下去了一小半血條的零,在嗑了血藥之後立刻回滿狀態。
官方直播間也都刷屏了。
【狗策劃,這是不是你們故意搞出來的 bug,怎麼切磋還可以用道具呢?】
【這不是欺負我們大師姐嗎?】
【策劃出來謝罪!】
逼得官方不得不出來解釋:【這是天地契,不是普通切磋,所以會出現道具使用問題……好吧其實是我們的玩法漏洞,請大家諒解。】
我能感覺到零的實力大增,攻勢都更猛了起來。
「哈哈哈,冰美人兒,你還是țů₃乖乖給我當爐鼎吧。」零癲狂大笑。
我記起宗主在我幼時教導的話。
大道至簡,沉心靜氣。
我的衣衫上已經有不少血痕,精疲力盡,而對手卻近乎擁有無限血條,可以一直嗑藥。
但,那又如何?
我抬眼,眸中沉著無限光華,飛快地形成新的攻勢。
他是可以嗑藥。
但是,假如我破掉他血條的速度,快於他嗑藥恢復的速度呢?
「霜華俱現,破——」
23
遊戲中打出【虞清遲——勝】時,所有玩家都沉默了幾秒。
之後是狂歡。
【太帥了,大師姐我是你的狗!!】
【媽媽我要學這招!】
【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隻有我覺得虞清遲剛剛的招式非常像連鏡嗎?】
天地契的屏障慢慢弱了下去。
已經宣告勝負。
玩家們歡呼——
「師姐賽高!!」
零垂頭喪氣:「我輸了。」
在實力鴻溝面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按照契約,我可以隨意處置零,也就是他的遊戲賬號。
我要他寫了 4 個大字。
【我是毒瘤。】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奶芙和鈴鐺說如果他敗了一定要讓他這樣寫,不然就毀他的號。
看他到底是選擇面子,還是選擇被永久封禁。
零青筋暴起。
「你欺人太甚。」
我的劍離他的脖子又近了一寸,鮮血染紅了我的視線。
「寫不寫?」
我沒給他選擇。
不識抬舉的話,那等待他的就是所有心血白費。
劍又近了一寸。
零終於低下了頭,跪地求饒。
「我寫。」
24
零的失敗,宣告著小靈界混亂邪惡一面的終結。
我執劍而立的畫面在遊戲間瘋傳。
官方甚至給我加了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