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出徵後,身懷有孕的長公主跟他賭氣。
故意半夜約男寵,在獵場裡策馬奔騰。
她一時痛快,卻不幸導致滑胎。
被我發現後,她哭著乞求我:
「遙遙,這是你們江家唯一的嫡長孫!要是讓你哥哥知道真相,怕是會有起兵謀反之意。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但你舍得看見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嗎?」
我身為江家嫡女,深思後,答應幫她暫時隱瞞。
卻沒承想,我哥出徵隻是剿匪,很快就大勝歸來。
姍姍來遲的長公主,哭倒在我哥的懷中。
「阿麟,她推倒了我,讓我們的孩子胎死腹中,還威脅我隱瞞真相!可我就算是死,也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我哥暴怒,騎馬捆住我的手腳將我拖去軍營,遭受酷刑。
「就是你害死我兒子,一個女人心腸如此歹毒!要是早知道你不是好貨色,當初我就應該掐死你,讓娘重新生個弟弟!」
我氣到吐血,恨得靈魂都在顫抖。
好在老天開眼,竟給了我一次重生回七年前的機會。
這個時候,嫂子還跪在書院裡被嫡公主掌嘴扇臉。
哥哥即將掉入水中,被急流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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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我選擇見死不救,徹底瘋狂!
1
「救命!」
身體沉在水中的江嘉麟神色驚慌。
他四肢用力撲騰,清澈的池水慢慢淹沒他的頸處,他的口鼻被迫吞咽了好幾口池水。
看到我就像是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掙扎著朝我伸出了手。
「遙遙!阿遙!你快救救哥哥!!」
我平靜地看他逐漸被池水吞沒,看他卑微乞求,求我救他一條命。
望著他慘白絕望的神色,我心中湧上一股難言的興奮。
無盡的快感讓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江嘉麟,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救你!
一個時辰前,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七年前的這一天。
這個重要的一天,江嘉麟不慎掉入水中。
那時的我,真以為他是我的親生哥哥。
所以不顧一切地跳下水,將他救上來。
直到,我死後才知道,他非但不是我的親生哥哥,還是殺我全家的兇手。
當初為了救他,我寒疾入體。
導致每月來癸水時都腹痛難忍,大夫診斷我難以受孕,日後會夫家嫌棄。
可我還沒嫁人,就被江嘉麟和謝婉顏早早害死。
「落水啦!有人落水了!快來人。」
有人發現後,立即大聲呼救。
為時已晚。
我眼睜睜地看著江嘉麟的身體沉入水中,慢慢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死吧,現在死了讓我報仇更如魚得水。
2
江嘉麟被接回忠勇侯府的那年,年僅十二歲。
他和我失散多年的親生哥哥,有同樣的生辰年月、有同樣的胎記。
可我哥哥被人擄走時才四歲。
長大後,模樣和性格自然不同。
他順理成章成了江府大少爺。
我爹忠勇侯雖對他嚴厲卻從不虧待了他,我娘也對他疼愛不已。
江嘉麟自幼怕水,據說是他小時候在水中漂蕩,被江府下人救下。
他因禍得福,成了江家少爺。
長大後,更是娶了不受寵的長公主謝婉顏。
可謝婉顏耐不住寂寞,深夜幽會男寵,不慎摔下馬背導致流產。
不巧,被我撞見。
她哭著求我,讓我別告訴江嘉麟。
彼時,江嘉麟在我爹的扶持下,已經是戰功赫赫的世子爺。
她說:
「我腹中胎兒保不住,依照你哥哥暴戾的性子不會輕饒了我。
「遙遙,這是你們江家唯一的嫡長孫!要是讓你哥哥知道真相,怕是會有起兵謀反之意。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但你舍得看見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嗎?
「心遙,你可願幫我一次?別讓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讓年邁的爹娘無法安心。」
思來想去,我隻好暫時答應。
想著等風波過去後,讓娘從側面透露給江嘉麟。
但我等來的不是江嘉麟,而是他手下的江家軍。
他命人廢了我的手腳,將我捆綁在地上。
江嘉麟騎著烈馬,Ŧų⁼冰冷的眸子望著我。
他看著我的眼神像是死物。
那時我還不明白江嘉麟為何要這樣對我,他將我綁在馬蹄上,生生拖拽出去。
我所走過的路,皆是一片血路。
直到,他在軍營裡濫用私刑。
他暴怒時,我才知道,原來謝婉顏汙蔑是我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我被江嘉麟絞了舌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將我折磨致死後,拋屍荒野。
我死後,靈魂飄散在空中,泣出血淚。
江嘉麟在爹娘每日的膳食中下了慢性毒藥。
他恩將仇報,親手弑殺養父母。
從此,他一人把控整個侯府,坐擁權勢富貴。
再無人知道他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
我滿腔恨意,無處宣泄。
如今,重活一世,我隻想看著他死,享受大仇得報的快感。
3
「江嘉麟掉進水了,快去叫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嘉麟卻再也沒露頭。
隻有水面上咕嚕咕嚕的水泡,證明他還活著。
此時,一道嬌小的身影縱身一躍,直接跳進水中。
「哇!誰,誰跳下去了?」
「好像……好像是那個冷宮裡不受寵的公主,婉顏……」
我猛然攥緊了手,無盡的恨意湧上心口。
謝婉顏把江嘉ŧůₕ麟從池水中救出,她掙扎著往上遊,小臉都憋紅了。
被人拉上來後,書院裡的夫子已經走過來,對江嘉麟進行施救。
謝婉顏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地垂下腦袋。
真可憐啊。
現在的她還是人人討厭、生母為戲子的庶出小公主。
要不是當初她嫁進江家,皇帝需要給她一個封號讓她嫁進來,怎會把她封為長公主?
幸好,她現在什麼都不是!
「江少爺醒了!」
江嘉麟吐了一口水,逐漸清醒過來。
他睜大了眼,用力地喘著氣。
清瘦的容顏上透出一股慘白,眼神愈發迷茫,視線緩慢地移動到我的身上,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翳。
我立即撲上去,驚慌失措地落淚:
「哥哥,心遙害怕極了,我也不敢下水,都怪心遙沒救哥哥,讓哥哥喝了髒水。」
我才十歲,隨便裝裝就能糊弄過去。
江嘉麟伸手,輕輕撫了撫我的腦袋。
很快,江嘉麟被送回江家。
我爹不僅是忠勇侯,還是能文能武的大將軍。
他一生忠心耿耿,徵戰沙場數年。
江家本來常年駐守邊關,也是最近兩年才回到京城。
這兩年裡發生兩年事,一是找到江嘉麟,二是上交兵權,以示忠心。
而謝婉顏是被整個皇室忽略的人,皇帝根本不記得這個女兒。
我和江嘉麟都在皇家書院讀書,謝婉顏常年遭受公主皇子的欺負。
有時候,她甚至連皇子身邊的書童都不如。
當初,是我願意和她做朋友,成為她唯一的朋友。
她借著我的關系,才逐漸在書院裡挺直了腰杆。
如今,我不願幫她,靜靜地看著她被皇子們欺負。
直到,書院裡舉行蹴鞠大賽。
江嘉麟和三皇子謝宴一隊,謝宴自幼體弱,把全隊的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
「江嘉麟,本皇子要贏,你不能給我丟臉!」
我勾了勾唇角,換了身蹴鞠的衣服,戴上面具遮住了我的樣貌。
蹴鞠隻有男子能參加,書院裡的女子隻能在一旁加油助威,卻不能參加。
為此,我隻好女扮男裝,參加蹴鞠。
我從小就被我爹當成男子養,蹴鞠射箭騎馬不在話下。
不過,我為的不是贏,而是讓江嘉麟死!
4
我參加蹴鞠比賽,和江嘉麟成了對手。
從小,我娘就教我收斂鋒芒,做個守規矩的女子。
我聽她的話,從未暴露過自己。
書院裡就屬江嘉麟最厲害,連皇子都想讓他贏,給自己掙足面子。
可惜,他遇到了我。
我率先搶過球,在江嘉麟閃身攔截的那刻,我一個轉身,反腳將球踢進球門裡。
江嘉麟眼神一暗。
我挑釁一笑,主動朝他吹了個口哨。
我主動激怒他,讓他亂無章法地去踢。
趁他快要進球的那瞬間,我縱身一躍,飛撲到他的面前。
借機搶了他的球,順勢將他撞倒。
看準時機,江嘉麟身體往後倒去,後腦勺直接撞到石頭上,瞬間流出了血。
「江嘉麟!」
「他腦袋出血了,快叫大夫!」
所有人都湧上來,手足無措地圍在江嘉麟的身邊。
我趁亂趕緊溜出去,換了身衣服,重新出現在人群中。
我假裝剛發現江嘉麟受傷,衝進去,跪撲到他的面前。
「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江嘉麟頭疼欲裂,根本沒空想其他的。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水,扶著他:
「哥哥,我帶你回家。
「要是讓爹爹知道你受傷,肯定會心疼壞了。你上次落水,這次又見血,肯定要回家調養,我會和夫子解釋清楚。」
我攙扶著他往外走,謝婉顏神色緊張地站在一邊。
她鼓起勇氣,衝上前遞上了手帕。
「江少爺,你的傷用手帕擦擦吧。」
江嘉麟陰鬱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眸中閃過一抹戾氣,冷聲道:
「多謝公主好意,臣不需要。」
說完,直接撞開謝婉顏,被我攙扶著走出書院,上了馬車。
……
我爹對這位失而復得的兒子,很是疼愛。
江府裡, 我爹得知江嘉麟受傷,匆匆趕來。
「還不快去叫大夫。」
聞言,我立即走上前,拽住我爹的衣袖,怯生生地說:
「爹,我已經讓春雨去找大夫了,很快就能回來。都怪遙遙不好,沒有保護好哥哥。」
聽見我這樣說,我爹嚴肅的神色瞬間柔和了不少。
春雨是我的貼身Ṫů⁼婢女。
讓她去之前已經和她交代好了一切,就等著一場大戲上演。
等大夫來了,對江嘉麟把脈問診,而後看了看他的傷。
大夫一陣唏噓:
「大少爺這病來得屬實突然,要是感染恐怕難治。」
聞言,我爹臉色都變了。
好不容易尋來的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恐怕無法接受。
我娘也在一旁沒忍住哭了起來。
大夫來得晚,過來的時候,江府院落圍滿了朝中大臣派過來的僕人,全部都是過來探望江嘉麟的病情的。
我爹冷下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大夫低下頭,緩慢地說:
「老夫有辦法治病,但需要含ṱŭₘ有親緣關系的指尖血融進藥劑中,也就是將軍您的血能救他。」
我爹松了口氣,拔出腰間佩戴的匕首,欲要刺到指尖上:
「那有何難?爹救兒子理所應當,何況隻有我能救他。」
見狀,我及時出手,攔住他的動作。
江嘉麟眼皮一跳,陰惻惻地抬起雙眼眸。
我無視他的視線,輕聲說:
「爹,哥哥如今傷勢這麼重,一般人的血融進去恐怕會讓傷口難以愈合。哥哥走散數年,雖然是江家人,但還要慎重些,免得讓哥哥傷口感染。」
我一通胡編亂造,順勢給大夫使了個眼色。
大夫心裡跟明鏡似的,他連連點頭:
「是的,不如將軍和少爺再次滴血驗證一番,這樣一來,老夫能安心用藥。」
哪有把親人的指尖血融進藥草裡的說法?
不過是我讓春雨,威逼利誘收買了大夫。
聽到要滴血驗親,江嘉麟頓時就慌了。
他臉色驟變,本能地抗拒:
「爹,孩兒不想讓你為我操心,不要指尖血也罷,大夫直接開藥吧。」
我柔柔一笑,輕聲道:
「哥哥別怕,隻是輕輕扎一下,不疼的。」
說罷,春雨已經遞上一碗水,放在他的面前。
我爹扎了一下指尖滴進碗中,目光看向江嘉麟。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
江嘉麟騎虎難下。
好戲,即將登場!
5
江嘉麟額頭冷汗驟然落下,緊張地抿起唇。
四周的人全都看向他。
除了屋內的江家人以及大夫,外面都是送禮的,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爹,我現在頭暈腦漲,實在難受。」
江嘉麟目光誠懇,直勾勾地看著我爹:
「孩兒不想讓爹費心,還要指尖血作為藥引。大夫,你直接寫下藥方便好。我是江家的男兒,頂天立地,不用指尖血入藥也能痊愈。」
我爹立即皺眉:
「這是什麼話?指尖血作為藥引能讓你恢復得更好,我做這點小事算什麼?」
說完,他直接抓住江嘉麟的手腕。
隨手往他的指尖扎了一下,凝成珠的血滴落在碗裡。
眾人不自覺屏住呼吸。
視線落在碗中,看著那兩滴血在碗裡慢慢消散,無法融合到一起。
我驚呼一聲,失聲喊道:
「這……怎麼可能!
「你!不是我哥哥!」
我爹臉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向江嘉麟。
他衣袖猛地一揮,陶瓷碗一下子摔在地上。
他壓低了嗓音,顫聲質疑:
「你不是我兒子?!」
6
春雨很有眼色地關掉了房裡的門窗。
江嘉麟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爹,這不可能,肯定是這水有問題。
「如果我不是你的親兒子,為什麼在一年前你找到我的時候,滴血認親就可以,而這次卻不可以!」
一年前,江嘉麟剛來江家時。
為了以防萬一,我爹便用了滴血驗親的方式。
死後,我才知道,是江嘉麟在水裡下了藥,導致兩滴血能融在一起。
見我爹面露遲疑,江嘉麟急忙裝病。
他伸手捂住腦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痛喊出聲:
「爹,我的頭好疼。
「爹,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就算出生年月日造假,難道連胎記的位置也會錯嗎?爹,你怎能如此不信孩兒?與其遭受你們的猜忌和懷疑,我寧願離開江府,繼續流浪過活!」
聞言,我娘瞬間就心疼了。
她哭紅了眼,撲到江嘉麟的面前,緊緊抱住了他。
我娘找了哥哥十年,好不容易失而復得。
她愛子心切,不敢亂想。
「夠了,他就是嘉麟,他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長什麼樣子,我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