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車撞後,我意外聽到了高冷校草的心聲:
【怎麼這麼熱啊,是哥 189.65 離太陽太近了嗎?】
開始我以為是幻聽,然後又聽見:【小烏龜就沒有這種煩惱,畢竟他隻有 178,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巧,本人 178。
我不確定「小烏龜」是不是我,又試探性地靠近他,果然又聽見了:
【老婆剛才碰哥了,心髒怦怦跳個不停,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親親抱抱老婆呢?】
我裝作不小心被絆倒,倒進校草的懷裡。
【老婆香香甜甜軟軟,想……,嘿嘿】
【小烏龜是學芭蕾的,應該柔韌性超好嘿嘿。】
【哎呀呀呀呀!不想不想我不想!!!】
1
【怎麼這麼熱啊,是哥 189.65 離太陽太近了嗎?
【小烏龜就沒有這種煩惱,畢竟他隻有 17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環顧四周,雖然選修課還沒有開始,但大家都在玩自己的手機,並沒有人在說話啊。
而且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這世界上有五種場:操場,廣場,磁場,沙場,還有哥的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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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和正準備進門的裴今安對上,這才想起聲音聽起來像誰了。
難道是裴今安的心聲?
【哎呀,老婆怎麼抬頭了,是終於發現哥的帥氣嗎?哼哼,哥這該死的魅力!簡直無處安放,哥就是芳心縱火犯!】
腦子裡的聲音不斷傳來,裴今安卻始終沒張嘴。
確定了,就是心聲。
不過,他老婆是誰?這教室裡有裴今安喜歡的人嗎?
我左顧右盼,並沒有發現抬頭看裴今安的女生。
【我老婆找誰呢?真可愛,哥真想親親!今天就做老婆後面的位置吧!】
然後,裴今安坐到了,我的後面!
……
所以,我,是裴今安的老婆?
2
我和裴今安雖然一個宿舍,但我們關系並不好。
發小謝肆討厭他,連帶著要求我也不能喜歡裴今安。
我當時覺得謝肆想多了,我性格內向,能和人說一句話都夠嗆,更別說和人交好了。
而且學了芭蕾以後,男生就更不願意和我一起玩了。
可,裴今安,是個很難讓人討厭的人。
我剛到宿舍的時候,舍友還很熱情。
可聽說我是藝術學院的以後瞬間變了臉色,帶著點鄙視。
其中一個舍友張凡說:「你是藝術學院的啊?」
那語氣,即使是個再遲鈍的人,都能聽出來他看不起我,或者說他看不起學藝術的人。
「嗯。」我點點頭,不願再理他。
另一個舍友王浩看氣氛不對,連忙出來打哈哈:「小烏你別誤會啊,張凡這個人說話就這樣。」
可張凡卻不領王浩的情,視線瘋狂打量著我,還帶著不懷好意:「你還是學芭蕾的?聽說跳芭蕾的很多 gay,你不會也是吧?」
真 TM 有病,我內心翻了個白眼。
正準備開口罵他,一個書包正中張凡腦袋。
「我靠——誰 TM 不長眼!」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本來想扔到床上的。」
平淡的、沒有起伏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抱歉。
張凡還想嚷嚷,被王浩拉住,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便不再說話了。
隻是眼神上下打量了裴今安幾遍。
裴今安經過我身旁時,我小聲地向他道謝。
他目光很清冷,隻淡淡掃了我一眼,沒說話。
那之後,我們便沒有什麼交集,所以,我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3
【哎呀,老婆的胳膊怎麼受傷了,怎麼不貼創口貼?沒事,哥帶了!】
今早出門的時候被電瓶車蹭了一下,還好隻是蹭了一下胳膊,沒什麼大傷。
有東西點了點我的肩膀,回頭一看。
一隻修長的手捏著一張粉粉的 Hello Kitty 的創口貼。
「你的胳膊受傷了,給你。」
【哼哼,你們不知道吧?老婆最喜歡 Hello Kitty 了,這是哥和他的小秘密!這可是哥專門給他準備的!】
「謝謝。」
我接過創口貼,抿著嘴,猶豫要不要告訴裴今安我能聽到他的心聲。
「怎麼了?還有事嗎?」
「裴今安,我好像……」
【哇咔咔,老婆怎麼臉紅了,不會是要和哥告白吧!哥就知道,沒有人能不喜歡哥!哎呀,應該哥來告白的,告白這種事情怎麼能讓老婆來呢!我真該死啊,我太該死了!】
……
算了,裴今安如果知道我能聽見他的心聲的話應該會很尷尬吧,我還是不要說了。
「嗯?」見我遲疑,裴今安疑惑地看我。
「沒事了,謝謝你。」
4
晚上的選修課老師一般點完人數以後,就放電影,也不講課。
我拿出英語六級題,準備開始做題。
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lulalulalelulalulale~lulalulalelulalulale~勇敢向前進~前進有獎品~】
【你的四周帥哥有那麼多,但是好像隻偏偏看中了我~】
【愛哥的美女你聽哥說,哥哥的家裡已有老婆~你的愛傷害他傷害了我~】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
魔性上頭的 KTV 神曲搭配裴今安幹淨清冷的聲線在我耳邊 3D 環繞。
我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
裴今安居然還用腳尖在打節奏,我忍無可忍,轉頭小聲對他說:
「裴今安,你能不能不要晃腿?」
「嗯,知道了。」
裴今安的腿瞬間停住。
【嗚嗚,哥被老婆嫌棄了!哥真的會流淚!別問哥幾歲,哥的情緒零碎!】
裴今安的心聲太過跳脫,我居然有點內疚,隻好解釋道:
「裴今安,我不是兇你,就是你抖腿有點影響我做題。」
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要和他解釋啊!
沒想到我這個 i 人居然還要主動和人說話!
我丟下這句話,就趕緊轉過頭,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間教室。
要怪隻能怪裴今安的心聲,有那麼一點可愛。
一定要找個時間告訴他,讓他克制一下自己!
5
還沒下課,謝肆給我發消息讓我買瓶水給他送到籃球場。
說實話,我不太想去,可腦子裡又閃過媽媽的囑咐:
【他幫了你哥那麼多,也幫過你,你就順著點他,也掉不了肉。】
深吸了一口氣,我打字回復道:【好的,我下課就去。】
下課後,我收拾書包準備去超市買水,身後的裴今安先一步站起身問:「一起回宿舍嗎?」
裴今安的個子很高,襯得我格外弱小。
【媽媽說了,追男孩子要主動,哥今天勇敢一次!】
聽著他的心聲,我嘴角不禁一陣抽搐:「我等下要去買水,然後要去籃球場,可能不太順路。」
無情地拒絕了裴今安。
裴今安點點頭:「好,那我就先走了。」
【嚶嚶嚶,哥一次的主動換來一輩子的內向!】
有時候想象力太豐富也不是一件好事。
裴今安的心聲一響起,我就下意識地覺得他像一隻可愛軟萌的小狗,在哭泣。
怎麼能讓小狗哭泣呢?
我心莫名地一頓,不自覺地伸出手,抓住了裴今安的手腕:
「你要是不介意,願意等我的話,我們就一起回去。」
……
很尷尬,兩個 i 人一起走路就是沉默,永久的沉默。
我仿佛聽到了頭頂上有烏鴉經過……
【今天是護花使者深情騎士英俊王子送公主回家的一天(嘴叼玫瑰)。】
不知為何,聽著裴今安的心聲,我竟然有點放松下來。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裴今安恐同。
因為我親眼碰見有男生和他告白,還企圖抱他,被他連連後退躲避了。
後來就有人傳聞裴今安不喜歡男生。
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我。
6
剛踏進體育館就聽見有人問謝肆:
「謝哥,今天秦烏怎麼沒來給你送水啊?
「哎呀,不是我說,謝哥,秦烏那麼漂亮,你就從了人家吧!」
謝肆一巴掌呼在男生頭上:
「說什麼屁話呢?我不喜歡秦烏,而且,」他頓了頓,「他一個男生學芭蕾像什麼樣子,哪有男生去學芭蕾的?」
那男生愣了一下,隨即附和道:「是啊是啊,秦烏看著就……」
耳朵被冰冷的手捂住,我沒聽見後面的話語,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沒想到,謝肆居然這麼想我。
旁人怎麼說我都能不在意,可這人偏偏是謝肆。
他救過我啊……
那是高三的一個晚上。
我下午出去集訓,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沒來得及換舞服,匆匆拿了書包就往家趕。
走進巷子的時候就感覺後面好像有人跟著我,但我沒多想。
隻是加快腳步,順便給哥哥發消息說:【我快到家了,給我開門。】
隻是下個轉角,被人捂著嘴拖進了角落。
我隻記得他不斷地毆打我的頭,嘴裡還興奮地侮辱道:「男的跳什麼芭蕾,騷貨,就是欠操!」
一句句的侮辱砸得我頭暈,我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反胃,想吐。
那人卻更加興奮,不斷地扇我的臉。
意識模糊間隻聽到一聲聲侮辱。
惡心。
好惡心。
還好謝肆來了。
那人帶了刀子,謝肆用胳膊硬生生地擋下了一刀。
他眼睛漲紅,搶過刀狠狠地扎了回去,惡狠狠地,不知道扎了幾下。
直到我意識到,顫抖地抱著他,握住他的手:「謝肆,別再扎了,會出人命的……」
他才扔下刀子,回抱住我。
「沒事的,小烏,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謝肆,我不想跳舞了,我不想跳舞了……」
我緊緊抓住謝肆,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我不想跳舞了……男孩兒不該跳舞……」
謝肆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他說:「為什麼不跳?小烏,你喜歡就跳!你要跳給所有人看!男孩怎麼不能跳舞?」
……
那些話在無數次想要放棄的時候,我都會想起。
可說話的人好像突然就壞掉了。
那時說出「男孩兒也能跳舞」的人,如今居然也會說出「一個男生學芭蕾像什麼樣子」這種話。
7
謝肆扭頭看見了我。
他眼神慌張了片刻,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朝我走來,接過我手上的水:
「小烏,你怎麼不喊我?」
【喊個 peach 啊喊,真是大腸連著小腦!】
「秦烏,我不是和你說,不要和裴今安一起玩嗎?」
謝肆不耐煩地看了眼裴今安,質問我。
我看著謝肆,一字一頓,告訴他:
「謝肆,你以後不要讓我給你送水了。既然你看不起學舞蹈的男生,我們就不要再做朋友了。
「還有,我想和誰玩,你管不著!」
謝肆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小烏,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說話不經過大腦。」
【呦呦呦,說話不經過大腦,要不是心裡有這種想法,怎麼會脫口而出呢?我老婆學舞蹈吃你家的米了!喝你家的水了!家住海邊,管得真寬!】
我點點頭,非常贊同裴今安的想法。
沒理謝肆,我抓住裴今安的手腕就往外走。
一直到宿舍都沒再聽到裴今安的心聲。
我正奇怪呢,結果一松手,又聽見了:
【哥被老婆牽了一路,今天哥決定不洗手了!
【老婆別傷心,你是自己的太陽!無須在意別人的看法!】
為了確定,我又握住了裴今安的手腕。
心聲消失了。
這麼幾次,我確定了。
隻要我和裴今安有肢體接觸,就不會再聽到他的心聲了。
可這,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總不能天天粘在一塊兒。
【老婆為什麼一直握我的手腕?】
「嗯……你的手腕挺好看的……」
8
謝肆每天都給我發微信道歉,我一直沒理他。
我感激他曾經救過我,但那天親耳聽到的我也無法忘記。
他們家對哥哥生意上的幫助,本來也不應該我來償還。
我答應也隻是因為他救過我,而且是我的朋友。
這樣說來,謝肆還花了我不少錢呢!每次在食堂吃飯都是我付的錢!
我用力地敲手機,發消息給哥哥:【給我轉 1 萬,當我的精神損失費!】
沒過一分鍾,轉賬就過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哥哥的問候:【小烏怎麼啦,問哥哥要精神損失費。(微笑)】
我噼裡啪啦地一頓輸出,把謝肆描繪得十惡不赦。
哥哥馬上打來了視頻電話:
「小烏,你怎麼都沒和哥哥說過呀?
「媽媽他什麼都不懂,哥哥的生意都是靠哥哥自己,謝家圖利和我合作,沒想到了謝肆嘴裡,是我佔了他的便宜,真是可惡!」
哥哥語氣急促:「哥哥還以為你和謝肆互相喜歡呢,沒想到……」
……
【什麼,我老婆和謝肆互相喜歡?怪不得老婆最近這麼難過!老婆為什麼不喜歡哥?他難道是討厭帥哥?該死!哥狠狠地自卑了!】
我瞥了眼裴今安,他正襟危坐,拿著本書在看,微微傾斜的身子暴露了他正在偷聽。
「我從來沒喜歡過謝肆。」
【嘿嘿嘿嘿,老婆果然是喜歡哥!】
「裴今安,我不喜歡謝肆。」
視頻早已掛斷,我這句話,是正對著裴今安說的。
9
裴今安側著的身子回正,像一個木偶一樣僵硬地扭頭看我。
佯裝冷淡地回了句:「哦。」
真能裝。
【老婆專門給我解釋,必定是愛哥愛得無法自拔。沒辦法,哥長得帥,誰能不愛帥哥呢!(小狗照鏡子)】
裴今安聒噪,不想聽。
【老婆臉紅紅的,可愛,想……】
我摸了摸滾燙的臉,腦子暈乎乎的,直接步步逼近裴今安,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他驚得瞪大眼睛,和我大眼對大眼。
耳邊終於清靜了。
「秦烏你——
「你想摸我的屁股嗎?」
我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
「老師說我的屁股很翹,男生很少有這麼翹的屁股哦……」
我有點驕傲地和裴今安炫耀:「看在你這麼喜歡我的分上,可以讓你摸一下哦。」
我湊到他耳邊,像個小偷一樣悄咪咪看四周:「趁他們不在偷偷給你摸哦,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裴今安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很好聞,很安神。
他聲音沙啞地回我:「好,隻給我一個人摸。」
然後,我就暈了。
10
頭痛欲裂,最痛苦的是我沒有忘記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是說喝醉了記不得發生的事情嗎!
我記得異常清晰,謝謝。(微笑)
我一個大男人讓另一個大男人摸我的屁股。
天知道,為什麼在超市隨隨便便拿的飲料居然會是酒!
酒你小子真的偽裝得很好。
破防了。
我真的破防了。
還好今天是周六,我準備今天一天都在床上度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熟悉的心聲又響起:
【裴今安悄悄爬上秦烏的床,他早就想這麼幹了。來到這個宿舍的第一天,他就盯上了這個美貌的舍友,今天,他終於得到了機會,可以……
【秦烏是學芭蕾舞的,身體柔韌性很好嘿嘿……】
「裴今安!!!」
我一把掀開簾子,衝他怒吼:「裴今安,閉嘴啊!」
我幾步飛快地下床,捂上他的耳朵。
世界終於清靜了。
11
「所以,你可以聽見我的心聲?」
裴今安臉頰泛紅,強裝淡定地開口。
實則內心已經翻天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的形象,怎麼辦啊?老婆不會以為哥是個變態吧,哥服了,讓哥去死,別拉著哥,放開哥!!】
「對的,我能聽到,所以你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
「那你喜歡男生嗎?」
【那你喜歡我嗎?】
「我能不能追你?」
【你能不能當我老婆,或者我當老公也行。】
裴今安直直地盯著我,我才發現他不是單眼皮,是小內雙。
眨眼的時候眼皮翻進去形成了褶皺。
他眼角還有顆痣,很性感。
好看的人連痣都那麼會長。
「為什麼喜歡我?裴今安。」
裴今安抿了抿嘴很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對你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