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暗戀的竹馬當眾和我告白。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我害羞低頭準備答應。
下一秒，一個隻有我能聽到的男聲傳進了我的耳中：
【他不喜歡你。】
【他隻是想在你答應後，羞辱你來哄他正在追的女生歡心。】
我茫然抬頭，將答應的話語咽回喉嚨。
一旁，竹馬見我遲遲不回應。
還在皺眉不耐煩地催促我：「說話啊，裴知渝。」
我看見竹馬眼中掩飾不了的厭惡。
結合之前種種，我反應過來。
笑了笑，越過竹馬走向他身後的男人。
「同學，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的話，你覺得我怎麼樣？」
1
高考後，我回校收拾東西，卻被許舟意堵在了班級門口的走廊上。
他挑眉往我眼前遞來一束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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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渝，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驚訝地抬眼。
「你喜歡我？」
「那不然呢？」許舟意聳了下肩膀：「我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和你鬧著玩啊？」
他單手往上打了個手勢。
他身後的那群和他關系不錯的男同學們立馬開始起哄。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嫂子，你快答應他吧。」
「咱許哥追人不容易啊。」
在他們的起哄聲中，我害羞低下了頭，準備答應。
原因無他。
我和許舟意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
他是我情竇初開後，就一直暗戀的對象。
如今暗戀對象當眾和我告白。
我能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我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嘴唇，深深吐了一口氣。
剛準備把「我答應你」這幾個字說出口。
下一秒，一道清晰的男聲就突然傳進了我的耳中：
【是要答應了嗎？】
【他不喜歡你。】
【他隻是想在你答應後，羞辱你來哄他正在追的女生歡心，瞧，那女生還在旁邊拿著手機偷拍呢。】
【這群起哄的男生，對這事都是一清二楚，都在等著看你笑話。】
【笨蛋，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誰在說話？
我茫然抬頭，將答應的話語咽回喉嚨。
可我發現周圍的同學沒有其他反應，依舊是在起哄讓我答應。
仿佛我耳中的這幾句話隻有我能聽到。
我幻聽了？
我試探性轉頭。
卻真的在人群的角落裡，看見一個女生偷偷摸摸地拿著手機對著我。
察覺到我的視線。
她心虛把手機往下挪了挪，讓我看清了她的臉。
是我的室友張思怡。
出班級前，我還問過她要不要和我一起跟其他兩位室友出去聚聚。
張思怡滿臉嫌棄。
「有什麼好聚的？以後能不能有聯系都說不定呢。」
她著急忙慌地往外走，告訴我她約了人沒時間。
現在倒是有時間站在這裡看熱鬧了？
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盯著她冷聲問道：
「你在拍什麼？」
張思怡和我對視幾秒後，煩躁地撇了撇嘴，很快收起手機笑著上前挽住了我的胳膊，調侃道：
「哇，當眾告白哎，我當然要幫你記錄下來了。
「小渝，你不是整天在宿舍裡嚷嚷著你喜歡許舟意嗎，還不趕快答應。」
我有整天嚷嚷嗎？
張思怡的話倒是讓我陷入了一陣回憶。
我隻是在臨近高考前和室友們提過一嘴罷了。
詢問她們我要不要趕在畢業前去告白，不留下遺憾。
我記得當時張思怡是這樣說的：
「你喜歡許舟意？」
她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語氣滿是嘲諷：「他成績好性格好，長得又帥，眼光高著呢，能看上你？
「我說實話，要不是你們倆是鄰居，從小就認識了，許舟意興許連朋友都不會樂意和你做。
「噗——
「我覺得你還是別現在去告白了吧，還有半個月的課要上，到時候被他拒絕，都沒臉在班裡待下去了。」
其他兩個室友尷尬轉頭沒有搭話。
張思怡還在拉著我的胳膊喋喋不休：
「小渝你可別生氣啊，我不是說你不好，我這人嘴直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太普通了配不上許舟意，你得有點自知之明，何必上趕著去丟人？」
在張思怡的注視下，我甩開了她的手。
「嘴直不是隨便貶低別人的借口。
「說這麼多，你難道也喜歡他？」
張思怡撇了撇嘴，嘀咕道：「我隻是覺得你配不上他……」
「張思怡，別說了，你牙上有菜。」
我實在不想在這時候和她爭辯我和許舟意配不配的問題，開口打斷了張思怡。
張思怡聞言沉默兩秒，捂著嘴有些破防。
「我也是為你好，你還不樂意聽了。
「行行行對不起，我不說了行吧。」
張思怡爬回床鋪拉上床簾沒再說話了。
我也就轉身離開了寢室，沒有多想，隻當她是一時嘴賤。
不過內心卻也因為她的話慫了起來。
我不怕丟人。
但我確實挺怕許舟意拒絕我的。
害怕最後我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最終我沒有趕在高考前去找他表明心意。
想著暑假和許舟意獨處時，找機會再說。
可現在來這一出。
我突然感覺，我的這場暗戀，怕是要以悲劇收場了。
2
許舟意聽了張思怡的話後得意看向我。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認識這麼多年，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
他把剛剛我還沒有接下的那朵玫瑰往我身上一丟。
我下意識抓住。
手指被花枝上的尖刺戳破，血滴湧出，疼得我皺起了眉。
許舟意這是在哪個路邊偷摘來的花？
就算是假的告白，也不願意去花店給我買一朵。
我就這麼不配嗎？
我垂眼看向那朵花，心裡不可避免地有些難受。
「收了我的花那就是答應我咯。」
許舟意已經自顧自地上前，似乎是準備抱我。
卻在接近我時被張思怡瞪了一眼。
「許舟意，我們小渝還沒開口答應呢，我可不準你抱她，我就在這看著，你要碰小渝那得先過我這一關！」
她看似是在幫我說話，但那動作語氣，更像是在對許舟意吃醋撒嬌。
許舟意身後，立馬就有男生調侃：
「張思怡，怎麼先過你這一關啊？是讓我們許哥抱完你再去抱裴知渝嗎？」
「哈哈哈哈咱許哥手長，一邊抱一個又不是不行。」
張思怡聞言害羞捂臉。
「哎呀，你們怎麼能亂說話呢，再亂說我就、我就揍你們了哈！」
許舟意也在逗張思怡：「看，我們思怡害羞了，臉都紅了。」
張思怡跺了跺腳，衝上前往許舟意身上捶了兩拳：「你怎麼也和他們一起說我！」
許舟意立馬笑著投降：「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我讓他們也不說了。」
我不動聲色地往一旁挪了挪，看著兩人在我面前表演。
說是在和我告白。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許舟意和張思怡是一對，在打情罵俏呢。
或許真的就是呢？
我可能隻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想起剛剛耳朵裡的男聲所說，再看著許舟意此刻對著張思怡的那張笑臉。
年少的愛慕一消而散。
我突然覺得惡心。
有人說回正題。
「現在什麼情況？許舟意不是在和裴知渝告白嗎？」
許舟意聞言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轉頭嫌棄地看向我，不耐煩地開口：
「你說話啊，裴知渝，啞巴了？」
他瞧了我一眼，又調侃：「還是被我告白太過激動，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許舟意是這樣輕浮的人？
我有點忍不下去了。
剛準備開口拒絕，一個沒喝完的礦泉水瓶突然砸到了許舟意的腳下。
把許舟意嚇了一跳。
「靠！誰啊？！」
也打斷了我的話。
我抬眼，看到人群當中走出來一個男生，吊兒郎當地笑著：「不好意思啊，沒拿穩。」
這聲音……好熟悉。
我打量著男生。
看著他上前彎腰撿起礦泉水，勾了一下唇，突然抬頭看向我。
「裴知渝。」
「啊？」
我並不認識眼前的男生，他突然叫我，我茫然應了一聲。
下一秒，他便笑著對我招了一下手，聲音散漫地開口：
「我看你的手指被刺傷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
男生話落，之前傳入我耳中的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先找個借口把這笨蛋帶走。】
【看我了？】
【你好，認識一下，我可能會是你未來的男朋友。】
【嗯，多看看我的臉。】
【我不比他帥？】
此時，我才確定下來。
面前這個男生真的就是一開始傳進我耳中的那道聲音的主人。
而且我聽到的似乎還是他的心聲，隻有我一個人能聽到。
這麼神奇的嗎？
……
未來的男朋友？
他喜歡我？
有點意思。
3
我衝著男生笑了笑：
「好啊，你有創可貼嗎？」
見我答應，男生明顯有些意外。
他的內心驚濤駭浪：
【她居然同意了？！】
【丟下許舟意跟我走？】
【啊？】
表面卻是風平浪靜：
「沒有，不過校門口就有賣的，我們一起去？」
挺可愛的。
我憋著笑意：「行，走吧。」
而聽著我們的對話，被我忽略的許舟意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攔住我，語氣臭得要死：
「裴知渝，我還在這呢，你就要和別的男人一起走？
「這小白臉是誰？你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張思怡也在一旁陰陽怪氣：「許舟意看到了吧，你得有點危機感，我們小渝不像我，她可受男生歡迎了。」
看著兩人，我很是無語。
我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
「許舟意，我和誰走勾搭上了誰，好像並不關你的事吧？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許舟意聞言立馬皺起了眉。
「你突然鬧什麼？
「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你告白，花你也已經收了，你現在想不認賬？」
花？他還好意思提這朵破花。
我垂眼看向手上的花，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啊？這花是你拿來跟我告白的？我還以為是什麼垃圾，準備好心幫你拿去垃圾桶丟掉呢。
「我看你和張思怡在那邊玩得歡，還以為你是在跟她告白……原來你的告白對象是我啊？
「那抱歉了，我拒絕。
「我不喜歡你。」
我抬手把花扔回了許舟意臉上。
許舟意被我砸得往後退了兩步。
抹了一下臉，突然勾唇笑了起來。
「裴知渝，你是在吃醋嗎？
「氣我剛剛在和思怡說話沒有管你？」
？
他好自戀。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
「沒有，我是真的不喜歡你。」
可許舟意就像聽不懂我說話一樣，還在自以為是地繼續說道：
「還在說氣話，你就不怕我也生氣了？
「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就不說你的那些室友們都知道你對我的小心思。
「從小你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轉悠，我去哪個學校上學你就跟你媽鬧著要轉去哪個學校。
「有人給我送情書，我隻是說一句考慮一下，你就難受得一天不吃飯，非要我哄你。」
好像是有這事。
那時許舟意故意把情書拿給我看，說是隔壁班的班花寫給她的，人長得漂亮，他想要考慮一下。
然後欣賞著我失落的模樣，再告訴我他是開玩笑的。
是啊，喜歡這種事情又不能瞞得嚴絲合縫。
認識這麼多年，許舟意怎麼可能一點也發現不了。
他隻是故意裝不知道，享受著我對他的追尋。
我釋然笑了起來，抬眼對上許舟意的目光。
「那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人是會變的。」
不等許舟意再說話。
我越過他，走向他身後一直在等著我的男生。
「同學，走吧。」
「好。」
見我真的走了，許舟意有些掛不住臉。
「好啊裴知渝，你以為我真喜歡你啊？
「我不過是昨晚聚會，和思怡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打賭過來追你。
「你以為你自己多受歡迎？根本就沒人看得上你。」
「是嗎？」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身旁的男生。
「同學，那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的話，你覺得我怎樣？」
4
我聽到許舟意身後的男同學們吵鬧的討論聲：
「那男的誰啊？從哪冒出來的？」
「你不知道嗎？他是五班的沈淮序，是個公子哥，家裡有錢得很。」
「那他出來湊什麼熱鬧啊，害得我們笑話都沒得看了。」
「興許看上裴知渝了呢，想泡過去玩一玩，哈哈哈，反正他們這些有錢公子哥玩女人跟玩球一樣。」
而更吵鬧的，是此刻沈淮序的心聲：
【她剛剛是在問我有沒有女朋友？不對……她是想當我女朋友？！】
【沈淮序，你出息了！】
【出息了啊啊啊！】
【等一下，先別啊，那群傻 x 在亂說什麼？】
【我玩裴知渝？】
【呵。】
【反過來謝謝，讓裴知渝玩我吧，玩死我，我也死而無憾。】
沈淮序沒有回答我，而是笑著先看向了那群嘰嘰喳喳的男同學。
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有些生氣。
「大家是把我當成什麼絕世渣男了嗎？看上一個女人就要泡回來玩玩？」
「哈，那我可得好好為自己澄清一下了，相對於玩別人，我更希望我喜歡的女生可以玩玩我，她隻要玩開心了，我甘之如飴。」
說完話後，沈淮序才轉頭看向我，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
「沒有女朋友，你有興趣嗎？」
我笑了笑：「有點，我們談一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