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老雜毛沒打你，不然我和他拼命。」
我不禁搖搖頭，前世許航能走上歪路，表姐功不可沒，就這種不辨是非的教育方式，我必須給Ŧü⁻她豎個大拇指。
13
大約又過了幾個月，表姐突然帶著許航來了我家。
打開門，表姐帶著一大包禮品擠了進來，討好地問。
「莉莉，你不是在教育局有點關系嘛，可不可以幫幫小航？」
我不明所以。
表姐大剌剌坐在沙發上。
「小航前段時間和班上同學發生了些矛盾，將同學打傷了，老師又汙蔑他偷同學的錢，要開除他，你看能不能走走關系，讓小航不被開除？
「我看得出你喜歡這孩子，他還那麼小，可不能輟學，現在拿不到大學文憑都不好找工作。」
喜歡許航嗎？
我討厭死他了。
前世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死得那麼早，死得那麼痛苦。
我面無表情。
「我沒有教育局的關系。」
「你之前不是說和教育局局長是好朋友嗎？這點小忙都不幫？」表姐不高興起來。
Advertisement
我搖了搖頭：
「表姐，你這個忙，我確實幫不了，另請高明吧。」
表姐板起臉，厲聲指責我：
「劉莉，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幫，虧我以前把你當親妹妹對待。
「扒高踩低的，願人苦不願人好，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
我像看智障一樣看著她。
「表姐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走了。」
ẗų₍許航見我這個態度也陰沉著臉，挽過表姐的手。
「媽，我們走，別求她，有什麼了不起，開除就開除。
「你看她這麼大年紀都不結婚，又有錢指不定給誰做小三或在哪兒賣，呸！」
我媽聽到這話從廚房出來，扯著表姐就往外趕。
「滾滾滾，滿嘴噴糞，我家不歡迎你們。」
表姐也來氣了，贊同地看了眼許航，罵罵咧咧。
「就是，我來找你幫忙是看得起你，不然憑你這種不檢點的女的，都不配和我說話。
「還說認識教育局局長，怕不是床上認識的！」
我媽氣昏了頭，把兩人推出門外，砰的一聲關上門。
兩人又在門口罵了小半個鍾頭，才憤憤地踢了兩腳門走了。
14
兩人一走，我和我媽一合計。
搬家吧。
今天沒有幫這個忙，指不定哪天兩人抽風就要怪我讓許航輟學，然後報復我們。
於是我開始看房子，本來最近升了職我也打算換個好一點的居所。
新房買的是江邊一個高檔現房小區，安保很好。
這段時間我都在單位和新房間兩頭跑，沒辦法，要盯裝修。
等新房裝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聽到了表姐的消息。
不知道表姐用什麼辦法把許航弄進了當地一所比較好的體育學校。
據說許航體育成績優異，很受學校重視。
她還到處散播我的謠言說我從事不正當工作，當初讓我幫許航都不肯。
現在許航這麼爭氣，真是狠狠打了我的臉。
我倒不覺得她打到我的臉，就她造謠我這個事報了警。
她不情不願道歉後，終於消停了。
大約又過了兩年，周曉宇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當地重點高中。
入學那天我送他去學校，回來的途中意外看到許航和一群小混混一起進了網吧。
他不是去了體育學校嗎，怎麼今天不去報到？
抱著好奇的心，我偷偷觀察了他幾天。
發現他不僅沒去上學天天泡網吧，還在學校門口堵那些低年級的走讀生，收保護費。
沒過幾天，市裡的小混混們發生了一場幫派混戰。
警方抓了十幾名尋釁滋事的混混，其中就有許航。
表姐這才知道許航沒讀書了，她給的學費和生活費全被他拿去抽煙上網。
而這次的混戰許航用棍子打斷了對方一名少年的腿，對方要求賠償三十萬。
表姐這次終於慌了，她找到我，讓我幫忙想辦法。
「莉莉，小航被抓了，警察要他坐牢，還要賠三十萬，你幫忙想想辦法吧！」
15
我冷冷地看著她。
「我也沒錢，警察局也沒有關系，幫不了你。」
這些年她掙的錢，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許航身上，早已沒了存款，這三十萬就跟要她命一樣。
她拉著我手臂，繼續哀求。
「你不是一個月工資兩三萬嘛，花銷也不大，應該存了錢的吧？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不能不幫我呀？」
我拂開她。
「許琪，從你上次造謠我開始，我們就不是姐妹了，你別再跟我提什麼情分！
「之所以今天還願意見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突然變得陰狠起來。
「賤人！要不是你當初喊我收養許航，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故意讓我收養一個罪犯的孩子。」
我奇怪地望向她。
「收養許航不是你的決定嗎？你自己看上了他，和我有啥關系？」
「要不是你和我說他好，我會收養他嗎？都是你這個賤人，慫恿我收養她的，就是你害了我那麼多年！」
我看著她，覺得不可理喻，抬步就走。
她擋在我身前：「今天你不出錢，不準走！」
我理都沒理，越過她。
她突然抓住我胳膊，伸手撓我臉。
「你個賤人！我和你拼了！」
男友及時出現，把我護在懷中，一把推開表姐。
「要發瘋去警察局發，別什麼都怪別人。」
表姐還想衝上來，我一腳踢在她肚子上，踢得她倒在地上。
從包裡抽出五百塊錢。
「你不是要錢嘛，給你，拿去當醫藥費！」
說完，和男友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表姐嚎啕大哭。
16
後來，表姐借遍了親戚，終於湊夠三十萬，才讓對方沒有再追究，放了許航出來。
再後來從親戚們零星碎語中，聽說表姐讓許航輟了學，去了個工廠打工。
再次見到表姐是過年的親戚聚會上。
表姐衣著誇張，渾身穿貂，來我面前炫耀。
「有些人，當初就是看不起我家小航，現在打臉了吧，他不僅能掙大錢還孝順。
「我這身衣服一萬多，就是小航掙錢給我買的。大家都不看好他，偏偏他最爭氣。」
親戚們都誇贊，說小航有出息，死讀書沒用。
我也附和地笑笑。
「恭喜表姐，養了個好兒子。」
她哼了一聲，不屑地瞧著我。
「劉莉，我該感謝你，當初要不是你這麼狠心不幫我，我家小航還沒有今天。
「現在就算你來討好我也晚了，我早就看清了你的嘴臉。」
我皮笑肉不笑：「放心表姐，我不至於討好你，也看不上你那仨瓜倆棗。」țṻ₄
這些年我嫁給了周曉宇的另一個資助者，他看中周曉宇潛力，自己也經營了幾家公司，家境很是殷實，確實也瞧不上表姐這點錢。
倒是許航很奇怪，當初表姐讓他去工廠打工，以他的脾性應該不會乖乖聽話。
而從表姐言談舉止中，她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許航到底做的什麼工作。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許航的錢來得不幹淨。
表姐氣得牙痒痒，又不知怎麼回懟我，陰沉著臉離我遠遠的。
而我也不想提醒她, 就讓她再得意一段時間。
17
過完年又過了兩個月，表姐再次找上我，說要向我借錢。
「劉莉, 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 小航這裡有個大項目，投資一百萬能掙兩百萬, 你借一百萬給我，我到時候還你一百五十萬。」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隔著電話我聽到她惱羞成怒的聲音。
「劉莉, 機會隻有這一次，你要是不借，以後看我賺錢可別眼紅。」
我笑著回她：「你掙再多錢我都不會眼紅, 你自己消受吧。」
掛斷電話，我問我老公，什麼項目能投資回報率那麼高。
他想了想告訴我：「賭博、放水、挖礦……
「你那侄子幹的多半不是正經生意。」
我點了點頭, 跟我想的一樣。
表姐借了一圈都沒借齊那一百萬，最終一咬牙把房子賣了，湊夠錢給了許航。
而許航拿到表姐的錢後一開始還給表姐匯報收入。
沒多久就人間蒸發了，表姐怎麼也聯系不到他。
這次這個大項目表姐不僅自己投資了，還拉著一些親戚投資。
在許航消失後, 大家心裡沒底三天兩頭就去找表姐麻煩, 讓她還錢, 她苦不堪言。
一年後, 許航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表姐要錢，說項目虧了，要投資更多才行。
而表姐早已沒了任何存款，當初湊那一百萬還是借了好些網貸才夠的。
這一年網貸各種逼她還錢, 加上親戚們的壓力，她瀕臨崩潰。
她不但不給許航錢，還讓許航把錢還回來。
可她哪裡知道, 許航根本沒有做什麼正經生意，而是把那些錢拿去賭博了，現在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表姐再拿不出錢高利貸就要追到家裡來了。
18
表姐沒有辦法天天以淚洗面到處借錢。
當電話再次打到我這裡時我直接掛了, 反手就拉黑。
高利貸找上了門, 威脅許航再不拿錢就要斷他手腳。
許航慌了, 見表姐借不到錢，也不裝了, 天天在家裡酗酒, 酗完後就打表姐。
表姐終於忍受不住, 在許航再一次打她時，握住了廚房的刀反抗。
最終被許航反殺, 聽說死狀極為悽慘, 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
而許航也沒逃脫法律制裁被判了槍決。
聽到這些消息時, 我不禁唏噓。
許航基因裡是不是帶有犯罪因子我不知道，但表姐的教育方式是有問題的。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如果她真的好好教育許航, 讓他從小就能明辨是非養成良好的習慣, 說不定一切都會不一樣。
而這些已經不是我現在關心的範疇了。
人各有命，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尊重他人命運, 放下助人情結。
許航槍決那天，周曉宇的公司成立。
我和老公攜手為他剪彩。
看著燙金的字緩緩浮現。
我知道這個少年未來必定會是市裡的一顆商業新星。
而他，也將會在這座城市書寫濃墨重彩的一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