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甜寵文裡的炮灰男配。
按照劇情,我給女主下春藥,被趕來的男主一腳踹斷了兩根肋骨。
可是當我打開包廂門時,卻發現本該出現在裡面的女主不見蹤影。
而女主哥哥倚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端著那杯加了料的酒。
聽到開門聲,他眸光鎖定我。
隨即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笑著問:「還不跑嗎?」
1
聽到這句話時,我扭頭就跑。
卻沒想到情緒太過緊張,經過桌角時被絆了一下,跪摔在門前。
頭皮發麻地聽到這人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慌亂不已地顫抖著直身,就在我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
溫熱的胸膛緩緩覆上了我不住發抖的後背,修長有力的手攬上我的腰,隨後溫柔又強勢地一點點扣緊。
我被他抱起來死死壓在門上,動彈不得。
空氣死一般的靜默,我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的視線,在我頸間來回掃蕩著。
——像叢林中的捕獵者,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的獵物。
我雞皮疙瘩起了一片,顫抖著問:
「江哥,是我啊,你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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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臨的氣息愈發灼熱,湿軟的唇在我頸間若有若無地一蹭而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十指交扣時,我的雙手還死死抓住門把手。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擰動門把手,卻絕望地發現,不管怎麼使勁拽,包廂門都紋絲不動。
「怎麼了?」
男人輕笑一聲,笑意裹挾著酒香鑽進身體裡,激起絲絲縷縷的電流。
我的心髒突突跳了幾下。
江時臨含著我的耳垂,膝蓋頂著我,如情人般在我耳邊輕聲呢喃。
「你說怎麼了?小魚……」
2
我,一個炮灰男配,給女主下藥,居然被她哥順勢給壓了!
滾了一晚上,我渾身像散了架一般,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解鎖,打開短信。
【速來一趟紐卡斯爾,2061 ,急。】
收信人——江。
看清備注的那瞬間,我的身體登時石化。
第一次幹壞事太慌亂,我竟然發錯人了!
我表情幾度扭曲,頹然地躺進浴缸。
3
躲了整整一星期,我還是乖乖赴了江時臨的約。
無他,我隻是這本甜寵文裡覬覦女主、手段下作的炮灰男配。
說好聽點是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其實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給女主下藥,然後男主英雄救美。
而江時臨,江氏現任家主,平白無故被人算計,要是真想對付一個人,我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帶著檸檬香氣的外套蓋到了我身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時臨解下的領帶蒙住了雙眼。
「乖,跟我來。」
黑暗中,他攬著我的肩,將我往樓上帶。
光線恢復時,我眯了眯眼。
下一秒,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怎麼不進去?」
江時臨語氣溫柔繾綣,原本放在我肩上的手慢慢下滑,落在後腰處,暗示性地捏了一下。
映入眼底的門牌號,赫然是 2061。
4
那晚的記憶太過混亂、深刻,以至於再次坐到沙發上時,身體又食髓知味地燥熱起來。
江時臨不開口說話,我隻能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一邊慶幸他聽不到我擂鼓般的心跳。
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到底知道多少。
……反正發短信用的是剛開的新號,而我,一個浪蕩公子哥,酒吧夜總會的常客,完全可以說自己碰巧路過。
隻要我咬死不承認,那我也是受害人之一,還是被強上的那一個。
他江時臨再氣自己睡了一個男人,又能對我怎麼樣?
腦中千回百轉間,突然有敲門聲響起。
江時臨低低「嗯」了一聲。
工作人員端進來一杯吉姆雷特,恭恭敬敬放到桌上。
酒水清澈,散發著醉人的清香。
——隻是裡面的藥丸都還沒化開。
我騰地站起身,「江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
沒想到剛剛動一下,江時臨就迅速按住我肩膀,把我箍回自己的懷裡,下巴抵在肩頭低笑:「你跑什麼啊?」
「江,江哥,那酒……」
我的聲線顫抖,帶了幾分哭腔。
「酒?給你喝的,怎麼了?」
江時臨語氣淡淡,一手把玩著酒杯,一手鉗住我下顎,逼我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的那瞬間,我手肘一軟,差點從他懷裡滾了出去。
他知道了,他絕對知道了!
見我不說話,江時臨狀似無奈地笑笑。
隻是手裡那杯酒離我的唇越來越近。
這酒要是被灌下去了,我今天都別想爬出這個門。
我心中絕望,一時間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全丟到天邊去了。
隻覺鼻子一酸,眼眶泛紅,水光潋滟沾湿了睫毛,懇求地看著他。
江時臨喉結滾動,幽暗眼眸裡有光亮一閃即逝。
他的指節修長整潔,慢慢撫上我的唇,摩挲著唇縫,一語不發。
「哥,我錯了。」
我順勢張開唇,含住他的手指,討好地舔了舔。
「放過我,放過我……」
江時臨的手指在我的舌根處隨意攪了攪,又退了出來。
他揉搓著指尖上的水漬,眼尾上勾,心情很好的樣子:
「怎麼哭了啊,小憶?
「膽子這麼小,還敢學人家下藥,嗯?
「說吧,為什麼這樣做。」
他的眉眼溫潤俊秀,嗓音如誘哄般柔和,剛才的壓迫感蕩然無存。
「要是不說……」
江時臨嘆了口氣,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笑:
「我隻能騰出時間幫你再回憶回憶了。」
5
「哥,哥,我喜歡你!」
酒杯碰到下唇,觸感冰涼。
我慌不擇路,幹脆破罐子破摔,撲他懷裡顫聲告白。
江時臨出了名的護短、睚眦必報。
要是他發現那杯春藥原本是我用在他妹妹身上的。
他少說得給我灌十倍百倍的春藥,再找幾個壯漢輪了我。
反正藥都喝進他肚子裡去了,挨罰的還是我,還不如說就是下給他的。
——至少有機會死得體面些。
「哦?」
江時臨斂眸,原本輕輕揉捏著我的動作頓了一下。
然後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壓到頭頂。
他的眼神靜到極致,看得我毛骨悚然,才若有所思地斂眸:
「小魚喜歡我嗎?」
「喜歡。」
我硬著頭皮承認,「我怕你不接受我,就想先得到一晚上再說,對不起,我手段下作……」
我擠出幾滴淚,試圖打情感牌。
江時臨松開對我的桎梏。
「這樣啊……」
像是聽到滿意答案一般,他嗓音愉悅,放下酒杯的動作懶散又隨意。
修長的手指抹掉我眼尾的水花,含笑,一直看著我,愣是把我看得臉紅心跳,不敢看他。
「原本沒想這麼快地……」
他俯下身,將滿臉通紅的我抱在懷裡,咬著耳垂,語調沉了些,帶了蠱惑:
「別讓我發現,你在騙我啊,乖乖。」
我分不出精力再思考別的,隻卯足了勁點頭。
「這樣的話……」
男人將我橫抱起,向 VIP 休息室走去,步伐輕快。
6
我現在心情很復雜。
人還苟活著,卻多了個男朋友。
一個月下來,我已經拋棄最開始的抵觸,徹底躺平了。
「乖乖,我先去公司了,你躺會兒就起來吃早飯。」
江時臨打好領帶,又俯身親了親我的眼睛。
「我買了貓耳和鈴鐺,今晚戴給我看好不好?」
我紅著臉翻身背對他,實在沒臉回他的話。
他也不生氣,繼續在我耳邊低語:
「不喜歡嗎,那我把購物車裡的都買回來……小貓喜歡什麼玩具就自己挑好不好?」
全都買回來?!
我猛地翻身,捂住屁股,驚恐地看著他。
發現他神色認真,不像玩笑話,立刻軟著嗓子求饒:
「還沒恢復呢,江哥。」
他的嗓音帶著笑意:「嗯?叫我什麼?」
為了屁股不開花,我強忍著羞恥喊他:「哥,哥哥。」
江時臨眸色一下變了,喉結滾動,揉捏我耳垂的動作也愈發地狎昵。
「怎麼辦?」
他把頭埋在我肩窩裡,吐息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欲望。
「寶寶,不想去公司了……」
我面紅耳赤地別開臉。
把最開始那個清貴公子給我還回來!!
……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江時臨的時候,是一個烏雲低垂的陰雨天。
由於我是第一次做任務,系統特許我提前三個月來到這個世界熟悉任務環境。
所以那個下午,我一身黑色裝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江父的葬禮上。
明明在場那麼多人。
我的視線卻徑直越過重重人群,精準落在了前方撐著傘的江時臨身上。
他沒有穿西裝,煙灰藍襯衫,配著黑色薄款風衣,整個人矗立在雨中,靜靜地為江願撐著傘。
雨絲飄斜,江時臨的肩膀處湿了一小片。
盡管如此,也不讓人覺得狼狽。
反而更顯斯文清貴,英秀沉穩。
喪父之痛,痛徹心扉,江願終是沒忍住,撲向他懷裡放聲泣哭。
男人身形挺拔,單手把少女按在懷裡,任由她的淚水沾湿胸膛,默然不語。
雨珠順著傘骨落下,慢慢砸在地上,形成一道水簾,溫柔地將這對喪父的兄妹與外界隔開。
而墓碑前,一隻脆弱而美麗的蝴蝶,停在了最安全的梢頭。
離開的時候,我悄悄把一條手帕塞進了江時臨的風衣口袋。
希望他能顧得上擦一擦臉上的雨水。
8
我以為我和江時臨的接觸就僅限於此。
卻沒想到沒過幾天就再一次碰到了他,還是在拳頭混雜著玻璃碎片的混亂局面中。
「鍾鬱,這邊——」
酒吧裡人太多,我費了好半天才看到那顆藍色的頭。
人擠著人走過去,還沒來得及坐下,手裡就被塞了一杯酒。
藍毛懷裡摟著一姑娘,衝我揚了揚下巴:「別喝大了,等會兒還要轉場。」
他吊兒郎當地往嘴裡扔花生米,時不時親一口懷裡嬌嬌柔柔的妹妹。
在座的都是一群狐朋狗友,我實在有理由懷疑,等會兒的轉場不會是什麼正經地方。
我躲開身旁女孩兒柔若無骨的胳膊,對她友好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