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一名極有天賦的整容醫生。
他為想要進娛樂圈的京圈公主換了一張傾城絕豔的臉。
卻在一個看不見月亮的晚上,被車撞落山崖,屍首不全。
五年後,我以一張和京圈公主極為相似的臉,站在了她的未婚夫身邊。
我要讓這張臉,成為她永遠的噩夢。
1
我溫順地躺在紀沉的懷裡,任由他逗貓一般玩著我的頭發。
電視上放著今天的娛樂新聞。
【京圈公主常婉婉今日回國,疑是千裡追夫。】
常婉婉是紀沉的青梅。
這麼多年,他們之間的分分合合一直是娛樂圈熱度居高不下的新聞。
我刷著微博評論,都是在討論常婉婉和紀沉這一次多久會復合的事情。
也有關於我的。
關於我這個不自量力的替身,什麼時候才會被玩膩的評論。
【我說小公主都回來了,祝凝是不是就可以滾了?】
【趁著小公主不在一直霸佔著太子爺旁邊的位置,一副白蓮花樣子,我看了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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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凝滾出娛樂圈!】
我淡定地關掉評論區,然後蹭了蹭紀沉的手心。
紀沉拂開了我,目光沉沉地盯著電視屏幕上的常婉婉。
他拿起了沙發上的外套,起身準備離開。
我連忙上去牽住他的手腕。
紀沉不耐煩地轉身。
「祝凝,我說過不喜歡黏人的人,認清你的位置。」
紀沉的語氣很重,卻在轉身後看到我滿臉的淚痕後微微失了神。
我泫然欲泣地咬住下唇,慢慢松開了紀沉的手腕。
「對不起,阿沉,我隻是想告訴你,我今天煲了你喜歡的湯,我會一直等著你。」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倔強又情深的樣子。
「不回來也沒關系的,常小姐才剛剛回國,你一定得多陪陪她。」
我裝作不在意地開著玩笑,卻抑制不住地流出兩行清淚。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紀沉目光一頓,重新坐下,摸了摸我的臉。
他又兇又急地吻了上來,直到我感覺嘴角流了血才停下。
「乖一點,我會對你好的。」
我溫順地貼著他的掌心,戀戀不舍地松開紀沉的手。
「阿沉,我知道比起常小姐來,為什麼都不是,但是隻要你的心願意為我停留一秒,那麼我對你的愛就是值得的。」
紀沉聽著我的真心告白,出門的腳步卻再也沒有停留。
他的汽車絕塵而去,直往常婉婉的接風宴去。
而我站在床前,目光陰沉地看著邁巴赫的車影。
我一遍又一遍地摩擦著自己的嘴唇,仿佛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我跌落在沙發上,赤紅著眼睛喃喃自語。
「哥哥,就快了,就快了。」
2
我從小父母雙亡,和哥哥相依為命。
在別人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他卻擔負著我們兩人的生活費。
一邊拼命學習,一邊拼命打工。
無數次累得昏倒過去,卻又心疼著錢不肯去醫院。
我想輟學幫哥哥的忙,卻被他狠狠訓斥了一遍。
他說:「凝凝,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其他事情不是不該操心的。」
我委屈地聽著哥哥的訓斥,卻又不敢違抗他。
我們的日子漸漸好轉,大概是我們都大學畢業的時候。
哥哥憑借著天賦和別人的賞識成功進入了一家整容醫院當醫生。
而我則是進入了一家大公司。
我們的日子,平淡又幸福。
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那麼幸福下去。
3
警察通知我來領哥哥遺體那天,我剛剛升了職。
我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哥哥,想下班後和他一起吃一頓大餐。
可是我沒能等到哥哥,我等到的隻是一堆殘破的屍體。
他們告訴我哥哥酒駕出了車禍被撞下山崖。
身邊的人都唏噓著,哥哥本來是青年才俊,真是自取滅亡。
可這是不可能的。
哥哥是醫生,為了頭腦清醒,也為了工作,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
他說過,隻要有我在的一天,他就會珍惜生命。
他說我們兄妹一定會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
我悲憤交加,想要查出真相。
在去哥哥任職的那家醫院時,遇到那位京圈的公主。
她有著一張絕美的臉。
我知道,那張臉是哥哥的手筆。
我忍不住跟上去。
卻親眼看到她在得知哥哥的死訊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頓時毛骨悚然。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我心中升起。
此後,我便開始暗中調查。
常婉婉的手段漏洞百出,可是她背後的勢力硬生生將這樁命案壓了下來。
我的哥哥,就這樣為常婉婉的娛樂圈之途鋪了路。
他死得不明不白,甚至還要被人唾罵。
而進了娛樂圈的常婉婉繼續飛揚跋扈。
和她的青梅竹馬太子爺紀沉每天上演著我逃你追的戲碼。
網友直呼他們好甜。
可是他們甜蜜戀愛的背後,藏著血淋淋的人命。
我知道,每次常婉婉和紀沉吵架後,紀沉都會故意找一個替身來氣常婉婉。
而他們和好之後,這個替身便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所以我用了五年的時間,一點一點地把我的臉整得與常婉婉無比相似。
我會用這張臉,讓該償命的人血債血償。
4
常婉婉回國後的第二天,紀沉帶我參加了一場晚宴。
宴會上人來人往,無一不在恭維著剛剛回國的京圈小公主。
常婉婉穿著一身華服,端著一杯紅酒,傲慢地朝我和紀沉走來。
「真醜的一張臉,就憑你也配當我的替身。」
照著你整的呢,罵我醜就是罵你自己醜。
常婉婉毫不猶豫地把那杯紅酒從我的頭上淋下去,素白的禮服立刻變成了一件廢衣服。
真可惜,這套禮服價值不菲呢。
不過也不是花我的錢買的,
我顫抖著肩膀,求救一般向紀沉投去目光。
他卻寵溺地望著常婉婉,笑著說了句「別胡鬧」。
「你知道,在我心裡沒人能比得上你。」
常婉婉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推到一旁。
她和紀沉站在一起,周圍的人則是誇贊著他們有多麼般配。
這是常婉婉的固定手段。
每次和紀沉和好都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孩。
一定要那個女孩血肉模糊為止,常婉婉才會覺得他在紀沉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常婉婉挽著紀沉的胳膊到處和人敘舊調笑。
燈光下的一對璧人,看起來無比般配。
直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上來敬酒的時候,她卻忽然好像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常婉婉朝我招了招手,紀沉也給我眼神示意,我則乖乖地走上前來。
「這位是最近和我們公司合作的徐總,可是大客戶呢。」
常婉婉勾了勾唇,眼底透露出惡毒的光。
「祝凝既然是公司的藝人,自然要為公司分憂,不如就由你好好伺候徐總?」
徐總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掃視著我,常婉婉的意思不言而喻。
對她而言,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都是賤命一條。
被潛規則、被謀殺都是她們的命,和常婉婉沒有半分關系。
我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無助地望向紀沉。
「阿沉,救救我……」
常婉婉狠辣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你算什麼東西,阿沉也是你可以叫的?」
紀沉沒有說話,好像是在默認常婉婉的行為。
可是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卻沉了下去。
徐總看常婉婉和紀沉都沒有反對,那雙肥膩的手立刻攔住了我的腰。
「好了,小美人,我們去酒店吧。」
我的眼神黯淡下來,望著紀沉的眼睛蓄滿了淚水,任由徐總攬著我向前走。
5
酒店房間的淋浴響了起來。
那個惡心的男人正在裡面洗澡。
我坐在床上,面上的委屈和無助已經一掃而空。
我無聊地玩著禮服的帶子,盯著房間的門,露出一個笑容。
徐總洗完澡已經出來,肥胖的身軀猥瑣地撲向我。
「小美人,我來了!」
我依舊冷靜地望著門。
三。
二。
一。
大門轟的一聲被人踹開,而我立刻適時地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紀沉黑著一張臉進來,揪住徐總的浴袍把他摁在地上揍。
「紀總?!你、你不是同意了嗎?」
「我的人,你也配動?!」
紀沉直到把徐總揍得奄奄一息、鮮血直流才停下來。
他喘著粗氣,朝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我走過來。
我立刻撲上去,緊緊地抱住紀沉。
「阿沉,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的眼淚打湿了紀沉的衣領,他有些愕然,然後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來了,凝凝別怕。」
他第一次如此親昵地叫我,把外套脫下來裹住我,一把抱起我。
他發狠地捻過徐總的手,扔下一句話。
「一天之內,我會讓徐氏破產。」
而我躲在紀沉的懷裡,眼神掃到了牆上的掛鍾。
這個時間,想必晚宴還沒有結束呢。
在宴會上孤身一人的常婉婉,此刻一定是抓心撓肝吧。
常婉婉自以為自己在紀沉心中無人可以替代。
可是對紀沉這種常年生活在利益高於一切的家族中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放棄的。
常婉婉越是作天作地顯出自己的獨一無二,就越是會引起紀沉的慢慢反感。
常婉婉有著和紀沉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之情。
而我會用我的小意溫柔、體貼懂事,一點一點地替代常婉婉的位置。
6
紀沉陪了我一個晚上,第二天還親自送我去片場拍戲。
穿上戲服準備拍攝時,我毫不意外地見到了常婉婉。
畢竟我可是在她眼皮底下把紀沉撬走了,她如何能甘心。
一定會好好折磨我一番。
她空降劇組,直接讓編劇加了一個角色。
常婉婉加了很多場對我拳打腳踢的戲,眾人雖然同情地望向我,可面對京圈小公主,誰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導演剛剛喊開拍,常婉婉就立刻一腳把我踹倒在地。
她揪著我的頭發,扇了我好幾個耳光。
「賤人,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爭?」
常婉婉演得完全和劇本兩模兩樣。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今天就是來打我出氣的。
常婉婉拼命地踢著我的肚子,我蜷縮在地上任她打罵,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很得意是不是,以為能代替我?」
常婉婉又狠狠地踢了我一腳,我捂著肚子,面色蒼白。
直到常婉婉發泄得差不多了,她才徹底停下來。
這場戲一結束,工作人員立刻上來查看我的情況。
常婉婉則是在一旁輕嗤一聲。
「一條賤命,就算死了又能怎麼樣?」
工作人員想要把我扶起來,卻驚恐地發現我的下身忽然湧出了大量的血。
「啊,流血了!流血了!」
我虛弱地抓住工作人員的衣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
「救救我的孩子……」
7
我醒來的時候,紀沉陪在我的身邊。
他緊緊牽著我的手,看到我睜眼的時候有些驚喜。
向來風度翩翩的紀沉此時卻顯得有些狼狽,他的雙眼猩紅,摁著我的肩膀問我。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我心虛地低下頭,半天才抬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我知道你心裡隻有常小姐,我本來想祝福你們,然後帶著我的孩子離開。」
紀沉攬著我的手緊了緊,語氣變得狠厲起來:
「你要離開,誰允許的?」
我偏過頭去,露出一副脆弱又倔強的樣子。
「阿沉,我愛你,但我也有底線和尊嚴,我會祝福你和常小姐……」
紀沉像是氣笑了,他一把掰過我的下巴,語氣肯定。
「你是我的人,我沒讓你走,你永遠也不準離開。」
我固執地不肯回應,然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虛弱地開口問。
「阿沉,孩子怎麼樣了?」
紀沉眼神一沉,像是不知怎麼開口,猶豫片刻才開口。
「凝凝,還會有孩子的。」
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
此刻的我一定看起來脆弱又易碎。
我捂住臉頰,抽噎道。
「我的孩子做錯了什麼,它做錯了什麼……」
紀沉把我摟在懷裡,安慰地吻著我的耳垂,輕聲重復著。
「凝凝,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虛弱地倒在紀沉懷裡,還不忘上眼藥。
「我知道常小姐恨我,就算讓我去死我也願意,可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
紀沉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這件事情是婉婉做得太過分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我忍不住冷笑,害死別人的孩子,竟然就用「過分」來形容。
自私自利的人,果然血都是冷的。
8
我被紀沉帶回家休養,也許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主動聯系過常婉婉了。
紀沉柔情似水地親自照顧我,甚至屈尊降貴地為我下了廚。
我總是在白天擺出一副溫柔感動的樣子纏著他。
偶爾也會撒嬌地向他提出一些不過分的小要求。
然而在晚上,我便會時不時地裝出夢魘的樣子。
一邊哭著一邊叫著「我的孩子」。
每到這個時候,紀沉便會摟著我,一整晚地哄我睡覺。
流產是一張好牌,但不足以動搖常婉婉在紀沉心中的地位。
可隻要我不斷強調這件事情,便是一點一點地強化常婉婉跋扈蠻橫的形象。
即便紀沉再怎麼愛她,那份愛,也會因為長久的不耐煩而出現裂痕。
常婉婉和紀沉吵架向來是紀沉先放下身段哄人。
也許是這一次冷戰的時間過了太久,常婉婉有了危機感,竟然在半夜主動打來了電話。
「紀沉,你已經好幾天沒找我了,你是不是又再陪祝凝那個賤人?!」
紀沉不耐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