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友的電腦數據泄露,裡面存滿了他白月光的私房照。

他是天才攝影師,卻從來沒給我拍過一張照片。

分手後。

我和圈內大佬在珠峰上親吻定情,火速結婚。

晏風卻還在等我回頭。

他在拿了國際攝影大獎的直播上,當眾向我低頭示好。

「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手機竟然裡沒有一張你的照片。」

「等你回來,我們環遊世界,把相冊填滿。」

我在網上公布了我和圈內大佬的結婚證,真誠艾特他:

「聽說你想要我的照片,你看結婚照行嗎?」

1

裴夏的私房照泄露的那天。

正好是我和男友的戀愛 4 周年紀念日。

餐廳內流淌著平緩寧靜的鋼琴曲。

男友卻突然「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隱隱發白。

我不明所以地抬頭,正好看見他的手機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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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第一是,#女網紅私房照泄露。

女網紅的名字我聽過。

她叫裴夏。

也是男友的白月光。

我靜靜地看著男友。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吸了一口氣,沉默地坐下了。

像是掩飾一般,他轉移話題道:

「之前在我們在撒哈拉旅行的照片已經修好了,有時間你選一張,當你下一期視頻的封面。」

我應了男友一聲,繼續切著牛排。

手上的鑽戒在餐廳的燈下映得閃閃發光。

那是我們撒哈拉旅行結束那天,男友求婚時,親手為我戴上的。

突然,男友的手機響了。

看完信息,他臉色大變,拿起外套。

「我先走了。」

我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

「你不會……是去找裴夏吧?」

他頓了下,沒有否認,「……我很快就回來。」

「我不明白,你去找她幹什麼?」

我掐著手心,抬眼看他,「說實話,你們已經分手 4 年了,就算她的私房照泄露了,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晏風沉默了很久。

「……不是沒有關系。」

他緩慢地吐出一口濁氣。

「前幾天,我的電腦中病毒了。那些照片……是從我的電腦裡泄露的。」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

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反應過來。

我不可置信道,「那……那些私房照……?」

晏風垂眸,「是我拍攝的。」

2

我的男友晏風,是一名天才攝影師。

8 歲時,他隨手一拍的照片獲得了《青年雜志》三等獎。14 歲那年,更是憑借一張地震廢墟的照片,一舉斬獲國際著名獎項。

是歷代獲獎者中,最年輕的一位。

可他從來不拍人像照。

我曾問過他為什麼。

那時,他愣了許久。

久到猩紅的煙頭險些燙傷他的手,他才像是從回憶裡驚醒。

他「嘖」了一聲,抖掉煙灰,興味闌珊道:

「拍人像,沒意思。」

我曾幻想過自己可以成為他的特例。

我對晏風撒嬌過,也鬧過。

「反正你從來沒有拍過人像,怎麼知道沒有意思,試試嘛。」

晏風的回應,從一開始冷淡的「無聊,不拍。」

到後面,直接變成了慍怒的「再提一次就分手。」

最終。

我也放棄了自己無聊的愛情幻想,接受了晏風不會給我拍攝任何一張照片的事實。

晏風走後。

我顫抖著打開手機熱搜,看見了裴夏的照片。

小鹿似的明亮雙目,光潔緊繃的皮膚,成熟的身體擺出青澀的姿態,又純又欲。

有人在評論裡誇她身材好,也有人罵裴夏不知廉恥,問她多少錢一晚。

可其實泄露的,除了私房照,還有很多正常照片。

許多裴夏穿著校服、活潑燦爛的少女模樣,都被攝影師用鏡頭溫柔地凝視定格。

我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那些我為了讓男友給我拍照的抗爭和退讓。

在一瞬間,都成了笑話。

原來,是有人能讓他破例的。

隻是這個人,不是我。

3

晚上,我回到家時,微博仍很熱鬧。

裴夏對照片泄露一事作出了回應:

【我並不為我的照片泄露而羞恥,相反,我很驕傲。】

【這組照片,是 18 歲那年,我的男朋友送給我最好的成人禮。】

【你說對吧?男朋友。@晏風】

晏風一向不怎麼用微博。

但因為他實名認證了自己的身份,還是有不少攝影圈的人關注了他。

而此時,晏風用微博轉發了裴夏的微博:

【我的榮幸。】

輿論瞬間反轉。

【那些照片是晏風大神拍的?大神不是從來不拍人像嗎,原來隻對自己的女朋友是例外。】

【都 2024 了,拍幾組私房照怎麼了,要我說,他們真的很般配。】

我放下手裡的啤酒,把微博鏈接轉發給晏風,【解釋。】

有那麼一瞬間。

我看到微信的聊天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可我等了五分鍾。

還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我又打了一個語音。

這次,晏風接了。

「夢雲,我現在要幫裴夏處理輿論,很忙。以後我會和你解釋的,你別多想。」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沒等我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可隨後,我收到了一個賬號的好友申請。

對方給我發了一張圖:

一雙十指相扣的手。

男人的無名指處,戴著和我同款的訂婚戒指。

夏夏:

【有沒有聽過前任一哭,現任必輸?】

4

我坐在陽臺吹了很久的冷風。

然後,我給晏風發了一句【分手吧】,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跨過一地的空酒瓶。

我打開冰箱,試圖再拿一瓶啤酒。

可冰箱空了。

我下樓去便利店買了一提酒,頭腦昏沉地上了電梯,來到房門口。

門怎麼沒鎖?

是我忘了嗎?

酒意上頭,我不再多想,爬到沙發上睡了。

睡意正濃時,有人在說話。

是一個男人。

有我家鑰匙,能在這個時候來找我的男人,隻有可能是晏風。

我連眼睛都沒睜開,就錘了眼前這個男人一拳。

「為什麼給前女友拍照片,卻不給我拍?」

「為什麼和她官宣?」

「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想著找她復合?」

連著捶了他三拳。

我抓著眼前男人的西裝衣領,嗓子開始堵得慌。

「你們官宣微博下面的評論我都看了,都說你們很般配,你和我難道就不般配了嗎?」

我又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領,一副不依不饒的態度。

「說啊!」

眼前的人劍眉微蹙,深深嘆了口氣。

「……般配。」

「完整說一遍!」

「……你和我,很般配。」

我的眼淚糊了他的西裝一身。

於是我順勢摟住他的腰,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好細的腰。

我又掀開他的襯衫下擺,隻見排列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

最下面那裡有一顆痣,隨著主人的呼吸顫動。

可是,我記得晏風的腹肌是六塊,不是八塊,而且晏風沒痣。

「……你幹什麼!」

他眼疾手快地把衣擺塞了回去,雙耳通紅。

我也終於酒醒了。

看著眼前這一張清冷漂亮到近乎性冷淡的帥臉,和他皺巴巴的高定西裝襯衫。

這……這不是我那不近人情、鐵面無私的老板顧慎嗎?

「顧總?!」我嚇得聲音都劈叉了。

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懺悔閉眼,雙唇顫抖,認命道:

「對不起!對不起!老板,我走錯房間了。」

「我有沒有對您做什麼?」

「需要我幫您報警嗎?」

5

顧總,是京城顧家的二公子,全名顧慎。

他在三年前離家創業,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家網紅經紀公司。

恰好他籤約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此人毒舌冷漠。

公司裡的員工每每吐槽他時。

都說他是長了一張仙女的臉,鸚鵡的嘴。

「你發什麼酒瘋?」

正如此時,顧慎黑著臉整理領帶,「吃錯藥了?」

我雙臉爆紅,解釋道:

「因為失戀,所以喝了點酒,沒想到會走錯房間……」

「失戀?」

顧慎的動作一頓。

冷淡的面容突然湊到我身前,利刃出鞘般的美貌讓我有一瞬間的心悸。

他的目光落在我發紅的鼻頭處,狐疑問道:

「不會影響你工作吧?」

我內心咬牙,臉上卻露出打工人標準的微笑。

「不影響、不影響。」

「是嗎?」顧慎明顯不信,「你從撒哈拉回來也有一周了吧,文案寫好了?分鏡寫好了?」

我是一個全職旅行博主。

因為喜歡旅遊,從大三開始,就運營了我的旅行自媒體賬號【雲夢遊記】,也算小有名氣。

唯一的缺點就是更新慢,老是鴿粉絲。

「……都還沒寫。」我訥訥回答。

眼看顧慎挑眉。

我連忙道,「我這就去!」

踏入家門,眼前是一片散落的啤酒空瓶。

我輕嘆一聲,開始收拾。

初夏的陽光熱烈,窗明幾淨。

我打開電腦,心無旁騖地開始工作。

一周後。

我發布了在撒哈拉旅行的視頻《撒哈拉的沙海遺夢》。

發布當天,視頻的全網播放量就達到二十萬。

一舉登上了潛力視頻榜,位於三十多名。

做了自媒體 4 年,這是我第一次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不得不說。

忙碌是治愈情緒最好的解藥。

這段時間裡,我差點都把和晏風分手的事情忘在腦後了。

直到我跟著顧慎,受邀參加了一場自媒體峰會。

自由交流的時間,我看見了裴夏和晏風。

對視的一瞬間。

晏風下意識把胳膊從裴夏的手裡抽了出來,徑直朝我走來。

他攥著我的手腕,拉著我去了露臺。

「放手!」我推開他。

夜色濃重。

空無一人的露臺上。

唯有晏風壓抑的喘氣聲不斷回響。

他一手緊攥我的手腕,另一手抵著牆壁,將我圈住。

「為什麼拉黑我?」

6

我好笑道: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拉黑你拉黑誰?需要我幫你回憶下你都做了什麼嗎?」

「晏風,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肯給我拍一張照片。我每次提起,都能讓你對我臭臉好久。我以為不拍人像是你多麼不可磨滅的信仰呢。結果轉頭,你的電腦裡卻存滿了前女友的私房照。」

「你真的,讓我覺得很可笑。」

晏風壓抑著怒氣,向我解釋:

「和裴夏分開後,我的確不再拍人像了。那些照片畢竟是我的作品,我隻是在電腦裡存檔。

「再說,我還沒答應和你分手。夏夏她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我隻是和她暫時官宣一下!你沒看到那些評論下面罵得多難聽嗎?」

可我隻是淡淡道:

「你心疼她,隨便你,不用和我解釋,我們是真的結束了。」

聽到這裡,晏風頓了下。

過了許久。

他諷刺地嗤笑一聲。

「別以為我沒看見是顧慎送你來的,你和我提分手就是因為他?我真是小看你了。這才幾天,你就找到下一任了?」

我抿了抿唇,故意道。

「是啊,我就是和顧慎在一起了。」

聞言,晏風英俊的臉微微發怔,大手下意識地卸了力。

露臺靜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傾瀉在地,風聲中傳來細小的蟲鳴。

我抽出自己的手腕。

「晏風,你講點道理,你能和白月光復合,我為什麼不能找下一任?」

晏風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聲音有些啞。

「……徐夢雲,你是不是沒有心。」

他的神情有些受傷,反倒像是我做錯了事。

我懶得和他糾纏,轉身剛走兩步,又回了頭。

他定定地看著我:

「怎麼,這就後悔了?」

「不是。」

我低下頭,把那枚他在撒哈拉沙漠親手為我佩戴的鑽戒,果斷地摘了下來,放到露臺的桌子上。

晏風瞪著鑽戒,胸膛不斷起伏。

我對他禮貌地笑了笑,離開露臺,再未回頭。

7

我來到茶歇處,又喝了兩杯飲料。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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