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獸人部落裡不能化形的異類,而姐姐是血統優良的純種獸人。


上一世,我嫁給了族中瘦弱半獸人,異類配異類,而姐姐嫁給了狼族精英少族長,風光無限。


本來是一個天,一個地。


但在一次平常的換鹽行動中,族中精壯主力全部喪生,僅有少族長狼狽逃回,備受怨恨。


而我的半獸人丈夫卻因為發現制鹽的方法,解決族中危機,成為新的少族長,眾望所歸。


姐姐不願跟自己的獸人丈夫到偏遠潮湿的洞穴,哭鬧著要留下。


一向疼愛姐姐的獸父為了自己的地位,放棄了姐姐。


姐姐瘋了,趁我採草藥的時候,推我下懸崖。


再睜眼,我們一同回到了當初定親的日子。


這次,姐姐蠻橫的說自己要跟著半獸人。


我笑了。


那個半獸人真的會制鹽嗎?


01


姐姐在獸父面前撒嬌蠻橫的說自己要跟著半獸人的時候,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前世,獸父為我們都選了門當戶對的婚事。


姐姐是獸父的長女,繼承了獸父和獸母的優良血統,從小就展現了自己純種獸人的特性,與同樣天賦異稟的族長之子定下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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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是獸父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所生,不能化形,隻能隨母姓,備受排擠,而母親早早離世,一直被養在獸母手下,被配給了族中的瘦弱半獸人。


「白凝,你也隻配跟那個半人半獸的異類為伍,永遠都貧困潦倒,貧苦一生,而我將是下一任的族長夫人,你和你的半獸人丈夫都要受我驅使。」


而如今,她卻依然蠻橫不講理,在最愛她的獸父獸母面前,要求與我換丈夫。


任獸父獸母如何不同意,她都堅持要換。


姐姐在獸父的耳邊,說了幾句,獸父的臉色由陰轉晴,甚至眼神狂熱,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倚雲,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可是關乎族群生死的大事……」獸父深深的思索。


「阿爸難道不想要那個位置嗎?況且我們不需要費任何氣力,萬一有什麼閃失,也與我們無關。」姐姐的話語讓獸父十分心動。


獸父沉思片刻,終是決定答應了姐姐的請求。


我與姐姐的婚事就這樣被獸父給互換了。族長看著獸父也算是族中長老的地位,同意了。


我帶著自己僅有的糧食入了少族長的洞穴,而姐姐仗著獸父獸母的地位,給自己找了一塊風水寶地,讓那半獸人入了自己的洞穴。


我並不在意,我隻關心在婚後那場幾乎葬送族中壯士、斷送種群未來的禍事。


02


前世,我因著被配給了半獸人,被獸母急忙趕出了自小生活的洞穴,孤身一人來到半獸人偏遠湿冷的洞穴裡。


而姐姐卻能夠被少族長親自接回自己的住處,祝賀聲此起彼伏,族中人莫不感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本來是一個天一個地,她是受人羨慕的少族長夫人,而我是遭人排擠的半獸人妻子。


可誰知,姐姐在家中多留了幾日,等她剛入少族長陸嘯洞穴的那天,正好是換鹽隊出發的日子,族中幾乎所有的青壯獸人都跟隨前往。


本是一次平常的換鹽行動,誰料這次卻有去無回,僅僅隻有身為換鹽隊頭領的陸嘯重傷回歸。


家中丈夫孩子都葬送在野外,族中人悲鳴哀痛,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陸嘯的身上。


族長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斷腿,但迫於壓力不得不去掉陸嘯少族長的地位,讓他搬去偏遠的洞穴,躲避族人的責難。


自小受到萬千寵愛的姐姐,無法接受,極力求獸父留下她,可族中剩下的人怎麼會善待一個連累族群的獸人妻子。


獸母哄她說:「倚雲,你先跟著去避一避風頭,我過段日子悄悄接你回來。」


可我知道,獸父比起心愛的女兒更關心自己的地位,族群發生了重大的事故,但凡跟陸嘯沾上一點關系都要謹小慎微。


而我那半獸人丈夫的制鹽方法更是讓獸父感到面上有光,自己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獸父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接姐姐回來的。


獸母一開始還常去接濟姐姐,但每次去姐姐都哭喊打鬧,求著獸母帶她回去,可沒有獸父的同意,獸母豈敢自作主張。


獸母怕自己受不住女兒的哀求,讓我去給姐姐送食物,她看見是我大受刺激,尖叫著喊道。


「白凝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就算你如今已是新的少族長夫人,連祁也喜歡的是我!你永遠都活在我的影子下。」


連祁就是我那個半獸人丈夫,他喜歡的並不是我,而是姐姐鄔倚雲。


從小姐姐就是族中美人,加上她幻化出的豹形,俊美矯健,是族中最受追捧的獸形,幾乎所有的未婚獸人都想娶她,自然也包括了我前世的丈夫連祁。


可他僅是一個半人半獸,無法收回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也無法變成完全的獸形,在族中是不被認可的,而同樣不能化形的我,更是被視為異類。


到了適嫁年齡,沒有人要的我隻能與連祁湊合,我至今仍記得我進入他洞穴裡的那個眼神,冷漠又怨恨。


我沒有理會鄔倚雲的舉動,將食物放進了洞穴內。


臨走時看到那曾經被譽為族中幾百年來最有天賦,本該帶著族群走向更興旺的未來的獸人,如今卻隻能蜷縮在潮湿的角落裡。


那條斷腿沒有接受及時的治療,也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腿上已經快見森森白骨,連人形都無法維持,隻能化成狼形來延緩傷口的傷痛。


我不忍心見那天之驕子淪落到這種地步,去附近的後山採草藥,可沒想到瘋狂的姐姐直接將我推下了懸崖,而我抓住了姐姐的手一起消失在了深淵中。


當她發現自己重生後,迫不及待地要跟我換丈夫。


姐姐隻看到了連祁表面的風光,隻是這背後的危險她承擔的起嗎?


03


上一世,本來應該在同一天離家,但姐姐是在家中留了幾天才被接到陸嘯的洞穴,而這一世,姐姐便央求獸父立刻將我嫁給陸嘯。


可族中有固定的結婚日子,隻有在這一天內成親的才會受到獸神的祝福,獸父再如何也不能因為我而破壞族內規矩。


上一世姐姐被遷怒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沒有在獸神祝福之日裡出嫁,族中有人說是因為姐姐的行為,族群受到了詛咒,而導致了換鹽隊的覆滅。


在這個充滿喜悅的日子裡,我仍然如上一世一般,孤身來到陸嘯的洞穴外,本以為會受到冷待,可沒想到,一雙強壯有力的手拉著我進了洞穴內。


待到我走在床邊,我抬頭看到了那豐神俊朗的面容,和寬肩窄腰的身材。


陸嘯對我說:「不必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知道,陸嘯被人尊敬,被譽為百年來最優秀的獸人,受到眾多同齡獸人的臣服,不僅僅是靠著他是族長兒子的身份。


他即使是被換婚,也有自己的氣度。


這一夜,相安無事。


04


馬上冬天就要來臨了,這個冬季若是沒有鹽,會異常的漫長,不能長久的保存食物,獸人身體缺鹽也會容易得病。


三日後便是,那個族中遭受滅頂之災的一天。


陸嘯在同一輩獸人中很有威望,加上他本身就是族中最厲害的獸人,換鹽這麼重要的事情,一直都是由陸嘯領頭,帶著族中的主力軍,前往靠近水源的河邊小族群交換資源。


族群身處內陸,易守難攻,常年都過著安穩的日子,隻是缺少必要的鹽,來維持生命,若是沒有鹽,族群很難度過一個漫長的冬季。


我很心慌,因為這一天,真的要到來了。


我知道必須要將這個事情告訴族人,可是我本就人微言輕,說不定被當作是胡言亂語,畢竟那條換鹽的路線,可是歷代族人走過的,如此隱秘,怎麼都不可能有危險。


在臨行前的一晚上,我坐在陸嘯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鄭重的看著他。


「阿嘯,我昨夜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們明日要去的那個部落已經被大型獸人部落給佔領了,在臨近的地方設下了陷阱,族人全部都犧牲了,隻有你活著回來……」


陸嘯震驚的目光轉而變得十分凝重。


「我隻希望阿嘯你能信任我一回!這一次請繞遠路去,如果真的有危險,那便能避開這次危難。」


我知道陸嘯有所顧慮,此去路途遙遠,若是換一條路走,不僅可能會遇到新的危險,而且他們所帶的糧食也不一定能撐得住回來的路程。


陸嘯沉默良久,最終答應了。


第二天,我將整理好的糧食遞給了陸嘯,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深邃,我知道他會按照我所說的辦的。


陸嘯與他們的小隊一起,帶著族人們共同貢獻的交換物資,踏上了換鹽之旅。


姐姐看著我,得意的走到我跟前,嘲諷道:「對那陸嘯這麼深情啊,這一次他們可能兇多吉少,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成為了族中的罪人,你避之不及呢!」


我笑了笑:「姐姐這是在詛咒族人嗎?這可是族長算好的受獸神庇佑的出發日子,你這是在質疑獸神嗎?」


姐姐一下子噤聲了,隻能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不要離連祁太近,要不然你會後悔的。」我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比起與她計較,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05


我前去拜見了族長,他和藹地讓我坐下。


族長並沒有因為獸父換嫁的事情而遷怒於我,反而像位平常的長輩一般。


「你與阿嘯生活得怎麼樣?」


我有點不好意思:「還可以,他對我很溫柔。」


族長不經意的往我的肚子上瞟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勝:「隻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成。」


我知道族長會錯意了,但也不好出口解釋。


「我想要一份地圖,不知道族長能不能借我用一用,很快就還回來。」我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孩子,你隨阿嘯一同喊我阿爸即可,不過你要地圖幹什麼呢?」族長不解,畢竟我們族群常年久居深山,身處富饒之地,其他的族群都離我們很遠。


「我想看看地圖,想知道阿母口中的神秘海是哪裡。」


「孩子,請節哀,這份地圖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了,你大概率找不到了。」族長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隨後還是將地圖找出來遞給了我。


「謝謝阿爸。」


我回到溫暖的洞穴內,展開地圖,獸皮幹裂,上面的線條已經有些模糊,看來要下一番功夫辨認了。


這一日,我正在一張新的獸皮上畫著地圖上各個部落的輪廓。


外面的嘈雜聲不斷變大,我才從專注的事情上反應過來,大概是陸嘯他們回來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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