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會兒該我上場了,這一百萬我會讓他乖乖地吐出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飛回海城,與律師會合,整理起訴的所有資料和證據。


律師當天就代表我回老家起訴堂哥,告他偽造遺囑、詐騙巨額財物。


堂哥剛和朋友談妥合伙承包礦山的事,收到法院傳票時頓時傻眼了。


「這賤人就是故意的!等我們把房子賣了,幫她把貸款還了她就出來作妖了。」大伯母張口就罵。


「老二!你怎麼就生了這種玩意兒!」


我爸垂著頭:「大哥,這可咋辦?遺囑雖然是爸在時立的,但那些章可是……」


「你急個錘子!」大伯瞪去一眼,「咱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爸身上,他們還能找死人對證不成?」


「對對對,我們統一口徑,絕不承認跟這事有關。」


四人商量好,打算來個死無對證,絕不承認立遺囑的事跟他們有關。


但上了法庭,我的律師把堂哥購買假章、在網上請人寫假遺囑等等證據全部擺出來時,他們啞口無言,毫無反駁之力。


這會兒堂哥一家才知道慌了。


16


堂哥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花錢請了律師。


律師給他們的建議是來求我這個當事人網開一面,爭取得到最大的寬恕。


很快我就接到村長伯伯的電話,他說我爸、大伯和大伯母都去求他出面來當我的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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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誰來都不頂用,我不可能松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痛苦的童年以及青少年全都有他們的影子。


是他們害我早早就出來闖蕩社會,明明是十六七歲的花季,卻逼著自己長大。


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和欺負,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把滿身的傷歷練成護身的鎧甲,終於擺脫了他們,日子剛好起來又遭到他們的算計。


當他們合伙起來昧我的房子那一刻,就注定我對他們除仇恨再無別的。 


17?


再次看到大伯和大伯母,我差點沒認出來,半年不見,蒼老了十歲。      


兩人看見我時都唯唯諾諾,不再端著高高在上的長輩架子。


「曉溪,你大哥知道錯了。」


大伯母一見我就撲通一聲跪下,我沒閃躲,因為我受得起她的跪。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潑婦:「林鐵花,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大哥?」


大伯母羞愧地垂下頭。 


大伯壓住怒火,難得細聲同我說話:「曉溪,是我們對不起你,但你也報復回來了,這事就算打平了。


「大伯今天是來求你撤訴的,畢竟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咱們回家商量,不用鬧到法庭去的。」


「我這還沒報復成功呢,怎麼就叫報復回來了?」我走到大伯面前,「你不該叫李長善,你應該叫李長惡,這才符合你的本性。」


「你!」大伯氣得握緊拳頭,想到是來求我的,又忍了下來。  


「兩位老糊塗了,李曉峰的事求我沒用,你們應該去求下面那位,讓他改遺囑才對。」


看著夫妻倆絕望的眼神,我心情舒爽極了。


想讓我撤訴,做夢去吧。


風水輪流轉,讓你們也體會一下絕望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18


我不僅沒撤訴,還要求我的律師盡可能讓他們受到最大的懲罰。


大伯見撤訴無望,他決定改變策略,想讓我爸替堂哥頂罪。


我爸一聽要坐好幾年的牢,跑得比兔子都快。


大伯夫妻倆沒轍了,前前後後又來糾纏了我好幾次,我避而不見。?


二審下來,堂哥因為詐騙金額巨大,屬於情節特別嚴重,兩罪並罰後被判了十三年七個月,並賠償我的損失。


大伯一家不服,繼續申訴,又折騰了大半年,最終結果還是維持原判。


雖然我爸、大伯、大伯母這三個同犯沒有受到法律制裁,但這個結果我也算滿意。


19


事情塵埃落定後,我給自己放了個長假,跟著娜姐去歐洲玩了一圈。


正計劃去南美洲也轉一圈時,海城的店長打來電話,說店裡出事了,我急急忙忙訂票回國。


回到美容院是在大半夜,店長和美容師都沒下班。


「怎麼回事?」我問。


電話裡也沒仔細問,但回來看見美容院被封,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事情不小。


「曉溪姐,都怪我……」店長詳細地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原來這幾天的客戶在我們店做完臉或美體後,都發生皮膚潰爛的情況,有兩位客戶特別嚴重,已經住院治療了。


警察接到報警後來店裡了解了情況,今天早上就把店封了。


了解好情況,我連夜買了禮物去探望住院的客戶,兩位姐姐都是我自開店以來一直支持我的老客戶。


我承諾一定會給她們一個交代,並主動承擔了所有醫藥費和後續治療費。


臨走前客戶提醒我產品有問題,上臉時她就覺得不對,當時還提醒了美容師,但美容師告訴她一直用的都是同一個產品。


我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店,召集全員把店裡所有產品檢查一遍。


最後發現部分產品與原裝產品的味道不對。


我自己試用了一遍,也出現了皮膚紅腫且痒的情況。


天一亮我就拿著產品去廠家那裡檢測。


結果是我帶去的所有產品都被人動過手腳,裡面摻了過量的清潔劑和一些破壞皮膚組織的不明物體。     


我馬上回店排查,一圈問下來都挺正常。


然後調監控。


「停!」我指著監控裡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問,「這不是張秋梨嗎?」


店長點頭:「是她,前幾天回來過一趟,說之前放在店裡的首飾忘拿了。」


我揉了揉額頭,這個秋梨是店裡的員工,三個月前離職了,原因是不滿我提了現在的店長沒提她,走時還鬧得有點不愉快,她要求我支付 2N,我沒答應,隻給她 N+1。


店長問:「曉溪姐,你覺得她有問題?」


20


因為保護客戶隱私,店裡隻有大廳有攝像頭,其他地方都沒裝。


所以張秋梨那天在店裡做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


我讓所有人都回憶她來那天的情況。


跟張秋梨關系較好的美容師想起來了,說她中間去了趟洗手間,時間還蠻長的。


而產品儲藏室就在洗手間旁邊。


第二天我就以有人投毒報了警。


警察檢測了問題產品,在瓶子上面也確實檢查出張秋梨的指紋。


我找到張秋梨時她死活不承認。


我定定地看著她:「秋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嗎?」


五年前,她十八歲,我也才二十二歲,那時我隻開了一間很小的美容店,餓得暈乎乎的她推開店門問我招不招人。


看見她,就讓我產生了自己淋過雨,所以總想給別人撐傘的感覺。


那時我的店隻混個溫飽,但我還是留下她,並把我所學的專業技能全部教給她


但她情緒一直不穩定,處理事情的能力也有限。


我有心培養她,但她總是支稜不起來。


張秋梨冷笑:「記得又怎樣?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還不是提攜了一個剛來不到兩年的新人。」


「這些年我對你不薄吧?雖然沒升你為店長,但你的薪資待遇哪一點比她們差?」


張秋梨扭開頭,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


「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如果你還不說實話,我也沒辦法了。」


隻在乎自己利益,不懂感恩的人,不配我念舊情。


21


警察很快就傳喚了張秋梨,一番盤問下來她就已經受不了了,哭哭啼啼地交代了情況。


毒是她投的,一是報復我沒提她當店長,二是她收了別人兩萬塊錢。


這個人正是我的大伯母。


剛開始張秋梨並沒有想報復我,是大伯母來美容院蹲點時正好撞見我和她有衝突,後來就找上她。


警察找到大伯母時,她沒有否認,隻是用仇恨的眼神瞪著我:「你個小賤種!真後悔當初沒瞞著你媽把你掐死!」


好歹毒的老東西。


「能把你的事業毀了,老娘就算坐牢也值!」


我點頭贊同:「林鐵花女士確實需要進去好好改造改造!行,那我不耽誤你改造了。」


被抓後張秋梨知道後悔了,她讓人傳話想見我,我沒見她,她不配。


最終,兩人都判了兩年。


因為這事,海城美容院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很多客戶都退卡了。


生意一落千丈,我趁機把店重新裝修了一番,把美容師全部送去專業機構重新培訓。


重新開業後,客戶群才慢慢回來。


正當我感覺日子越來越有奔頭時,一張傳票又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


22


收到傳票的當天李長春也找來了。


他裝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曉溪,爸知道錯了,爸不該被你大伯他們忽悠,你原諒我吧!隻要你原諒我,我馬上撤訴。」


我冷笑:「隻要你讓我媽活過來,我就原諒你。」  


李長春梗著脖子道:「她是生病死的, 又不是我害死。」


要不是他不肯離婚,還常年聯合大伯一家精神折磨我媽, 她能這麼早就去世?


我忍無可忍,朝這不要臉的人渣狠狠揮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李長春瞬間暴怒。  


我吼回去:「滾!」


見我馬上要爆發, 李長春後怕地退到門口:「我告訴你!我已經咨詢過律師,咱倆之前籤的協議在法律上是不認的!你還得赡養我。」


我拿起掃帚就往他身上抽, 這窩囊廢罵罵咧咧地跑了。


我當然知道脫離父女關系的協議在法律上是無效的, 但這份協議也並非無用。


大伯母冷哼:「就知道你會耍賴,你以為撕了這份遺囑我們就奈何不了你了?看清楚,這是復印件,原件還在我們手裡!」


「隻最」他還想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跟我獅子大開口, 做夢。


況且,這官司我還不一定會輸。


23


開庭那天, 李長春一上庭就獅子大開口,不僅要求我支付巨額赡養費, 還要求我給他在省城買房養老。  


這次我親自出庭,我把李長春沒有做到赡養我,還經常精神虐待我的證據全部呈現在法庭上。 


我還提供了他當初承諾隻要我把房子過戶給堂哥,他就和我兩清的錄音。


因我提供了有力證據和證詞, 一審下來法官隻判我按照當地的平均水平,每月支付李長春基本的生活費。  


這個結果我不滿意, 我繼續上訴。


村裡人聽說了判決結果, 都紛紛為我感到不值, 好幾人都願意為我出庭做證, 證明我是我媽養大的, 李長春從未赡養過我。


我還提供了自己巨額債款的資料, 證明我債務纏身,無力赡養李長春。


經過多方努力,二審結果下來了, 我無須履行赡養李長春的義務。


24


拿到審判結果時我激動地哭了, 雖然原生家庭帶給我的痛苦不能完全抹去,但這個結果代表我戰勝了它!


有了這個結果,我終於可以抬頭挺胸地告訴別人,我和李長春不再是父女關系!


沒了攪屎棍, 我的生活和生意一帆風順。


再次看見李長春和李長善已是五年後。


那天接到村長伯伯的電話, 他說市裡要造高鐵站,我們村也被納入範圍內, 需要我回去籤同意書。


這事我並不意外,六年前我聽娜姐的話,跟他們要了祖屋和買下那些房子, 為的就是這個。  


我開車經過縣城馬路時, 看見路旁停了輛三輪, 有兩個衣衫破舊的佝偻老人正在翻垃圾桶。


我小心避開三輪車,從後視鏡看清了老人的臉,沒想到竟然是我爸和大伯。


看見他們, 我已經不恨了。


或許是時光衝淡了我的恨意, 抑或是這些年的成就讓我變得更加自信大方,不屑於恨他們。


最後,致那些還深陷在不幸原生家庭的朋友, 要勇敢,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


隻有自己強大,才能把欺負你的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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