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異父異母的哥哥表白了。
眼前,陳淮州眸色清冷:「弟弟,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後來,我去了離家五百公裡的城市上學。
被室友拽去 gay 吧泡男大時,不小心刷了親屬卡。
我哥瘋了。
他把我壓在身下,輕咬我的脖頸:「不是說喜歡我嗎?」
我提醒道:「哥,兔子不吃窩邊草。」
1
包間裡吵得要命。
室友知道我不是直男並且和他撞號後,說什麼都要帶我來見世面。
我無語道:「不就是酒吧嗎?誰沒來過。」
他給了我一個不可言說的表情。
「是 gay 吧~」
而且也不是什麼正經 gay 吧。
室友直接叫了八個帥哥拼桌。
包間都要站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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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擠到角落,看著他一杯一杯喝得爛醉。
總得有一個腦子清醒的吧。
無語,帥哥都去陪他了。
買單的卻是我。
正付款時,被人撞了一下。
手抖點到了親密付。
沒來得及返回,直接扣了款。
完蛋了!
忘了解綁和陳淮州的親密付了!
正糾結要不要把錢轉給他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自從表白被拒後,我和陳淮州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他忽然打來電話,還有些不習慣。
我撓了撓頭,按了接通,熟悉的嗓音從聽筒傳來。
「1888 套餐?池言,你長本事了。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去亂七八糟的地方亂搞。」
好不容易聯系一次,聽到的還是訓斥。
心裡升起一股煩悶。
我嘴硬道:「我憑什麼聽你的?我是 gay,來 gay 吧怎麼了?」
對面不再說話。
我繼續說:「哥,你都拒絕我了,難道我還不能找別人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然後一臉怨氣地扛著室友坐上了出租車。
到學校後,宿舍其他人下來幫忙抬人。
交接成功後,我如釋重負:「你們先上去吧,我去透透氣。」
轉身時,卻直直撞入一個溫熱的胸膛。
我頭也沒抬,說了聲抱歉後繼續往前走。
手臂卻被人拉住。
冷冽的嗓音響起:
「不認識我了?」
我這才抬眼,撞上熟悉的視線。
是陳淮州。
2
高中時,陳淮州就是校草。
他比我大兩屆,家境優渥,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最重要的是,長相幾乎是所有人的天菜。
高一入學時,他穿著白襯衫在主席臺上演講。
脊背挺拔,嗓音清澈。
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暗戀陳淮州的第二年,他成了我哥。
高二的暑假,我拖著行李箱住進了他家的別墅。
陳淮州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臉色有些困惑。
我媽笑道:「言言,快喊哥哥。」
我沒想到會是他。
陳叔叔的兒子居然是陳淮州。
我最終還是沒有喊出那聲「哥哥」。
從那天開始,我和陳淮州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那個時候我高二,而陳淮州已經畢業了。
我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
除了成為兄弟的難過外,還有一絲竊喜。
一份屬於暗戀者的竊喜。
出乎意料的是,陳淮州對我很好。
放假回來時,會給我帶特產回家。
在我高三最痛苦迷茫的時候,會因為我一條消息直接訂機票飛回來。
高考那天,陳淮州特意請假回來陪我。
我借著緊張的借口,換了他一個擁抱。
出成績那天,分數比我想象中要高。
當晚就被同桌拽著去參加聚會。
還被灌了好幾杯酒。
大家吵著要喝第二輪時,手機鈴聲響起。
話筒傳來陳淮州的聲音。
「你那兒怎麼這麼吵?在酒吧?我馬上去接你。」
我暈暈乎乎地給陳淮州發去地址。
不到二十分鍾,他就出現在包間門口。
燈光剛好掃到陳淮州身上,他邁開長腿向我走來。
「池言我帶走了,你們接著玩。」
大腦一片模糊。
身體瞬間騰空,被陳淮州抱了起來。
我湊近他的脖頸,手扶在他的胸肌位置,開始口不擇言。
「陳淮州,你好香啊。
「你身材真好。」
他嗓音沉了下來:「別亂動。」
到家後,我喝下一碗醒酒湯,逐漸清醒。
陳淮州一直照顧我到醒過來。
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
或許是醉意給的勇氣。
他起身準備離開我的房間時,我拽住了他的衣角。
「哥,我喜歡你。」
陳淮州明顯怔了一下,隨後道:
「哥也喜歡你。」
我知道他在裝傻,解釋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喊你哥了。」
即使有酒精加持,我還是緊張得要命。
眼神止不住閃躲時,卻對上了陳淮州清冷的視線。
面前的人眸子沉了沉,不同以往的溫柔:「弟弟,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我愣在原地,聽著他繼續說。
「而且,我是直男。」
隨後,陳淮州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小言,你還小,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徹底清醒後,除了懊悔,更多的是難過。
第二天我就拖著為數不多的行李慌忙逃離。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主動和陳淮州聯系過。
報志願時,也鐵了心選了離家很遠的大學。
3
一直到今天,如果不是不小心點了親密付,我想,我們應該還不會有聯系。
我甩開他的手,問道:「哥,你怎麼在這兒?」
陳淮州沒有回復,隨手攔了輛車,把我塞了進去。
我一臉蒙圈跟他進了酒店。
推開房門的一瞬,身體瞬間騰空。
呼吸猛地一滯。
陳淮州白皙的手臂上青筋凸起,把我抱到了床上。
距離太近,我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不等我反應過來,陳淮州將我壓在身下,嗓音低啞:「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去酒吧?」
心跳不爭氣地加速。
我用僅存的理智提醒道:「哥,你說過『兔子不吃窩邊草』。」
聽到我這麼說,陳淮州悶哼一聲,從我身上起來。
他嗓音有些低啞。
「小言,你長大了。」
房間內空氣安靜,連空氣都像在對峙。
我深呼吸一口氣,打破了寂靜。
「哥,之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我想明白了。」
陳淮州反問:「想明白什麼了?」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你也是我哥,我不能,至少不應該對你有別的感情,更何況,你是直男。
「所以我聽你的,那天的事就當作沒發生。」
面前的人聞言,眼底深處暗了暗。
「池言,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我覺得自己不是直……」
不等陳淮州說完,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出聲。
我像以前一樣若無其事道:「哥,我餓了。」
陳淮州沒有再繼續說,收斂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摸我的頭頂。
「哥現在就帶你去吃飯。」
語氣和從前別無二致。
我不禁松了口氣。
與其彼此老死不相往來,不如和以前一樣,像普通兄弟一樣相處。
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
吃完飯後,我跟在陳淮州後面不緊不慢走回酒店。
一頓折騰下來,我直接癱倒在床上。
陳淮州將脫下的外套掛到衣架上。
我問道:「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他斂下眼眸:「這麼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當然不是,你好不容易來一次,要是不急著離開的話,我請假陪你好好逛逛。」
陳淮州在床邊坐下:「後天的飛機。」
我換了個姿勢躺著,回復道:「那我這兩天請假帶你好好逛逛!」
他微微勾唇,隨後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把一切都說清楚後,難得和陳淮州心平氣和地躺在一起。
就這樣靜靜待了幾分鍾後,我從床上坐起來。
「哥,那我先回宿舍了,明天見。」
陳淮州也坐了起來。
「這麼晚了,還要回去?」
我點了點頭:「那要不然我再開間房?」
陳淮州的視線移到床上。
「雙人床,不出意外應該躺得下兩個人。」
啊這。
面前的人看出我的猶豫,繼續道:「你該不會還對我……」
我連忙擺手:「當然不是,一起睡就一起睡,我隻是擔心會擠到你!」
陳淮州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不由分說開始鋪床。
雖然要睡一張床,我還是打電話給前臺要了一床被子。
洗完澡後,陳淮州已經換好浴袍,躺在外側。
他抬眼看向我,白皙的手掌輕拍身旁的空位。
像是在……邀請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走過去,越過陳淮州躺到裡面。
幫我蓋好被子後,他下床關了燈。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放棄陳淮州,但此時此刻,和他躺到同一張床,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悄悄深呼吸好幾次,緊閉雙眼數羊。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4
再醒來時,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灑進屋內。
感覺自己像被火爐環繞。
感受到腰部的重量,我有些艱難地翻過身。
映入眼簾的是陳淮州清雋的臉龐。
此時此刻,我和他蓋著同一張被子。
陳淮州的手臂還死死搭在我的腰上。
我的臉唰地燒了起來。
當務之急是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拉起陳淮州的袖口,好不容易把他的手臂從我身上移開,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後,卻猝不及防對上身旁人的視線。
陳淮州嗓音有些低沉:「你的腰好細。」
說完他還問道:「是不是瘦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臉逐漸升溫。
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陳淮州說著就伸出手撫上我的額頭。
我猛地蹿起來。
「哥,你怎麼會在我的被窩裡?」
躺在床上的人不緊不慢起身。
「是你半夜踢掉自己鑽進來的。」
我垂頭看向地上滾作一團的被子,尷尬地笑了笑。
陳淮州掀開被子下床,下一秒,他當著我的面脫下浴袍,露出了上半身白皙的肌肉,寬肩窄腰,比例極好。
我不禁瞪大雙眼站在原地。
這這這……
陳淮州動作泰然自若,拿起襯衫慢條斯理地穿上,仿佛房間裡沒有我這個人一般。
超絕松弛感。
我小聲提醒道:「哥,我還在呢。」
陳淮州頭也沒回,繼續動作:「我知道,你是我弟弟,又不是別人?」
雖然說我已經被拒絕了,但是也不能這麼不把我當外人吧。
你開心就好。
陳淮州換好衣服後,轉身看向我。
「餓了嗎?去吃早餐?」
我點點頭,伸手準備解開浴袍的綁帶。
感受到一束直白的目光,我抬眼撞陳淮州的視線。
然後默默拿起衣服走向洗手間。
沒有看到身後的人微微上揚的唇角。
換好衣服後,我們稍微收拾了下,就離開了酒店。
整整一天,我帶著陳淮州幾乎逛遍了所有景點。
晚飯隨便找了一家連鎖店。
上完菜後,我問道:「哥,你還有想要去的景點嗎?」
陳淮州思考了幾秒鍾,隨後看向我:「明天下午的飛機,臨走前,我想去你的學校看看。」
說完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本來說好的上同一所大學,可惜最後沒有實現。」
為什麼沒有實現,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
我怔了怔,強裝平靜道:
「哥,明天我就帶你逛逛,我們學校不比你的差。」
陳淮州邊點頭邊往我碗裡夾菜。
吃完飯後,陳淮州隨手攔了輛路邊的出租車。
他打開車門示意我上車。
為了避免今天早上的事件重演,我先把陳淮州推上了車。
然後一個大轉身關上車門。
玻璃緩緩降落,陳淮州清雋的臉上帶有幾分疑惑。
「哥,我忽然想起來有個作業還沒寫完,需要用電腦,今晚就回學校住了,明天我在學校門口等你啊。」
不等他回復,我揮了揮手直接溜了。
5
回到學校後,我一臉疲憊地躺到床鋪上。
拉我去酒吧的舍友問道:「夜不歸宿?一回來就癱在床上,是不是找到大猛 1 了?從實招來!」
我無語道:「你以為我是你啊!同時約八個男人一起喝酒。」
舍友繼續追問:「所以到底和誰出去了?」
我無奈回復:「我哥。」
他一驚一乍道:「就是那個異父異母的哥哥?」
我:「嗯。」
「骨科好啊,骨科妙,骨科呱呱叫。」
他話音剛落,我已經舉起抱枕砸了下去。
哪壺不開提哪壺。
下鋪傳來慘淡的哀嚎聲。
「哎呀,我開玩笑的,你別真打呀。」
我不再回復,沒幾分鍾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一睜眼就是十點。
我急忙起來查看手機。
果不其然,最新的一條消息是一個小時前,陳淮州發來的。
【我到你們學校門口了,你慢慢來,不急。】
雖然說不急,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也不能太不急。
我忙不迭起床,飛速洗漱,以最快的速度衝下樓。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附近的行人目光都朝著同一方向。
我隨大流看了過去。
陳淮州站在標志性的老槐樹下,身著白襯衫黑西褲,身姿挺拔,絲毫沒有因為等了很久而影響到自己的體態。
他一直都是這樣,永遠是人群中的焦點。
我舉起手想要打招呼,卻被眼前的畫面打斷。
一個身穿淡黃色連衣裙的女生,看上去猶豫了很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朝陳淮州走了過去,向他伸出了手機。
我愣在原地。
幾秒後,才恢復情緒。
陳淮州本來就是直男,和女生相處才正常。
我繼續站在不遠處觀摩。
陳淮州沒有猶豫,輕輕擺了擺手。
下一秒,他轉過頭看向我,手掌對著我的方向指了一下。
女生的視線也投了過來,隨後就離開了。
陳淮州邁開長腿朝我走來,在我身前站定。
「怎麼到了也不告訴我?」
我答非所問道:「哥,你和那個女生說什麼了?」
身旁的人輕輕摸了摸我的發頂道:「沒什麼,告訴她我在等你。」
對於他模稜兩可的回答,我沒有繼續追問。
「我這就帶你進學校。」
陳淮州跟在我身後,兩個人不緊不慢地散步。
逛了一圈後,我們走進教學樓,找了一個空教室,沒想到裡面有人。
關上門要離開時,沒想到卻被教室裡的人叫住。
「小言,這麼巧?」
我轉身對上那人的視線。
那人是我的直系學長,林裴川。
「學長,我們打擾到你學習了嗎?」
林裴川合上書本,問道:「沒有沒有,我本來就打算要走了。」
他邊說,視線邊移向我身旁的人。
我介紹道:「這是我哥,我帶他來學校逛逛。」
陳淮州淡淡看過去,微微點頭。
兩人對上視線,林裴川走了過來:「你好,我是小言的學長。」
陳淮州隻回復了兩個字:「你好。」
隨後垂眸看向我:「哥餓了。」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他語氣裡夾雜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不等我回答,林裴川接話道:「我知道有家烤肉很好吃,不如我帶你們過去。」
我看了看陳淮州,又看了看學長。
莫名有種修羅場的感覺。
陳淮州握住我的小臂,嗓音清冷:「好啊,剛好我也想認識言言的同學。」
聞言,我不禁瞪大雙眼。
他叫我什麼?
言言?
怎麼今天一個兩個都奇奇怪怪的。
學長帶著我們去了烤肉店。
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坐好後,他問道:「有什麼忌口嗎?」
陳淮州淡淡道:「我沒有,言言不吃蔥。」
空氣中流動著幾分尷尬的氣息。
沒等多久,菜很快上齊。
肉烤好後,林裴川很快夾起一塊放到我的盤子裡。
「謝謝學長。」
陳淮州緊跟著也幫我夾了一塊。
「謝謝哥。」
沒想到這隻是開始。
兩個人像是在比賽一樣,不停地給我夾肉。
我捂著肚子癱在座位上。
「不要了,不要了,我一口都吃不下了!」
學長的筷子停在半空,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