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祈年結婚的前一晚,他還是忘不了他的白月光。
在我滿心歡喜發帖炫耀的時候,他驅車千裡去了桑知桅的樓下。
兩人隔窗相望,情意復燃。
我不哭不鬧,將自己交給了愛我至深的小啞巴。
和桑知栀溫情過後,沈祈年給我打來電話,一遍遍說愛我。
小啞巴急了眼,吻不斷落在我的腳背上,身體力行地告訴我什麼是愛。
1
我和沈祈年婚禮的前一晚,他消失了。
再次出現是在桑知栀最新的那條朋友圈。
配文:「兜兜轉轉還是你。」
附帶的圖片,一大一小的手緊緊牽在一起,銀白素圈的戒指靠近,像在共享彼此的心跳頻率。
下面的點贊有且僅有沈祈年一人。
我反復翻看那張照片,任由它在我的心口鑿洞,把屬於沈祈年的位置挖空。
可我還記得,桑知栀朋友圈發的明明是,一張手腕帶傷卻包扎得很好的圖片。
她早不發晚不發,卻偏偏在我和沈祈年結婚的前一晚發。
究竟是害怕今晚過後,沈祈年就會徹徹底底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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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自信隻要她對沈祈年示弱低頭,沈祈年就會回到她身邊。
……
酸澀的眼淚砸進我嘴裡,我自欺欺人地打開 GPS 定位。
心存僥幸地再給沈祈年一次機會。
可明晃晃的位置和我隔著山海,沈祈年去了千裡之外的城市。
為了見桑知栀。
我打了他好多次電話才被接起。
剛想質問他在哪兒,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到聲音都發不出來。
「喂,你好?」
我已經許久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輕柔甜膩,尾音仿佛小勾子般撓得人心痒痒。
是桑知栀。
以及來自她那邊的,隱隱約約浴室裡的水聲。
我深吸一口氣,「讓沈祈年接電話。」
桑知栀噗嗤一聲笑了,「沒聽見?他在洗澡。」
「明天是他和我的婚禮。」
「哦,那又怎樣?」
桑知栀回得漫不經心,仿佛我鼓起的勇氣在她來看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真想跟你結婚的話,也不會開車十小時來我這兒了。」
我頓時怔住。
隻聽那頭傳來沈祈年的聲音,「誰的電話?」
「無關緊要的就掛了吧。」
我剛想開口,卻被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時,顯示對方已關機。
原來我在沈祈年眼裡,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2
外面大雨滂沱,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竟然還想開車去追他。
密集的雨簾裡,我看見門口有個人影晃動。
我開了院子裡的燈,這才看清來人。
「沈觀祈?」
他站在門外,一手撐傘,另一隻手急匆匆地比劃些什麼。
明明撐著傘,他身上的西服卻湿了個透徹。
湿發軟軟地貼在他額角。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仿佛他的眼中隻有我一個。
我連忙去找了條幹淨的毛巾,下去給他開門。
「這麼大的雨,你來這兒做什麼?」
沈觀祈是明天婚禮的伴郎,也是沈祈年的弟弟。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隻可惜八歲那年我和他出了意外。
我進醫院躺了半個月,而他成了啞巴。
此後他仿佛退出了我們三個人的圈子。
卻在我每次回頭時都能看見他。
大門打開,沈觀祈剛想比劃些什麼,一雙手就這麼僵在空中。
他眼神躲閃,湿發下露出的耳尖竟是有些紅。
風一吹,我這才感覺身上有點冷。
低頭看去,是一襲潔白的抹胸魚尾婚紗,露出大片肩胸。
我莫名感到有點好笑。
沈觀祈咳了兩下,顫抖的手飛速比劃。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沒事,就好。」
「我該走了。」
他轉身就想衝進雨裡,連手上拿著傘都忘了。
我下意識往前一步,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細微的顫動摩挲著我的掌心,有些滑。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開口,「今天留下來吧。」
「陪陪我。」
3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反正是把沈祈年的酒庫糟蹋了一遍。
沈觀祈一開始還想攔我,最後發現還是奪過我的酒喝下來得管用。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好似夢到了以前。
夢到幼年的那場意外,是沈祈年把我從廢墟下挖了出來。
夢到高中時他情竇初開,喜歡的對象卻不是和他有婚約的我,而是桑知栀。
夢到桑知栀離開後,沈祈年自我折磨的那七天七夜。
以及陪著他走出來的我。
我有些醉了,拉著沈觀祈的手又哭又笑。
「我為沈祈年做的這些算什麼呢?」
「還不是比不上桑知栀的一句話。」
「我……」
我被擁進了一個懷抱,唇舌被堵住。
葡萄酒的氣息交織融合,我嘗到了一絲甜。
背上傳來的痒意讓我不由地咬緊了沈觀祈的唇。
他在我背上寫字。
「別提他的名字。」
我有些委屈。
結婚前夜老公出軌的是我,被渣的是我。
怎麼還不讓我說了?
我一口咬上沈觀祈的喉結。
背上的手一僵,無意間碰到了婚紗的拉鏈。
我內心渴望著他能幫我脫掉這礙事的衣服。
他卻遲遲沒有拉下。
我等得不耐煩,反手自己扯下。
貼身的衣裙脫落,沈觀祈扭過頭去,不敢看我。
我有些好笑,「親都親了,還怕看嗎?」
4
沈觀祈想拒絕,卻被我用吻堵了回去。
他想撿起地上的婚紗,告訴我明天是我的婚禮。
這男人怎麼這麼油鹽不進?
我一腳踢開婚紗,笑著告訴他,「明天的婚禮不會舉行了。」
我拿起手機,直接在朋友圈群裡艾特全體,宣布婚禮取消。
然後衝著沈觀祈晃了晃頁面,「現在好了吧?」
沈觀祈想來奪我的手機,被我推倒在沙發上。
我直接扯開他湿透了的襯衫。
細碎的吻順著喉結上那個牙印直直往下。
我聽見了他粗重的呼吸聲,感受身下的軀體在顫抖。
為什麼?他有這麼抗拒我嗎?
我不滿地抬頭,卻看見沈觀祈咬著下唇,臉色難堪。
我微微退開些許,才看見被我扯開的衣襟下方。
爬滿了大片猙獰的疤痕。
還有其中那一點殷紅的紅痣,仿佛盛開在廢墟上的花。
為什麼,這顆紅痣會出現在沈觀祈的身上?
還有這大片的疤痕……
眼前一黑,沈觀祈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邊。
他在我背上一筆一劃寫得輕柔,卻勾得我心痒。
「不要看。」
一股熱流衝上我的大腦,我一把拽下他的手。
「我要看。」
直直吻上了那顆紅痣。
像是旅人吻上花心的露珠。
我感覺身下似乎有東西在頂著我。
不安分的手去探,想把它撥開,卻發現入手驚人的燙。
勾勾指尖,感覺手下的它又膨大幾分。
我抬起頭,衝著沈觀祈笑。
「觀祈,你這兒好燙。」
5
我身體力行地明白了「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這句話的意思。
到後半夜時,我身上全是他留下的咬痕和吻痕。
沈觀祈把我壓在主臥的落地窗上,看著外面已經停歇的風雨。
他的手指修長,彈得一手好鋼琴。
隻是這些年總是偷偷藏在身後或者袖下,今夜才暴露在我面前。
指腹劃過隱秘之地,手上縫合後的傷疤帶著些許粗糙。
兩下就讓我潰不成軍。
踮在地上支撐的單腿很快就不堪重負,伴隨著即將來臨的歡愉猛地一軟。
倒下的身子被抬起,後背貼上冰涼的落地窗。
縱使外面沒有人,我還是升起了一股被窺視的羞恥感。
「去床上……」我嗚咽著推了推他。
面前的男人不為所動。
心跳聲中,我漸漸感覺兩個人融為一體。
不得不說,沈觀祈真的很會照顧人。
我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閉眼睜眼就已經被洗幹淨放在了床上。
沈觀祈下半身就圍了一塊浴巾,正在翻找自己能穿的衣物。
我趴在床上,看著他傻笑,「你隨便穿,都是新的。」
衣櫃裡全是我給沈祈年買的新衣服,但他一次都沒穿過。
無所謂,還不如給沈觀祈穿。
聽話小狗這才拿了一件襯衫,即將要套上時卻被我握住了手。
我直起身子,勾住他的指尖輕吻。
成功把他勾得紅了臉。
我抬起頭,看見他那朵開在廢墟裡的花。
輕聲問道:「沈觀祈,八歲那年,把我拉出廢墟的人。」
「不是沈祈年,而是你吧?」
6
八歲那年,我曾遭遇一次地震。
和沈觀祈還有照看我們的沈母一同被埋在了旅館的廢墟之下。
萬幸的是我受傷較輕,隻是頭上被砸了好幾下。
恍惚中隻聽見有人用嘶啞的聲音不停地喊我的名字,把我往外拖。
「不語……不語……別睡……醒醒……」
額頭的血滴落進眼睛,視線裡的那抹血紅凝結在身上人那一顆紅痣上。
但當我被人抱上擔架,牽著我的手的是沈祈年。
所有人都說,是沈祈年把我們從廢墟裡面救了出來。
我也信以為然。
僅有的幾次偷瞄中,我看見沈祈年的胸膛上一片白淨。
我便以為那顆紅痣不過是我頭受傷產生的幻覺。
直到我在沈觀祈身上看見了它。
我勾著沈觀祈的手指,讓他俯身。
再一次吻上他胸前的傷疤,一寸又一寸。
「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
如果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傻傻地被沈祈年騙那麼多年。
讓沈觀祈一直在我身後注視了這麼多年。
他牽起我的手吻了吻,指尖的畫布這次轉移到了大腿上。
「我是個啞巴,你值得更好的。」
「我配不上你。」
我懲罰性地咬上他的唇,輾轉碾磨。
就當我的手已經探到他腰側打著的結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不管,想繼續。
鈴聲卻跟催命符似的。
沈觀祈拿起手機,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要過來一看。
是沈祈年。
7
現在是凌晨三點,沈祈年不應該正在和桑知栀共赴極樂嗎?
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
我本想掛斷,卻下意識向右劃,接通了。
「不語。」
沈祈年的聲音有些嘶啞,經過電話的處理,隱隱聽得不真切。
「不語,我真的很愛你。」
「我讓秘書把御景蘭庭那套房子轉到你的名下了。」
沈祈年發的什麼瘋?
這一看就是剛灑脫完的狀態,還有臉打電話過來說愛我?
我扯了扯嘴角,望著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略略出神。
心髒似乎沒有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