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我的小貓託夢給我：
「洗完澡不要光著身子出來。」
「我是男貓，會害羞。」
我半信半疑。
第二天洗澡時，依舊裸著身子出來。
看到我朝它走過來，它的瞳孔猛地放大，頭一偏，整個腦袋看向天花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它的黑臉蛋好像紅撲撲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不久後，小貓卻幻化成人形爬上了我的床，他咬住我的耳垂，聲音低沉：
「喜歡不穿衣服嗎？」
1
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我最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裡，我養的小貓小小會說人話。
它伸手捂住眼睛：「以後洗完澡不要光著身子出來。」
「我是男貓，會害羞。」
我一臉蒙，也趕著和它對話：「你明明就是隻女貓。」
然後一把將它撈進懷裡，「小小，你是隻可愛的小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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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不情願賴在我的懷裡，高冷勁十足。
就在我伸手準備拍拍它的屁屁時，它卻從我懷裡鑽了出去，滿臉黑線：「男女授受不親。」
我撲哧笑出了聲。
這都怪我，每天都拉著小小和我一起看泡沫劇。
正準備伸手繼續抱它時，我突然呼吸不過來了，好像有一隻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垂死掙扎。
三秒鍾後，才得到解脫。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原來是夢……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卻還是感覺有一個重物壓在我身上。
我這才環顧四周。
這才看到一個黑灰色的三角飯團悠哉地躺在我身上。
是我的小貓小小。
它好像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一扭頭，瞪著眼看向我。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夢，有點心虛地臉紅起來。
「小小，你給我託夢了？」
它的視線躲閃，一雙小爪子局促不安地撓著我身上的被子。
突然又高揚起頭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房間。
我有些疑惑。
這是它第一次不和我在同一個房間睡覺。
在它走了之後，我連忙切小號發了一個視頻：
【小貓託夢給我了怎麼辦？】
【夢到小貓和我講，讓我洗完澡不要光著身子出來，它是男貓，會害羞。】
視頻剛發出去，就有人立馬在下面留言：
【害羞？噶了就不害羞了。】
【它可不覺得你是它媽媽哦，它覺得你是個漂亮姐姐。】
【是真的，穿件衣服吧你！（舔屏）】
看完評論區後，我老臉一紅。
這難道是真的，不可能啊！
寵物醫院明明說，它是女貓！
我頓時陷入了沉思。
看來得找個時間再去一趟寵物醫院了，至少得給小小絕育。
2
那次夢境之後，小小也變奇怪了。
它一不讓我摸，二不讓我親。
我瞬間心碎。
難道，它給我託的夢是真的？
這未免有些太過於扯淡了。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我腦筋一轉，想到了一個辦法：再洗一次澡。
我倒要看看這小貓還能有什麼反應。
我趕忙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澡，將浴巾搭在身上，光著身子走了出來。
小小剛好就坐在廁所門口的桌子上。
我一步步靠近它，氤氲的水汽浸湿了它的毛發。
我看向它，它看向我。
我滿臉期待，它扭頭就打算跑。
我一把將它攔了下來：「小小，往哪兒跑呢？媽媽明明在這裡。」
說完這句話後，我立馬想到了評論區的「它可不覺得你是它媽媽哦。它隻會覺得你是個漂亮姐姐」。
想到這兒，我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
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我以後怎麼面對小小！
OMG！
我連忙安慰自己：「沒關系的，小小是隻女貓。」
一聲喵叫打斷了我的思維。
小小聽到我說「媽媽」這個詞後，龇著牙朝我叫，滿臉不開心。
粉嫩嫩的鼻頭，肥小小的貓爪，露出的小尖牙。
這副表情簡直要萌化我！
我精蟲上身，張開雙手將小小抱在了懷裡，往胸前擠了擠。
一股痒意傳來時，我往下一看，小小又蹭了蹭我。
我這才注意到：我壓根沒穿衣服啊！
關鍵是，這小貓的表情還格外滿足。
瞬間，我的腦子裡充滿了一些廢料。
不！
小貓那麼單純，肯定是我想錯了！
在小小的注視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浴室，規規整整地穿好了衣服。
如果我能和小小對話，我現在真想和它說一句：已老實，求放過。
可惜不能。
我恹恹地離開了浴室，一下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打開手機，我發的視頻已經衝上了熱搜。
熱評第一條：
【找個寵物溝通師吧。】
【說不定你的小貓真的還有什麼別的東西要和你說呢。】
也是，我感覺小小真的給我託夢了。
我瞬間蹦起來，預約了一個三天後的寵物溝通師。
我是真的很好奇，小小它究竟會和我說些什麼呢？
手機突然亮了亮。
收到了「莫醫生」發來的消息：
【明天記得帶小小來打疫苗。】
我回復：
【莫醫生，能不能再給小小查一下性別？】
才打完「它告訴我它是男貓」，我想都沒想，直接刪除了。
可別被別人當成瘋子了。
找了個借口：
【我好像看到它的小居居了。】
【可以的話，順便給它絕育吧。】
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過了十分鍾，莫醫生言簡意赅地回復：【好】。
處理好了一切，我這才葛優癱在沙發上，深籲一口氣。
可別告訴我小小真是一隻男貓啊，我可做了太多……
我連忙搖了搖頭。
一陣暖意從指尖傳來，是小小在舔舐我的手指。
它翹著尾巴，微眯著眼睛。
我伸手就想拍拍它的屁股，從前它都會一臉享受地讓我拍屁股。
而這次，手才碰到它的屁股，它愣了一下，「喵」了一聲就跑走了。
黑乎乎的臉蛋貌似有些紅。
我感覺自己幻聽了：
【可惡，我是真的會害羞的。】
【不是開玩笑的。】
而這個聲音，好像是從小小那邊發出來的。
它似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微微怔了一下，小嘴微張，聲音帶著幾分疏離。
我走過去，隻是一秒，小小眼裡的不屑被清澈的愚蠢替代。
隨後發出甜膩的叫聲，直往我懷裡湊。
活像被奪舍了一般，和剛剛簡直判若兩貓。
3
就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強壓下心中對小小的好奇，定睛一瞅，是莫醫生打來的。
大晚上的，打電話來幹什麼？
我一邊伸手撓著小小的下巴，一邊接通了電話。
小小則舒服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那邊沉默了三秒：
「小小其實是一隻男貓。」
「還有，能不能不要給它絕育呀。」
「就……還蠻疼的。」
「小小還沒有女朋友，你不可以剝奪它那啥的權利。」
莫醫生在電話那頭口若懸河，我則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之前我帶小小去莫醫生的寵物醫院做過全身檢查。
隻不過那時莫醫生不在，是另一個醫生給小小做的檢查。
當時那個醫生和我說，小小是一隻可愛的小女孩，我也就沒仔細去看。
這莫醫生也沒看過，咋就能確定小小是男孩子呢？
這有些奇怪。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詢問他：
「醫生，我這不還沒帶小小去店裡嗎？你怎麼確定它是男貓的呀？」
「啊……」
對方啞了聲，一直沒回復我。
我則繼續追問：
「還有，莫醫生你是怎麼知道貓貓絕育疼的呀？」
網上不都說給貓貓絕育是為了貓貓好嗎？
聽著我接二連三地質問，對方有些急促，好像急著辯解什麼似的：
「其實……」
「說了你可能不信。」
「就在你昨天說要給小小絕育後，晚上它就給我託夢了。」
「它哭得聲淚俱下。」
「求我和它最美麗可愛善良的媽媽求求情，不要讓它成為小太監。」
我瞬間來了勁：
「我靠！其實小小昨天晚上也給我託夢了。」
想來小小是真的會託夢。
莫醫生呼了一口氣，脫口而出：
「我知道，所以你以後出來的時候記得穿衣服。」
「等等等等！」
莫醫生怎麼會知道！
「我都還沒說，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小小給莫醫生託夢還稍微說得過去，可莫醫生怎麼什麼都知道！
連我的夢境都一清二楚。
我懂了，難不成他會讀夢？
那這也太可怕了，我可沒少做過不正經的夢。
還是帶點顏色的。
想到這兒，我瞬間紅透了臉，有些忸怩地問：
「莫醫生，你說實話。」
我才想說出「你是不是會讀夢」時，莫醫生連忙打斷了我，我連忙將這句話咽回肚子裡。
他略顯驚訝：
「不是吧，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羞赧地開口：
「嗯。」
我才說完話，莫醫生立馬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
徒留我一個人紅透了臉。
4
小小今晚又變得不對勁了，一個勁地躲著我，隻要我一靠近它，它就一如既往地抬頭看天。
我遠離它，它又朝我走過來。
一副欲拒還迎的小模樣。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莫醫生真能通過夢境就知道小小是男孩子？
靠人不如靠己，我決定自己驗證一下。
於是我拿著貓條靠近小小：
「小小，媽媽這裡有好吃的呢。」
許是我笑得太可怕了，小小壓根沒理我。
我不放棄，拿著小小最愛的玩具繼續誘惑它：
「小小，媽媽這裡有你最愛的小玩具哦。」
還是不理我。
這不應該呀，小小平時可黏我了。
我有些挫敗，打算使出殺手锏：
「小小，再不過來媽媽身邊的話。明天就帶你去絕育。」
「聽說那刀子割下去，可疼了。我們小小寶貝肯定承受不住。」
果然有用。
它猶豫了幾秒之後，就邁著小步子走到了我身邊。
隻是依舊不看我。
一，二，三！
我手疾眼快地將它撈到了懷中。
一隻手鉗住它的兩隻爪爪，一隻手準備打開它的雙腿。
「寶寶放心，媽媽很快的。」
「肯定沒有一點痛苦。」
我好像說錯話了。
小小聽完我的話後就開始掙扎。
「就一下！」
小小誓死不屈，拿尾巴緊緊地護住了自己。
我一掀，蛋蛋明晃晃地浮現在我眼前。
我忍不住嘟囔：
「好大！」
「對不起，媽媽不應該叫你小小的。」
「應該給你取名大大。」
被我看光後，小小放棄了掙扎，反而一臉委屈。
我有些心虛，連忙哄小小：「媽媽隻是有點好奇。」
小小不聽我的辯解，扭頭就走，隻給我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甚至晚上都沒有來找我睡覺。於是我既愧疚又心虛地進入了夢鄉。
但是不知為何，睡著睡著，身上就和著了火一般熱，隻感覺渾身沉沉的。
我忍不住起身，定睛一看，又是小小躺在我身上了。
有點不對。
我眨了下眼，小小瞬間變成了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
這臉，怎麼還有些熟悉？
5
我揉了揉眼睛，視線變得清晰了幾分。
不是，這臉怎麼和莫醫生有八分相似？
不對勁，再看一眼。
好像就是莫醫生本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甚至莫醫生……
我承認我有些慌了。
見到我慌張的樣子，莫醫生有些錯愕地開口：
「主人。」
「？！」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還玩起字母遊戲了，我捂住眼睛尬笑：
「要不，先穿件衣服？」
「主人，你都沒給我買過衣服呀，我不一直是這樣的嗎？」
好抽象的話。
我警戒地向後退了些：
「首先，我不是你主人。其次，莫醫生，原來你玩得那麼花呀。」
他輕咳了兩聲：
「你不是說你知道了嗎？」
「我是小小啊，主人。」
嗯？
這句話對我的殺傷力不亞於彗星撞地球。
我掐了掐臉，哦，是疼的。
我真的沒有在做夢！
原來我的貓的寵物醫生是我的貓！
我試探地挑逗他：
「叫一聲聽聽？趙小小。」
他淺笑：
「湊到你耳邊叫可以嗎？」
於是起身朝我走來，渾身上下被我一覽無餘。
寬肩窄腰，人魚線若隱若現。
走動時，側身的尾巴無意間露出來。
人身貓尾。
化成人形後，那尾巴好像更為粗壯了。
我咽了咽口水：
「不行！」
我彈跳起身，立馬鑽到衣櫃裡。
「我找衣服給你穿。」
省得一直誘惑我。
看得到吃不到，這真的很難受。
我深呼吸了好幾下，勉強平復了心情。
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久，終於在角落看見了一個貓耳裝飾。
「你就先穿這個吧。」
「符合你的氣質。」
我將手裡的女僕裝和貓耳發夾遞到他手中，然後偷偷地暗自竊喜。
他打量了很久，小聲開口：
「可是我想穿白大褂。」
我哄騙他：
「白色裙子，黑色肚兜。不就是白大褂嘛。」
他的語調有些許上揚：
「好，聽主人的話。」
一口一個「主人」，聽得我渾身酥麻直打戰。
穿上女僕裝後，他正坐在我對面，一本正經地解釋：
「其實我是獸人，我可以切換兩種形態，白天是人形態，也就是莫醫生。晚上是貓形態，也就是你養的小小。」
怪不得小小天天和有雙重貓格一樣，時而黏人，時而高冷。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6
從那天以後，小小就更加黏我了。準確來說，應該是莫醫生更加黏我了。
為了來找我，他自己編了一堆借口：
「我會後空翻，你肯定想看，我來你家翻給你看吧。」
「我會瞬間移動。什麼？你想看？我來了。」
「喜歡看我吃貓糧啊，好，我過來了。」
「喜歡看我喝水？」
自從被我發現真實身份後，他就總是不穿衣服。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每天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我睡不著。
說真的，我有點惆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