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眉心泛著躁意:「寶寶。等我回來。」


應該是很棘手,不然也不會忘給我一個告別吻。


可再次躺在手術床那一剎,醫生換成了臉上有疤的人。


講真。


第一秒,我以為是醫生 cosplay。


第二秒,我笑不出來。


哥。


刀刃劃破我皮了!


第三秒,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是個又髒又破又漏風的舊廠房。


那人也不知是如何躲過監控,把我這個大高個從醫院裡偷出來。


「啪」的一聲。


我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嘴角猛地刺痛,眼前一切都在旋轉,緊接著雙眼冒金星。


「寶寶。」


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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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啊!


8


「寶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緊接著,他又甩了我一巴掌。


「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拋棄我?」


毫無疑問,又是一巴掌。


「寶寶,你穿上女僕裝真的很好看,我……」


壞了。


遇到私生粉了。


還是,神志不清的那種。


霎時,我強忍全身戰慄,聲音輕且溫:「先放開我好嗎?我可以解釋的。」


「真的,你信我。」


多虧當年為了做主播,我還特意學了幾招口部操,此刻調高聲線,以一種嗲聲嬌氣的語氣說:「我手好疼,臉也好疼。」


說著說著,我偷偷掐了下大腿,霎時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講真。


連傅延這種站在金字塔上的巨鱷都受不了我這種眼淚。


這個人……我低頭垂眸,嘴角卻微不可察地揚了下。


可惜,他不是正常人。


刀疤男掏出我的手機,往置頂的某人撥了個電話,大概對方一直在等我的消息,他很快接聽。


「寶寶。」


話音剛落,我被刀疤男踹了一腳,注意,是小腹。


我倏地倒吸一口冷氣,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與此同時,傅延應該是看清狀況了,臉色大變,怒道:「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他!」


話落,刀疤男終於笑了笑,聲音沙啞:「傅延,好久不見。」


「我在這等你。」


嚯。


原來我才是大冤種。


傅延說是去國外,但這會來得挺快。


舊廠房大概是在荒郊,又或者這刀疤男私下說了什麼,以至於傅延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


我:……


哥。


都什麼時候了還來裝霸總。


該報警就報警啊。


可惜,傅延推開大門的那一剎,他僅僅是瞄了我一眼就錯開了。


我:?


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寶寶了!


「傅森,你想怎麼樣?」


傅延臉色很冷,也不知是為了我太弱被綁架,還是為了醫院某些人內外謀私,還是為了眼前這個刀疤男……總之,他的眼神好像一臺造冰機,往哪看哪裡就冷飕飕。


隻可惜,這個名叫傅森的人反倒懶懶一笑,唯獨笑意不及眼底的模樣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我:?


又玩什麼無情道 cosplay?


自家兄弟反目成仇?抑或戀人做不成反做冤家?


沒等我仔細想明白,刀疤男攤牌了。


請注意,單方面!


「傅延,你還是這張高高在上的臉。」傅森嗤笑一聲,繼續說,「你見到我就沒有一絲愧疚之心?」


「也是,你這個風光無限的大少爺,怎麼會記得我這個弟弟?」


我:?


好家伙。


真特麼豪門水深啊。


9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傅延,卻剛好撞入他復雜又漆黑的眼眸,我品不出裡邊的情緒,但我想:他是煩躁的。


果然。


我都能看出來了,傅森豈能錯過他臉上的一絲細節與變化。


「傅延,你把我媽送進牢,我不怪你。」


傅延舔了舔唇,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又神色一凜:「隻是憑什麼?就算是一條狗、一隻貓,你看到它們被人丟棄,你也曾有過一絲的同情吧」


「可我呢……」


「為什麼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嗐。


毒唯!


親媽入獄不心疼,隻有偶像忽視他,他才會徹底陷入瘋狂。


不過,傅延這下子終於有了回應,他轉了轉脖子,冷聲道:「什麼時候開始跟蹤他的?」


哎不是。


哥。


你別把炮火推向我啊!


話落,傅森果然徹底癲狂,他單手拎起我的袖口,像捉小雞仔一般,憤怒道:「你喜歡他?那我就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


別搞!


然而,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還有些喘不過氣。


該死!這防水膠布這麼結實的嗎?


大概是見我臉上露出痛苦又掙扎的表情,傅延終於嘆了聲氣,正臉直視傅森,溫和道:「你想要什麼?」


「錢?股權?房產?還是把你公開認祖歸宗?」


我不太確定傅延的話是否有刺激傅森的成分,但顯然,他是懂心理學的——把對方最在意的東西放在臺面上,從而心理防線也會跟著暴露。


「傅延,我……我能回傅家?啊哈哈哈。」


傅森笑著笑著眼角卻流出了不少眼淚,緊接著他終於垂眸沉默了幾秒,再睜眼,他啞著聲音說:「可惜……太晚了。」


「你報警了。」


「讓他們進來吧。」


我:?


這麼爽快?


事實上,男人的第六感也驚人地可怕。


我想得沒錯,傅森要當著傅延的面,親自了結我。


「都別過來。」


「既然我的痛苦你看不見,那哥哥,你不妨也嘗試體會一下。」


脖頸上的大手越發用力,我隻覺呼吸更為困難,眼前逐漸漆黑,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可不知過了多久,實則可能不到三十秒。


砰的一聲。


新鮮空氣重新湧入我的肺腔,與此同時,我被人摟在懷裡,意識徹底消失之前,耳邊傳來不少聲音。


「寶寶,你睜開眼。」


「季柯,寶寶……」


「快,醫生醫生救人……」


10


再睜眼。


入目是幹淨白皙的熟悉的白牆,鼻腔裡也有熟悉的、不難聞的消毒水味。


我全身都使不上勁,隻得茫然地看著趴在床邊的男人。


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


也不知在我睡著時,他陪了多久床。


此時此刻,我的心底好似有什麼被镬住,有些心酸。


正當我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頭,傅延醒了。


他的眼底一片通紅,臉上才顯露出一絲後怕,對視幾秒,傅延啞聲說:「對不起寶寶。連累你了。」


「他是我弟弟,準確來說,是我爸婚內不忠的產物。」


「談不上對他有什麼好的態度,但……」


絮絮叨叨。


頭一次見傅延說這麼多話,但他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很多,大概是真正在豪門世家中長大,內部的爭鬥看多了也變得無情起來。


然而,我聽完隻有一個總結:我好冤枉。


事情是這樣的。


傅延成年那年,親爹把傅森帶回家。


好家伙。


私生子正面對上繼承人,結局無非是兩個。


一是認祖歸宗,皆大歡喜。


二是一拍兩散,你走我留。


可傅延偏不,他收集證據把親爹跟傅森他媽全都送進大牢,至於傅森,當年他為了逃避真相特意燒了傅家主宅,卻在逃跑過程中燒到臉部。


這麼多年,傅延暗中找人但一直找不到,誰曾想這人對自己挺狠的,親自給自己臉上劃一刀。


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隻是,他多年冷靜,卻在看到傅延帶我去醫院後,起了歹念。


我總結出一個詞:嫉妒。


或者也可以這樣說,覺得我不配,畢竟傅延這種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在他的眼裡不能有一絲煙火氣。


準確來說,傅森沒受過的溫暖,我也不能擁有。


我:……瑞思拜。


思緒終於捋清,我不由得搖了搖頭,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缺愛的人果然內心都很敏感。


不過……


我抬起頭,啞聲說:「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無期。」


傅延表情淡淡,我看不太出他是什麼意思。


但相處了一段日子,我不是沒注意到他微微垂下的嘴角,或許他也是不願看到這一幕的吧。


沉默片刻。


我咬了咬下唇,意有所指道:「他為什麼認得我?」


如果僅僅是一面之緣,我不可能成為傅森的眼中釘,所以我跟傅延、傅森到底在哪裡見過面。


可惜。


傅延沒有回答我,他摸了摸我的頭,問了句:「頭還疼嗎?」


不明所以,但還是搖了搖頭。


下一瞬,他掀開被子,緊接著翻身睡在我的左側。


我:?


一米小床擠兩個人,合適嗎?


依舊很可惜,沒有人回答我這個問題。


鼻腔是熟悉的好聞的檀木香,傅延大掌摟住我腰,很快沉沉睡去。


我:……


自那日起,我的地位不低於手機,傅延走哪我就在哪。


當然。


我也從實習生轉為了總裁特助。


你聽聽,這合理嗎?


二助親自幫我整理工位的時候,我不是沒注意到他眼裡的羨慕。


嗐。


也就是工資三千變為三萬。


年輕人。


努力奮鬥,你總會有的。


11


不過,特助的工作也挺不好做的。


傅延開會,我在一旁昏昏欲睡。


傅延加班,我在一旁大吃特吃。


傅延在接電話,我在一旁呼呼大睡。


傅延:……


我看著就那麼讓你犯困嗎?


當然,這話也是很多年後他說的。


此時此刻,我被傅延抱在懷裡,他的手指一直掐著我臉:「醒醒。」


我嘟囔:「別吵。」


下一瞬,灼熱湿潤的呼吸慢慢湊近我的耳朵。


「真的那麼困?」


聲音很輕,但語氣不懷好意,有種你敢說是我就敢親的流氓氣息。


我:……


瞬間打一個激靈,我哆嗦著退回一旁的座位,抿嘴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跟傅延上下班這麼多年,此刻這車的路線根本不是去麥芽集團,而且這是周一,他不去開會他要去哪?


話落,傅延還是沒說話,隻是眼底泄露出一絲的緊張。


我:?


你也有這麼一天。


就這樣,我摩挲著下巴,仔細盯著他,試圖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告白?


求婚?


還是見家長?


12


想著想著,我不由呼吸緊張起來,進展太快了吧,萬一我說 no, 他會不會把我辭退……


殊不知, 我這邊腦子在激烈交鋒, 坐在另一邊的傅延全然把我的表情盡收眼底。


車子很快在博物館門口停下, 我一怔,心念:這是嫌我讀書少?


是的。


我是本科末流畢業的, 所有的學科都是踩線過。


而傅延, 斯坦福精英, 又會十國語言,妥妥的豪門貴子。


思及此,我不由情緒低落下來。


「下車。」


「哦。」


傅延攬著我的肩膀, 大步往收票臺走。


「請問你滿 19 歲了嗎?」


我:?


姐!你這太會說話了吧!


我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偷笑, 直至踏進博物館大門,我才踮起腳,偷偷湊近傅延耳邊說:「跟你說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那時候我大概十歲左右, 爸媽車禍身亡後我每天都在哭, 大伯嫌我丟人就騙我說這裡有爸媽留下的答案。」


「你猜怎麼著?我真的來了。」


「隻不過這裡要滿 19 歲才能進來, 要麼就是親子票。可是那會我還是一小屁孩, 誰都不願意帶我進來。」


說著說著, 我不由感慨:「但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 我記不太清了。那時候我真的進去了,是個哥哥。他跟我說,多讀書腦子會聰明。」


「哈哈蠻好笑的。我那時候怎麼就聽不出他在說我蠢——」


傅延打斷我的話,一字一句地說:「嗯。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蠢。」


首先,我要聲明!


「(我」「嗯。」


我:……


誰懂啊。


我拿到電視劇女主劇本了!


接下來, 我不敢再說一個字, 不是覺得相識太離譜, 而是想通了——傅森為何這麼恨我!


讓我們把時間倒退十二年前。


博物館門口。


我眼睜睜地看著人穿過閘門,成雙結對也好, 一家三口也好,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不太懂,隻覺為什麼我進不去。


當然,我後邊也有一個跟我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孩, 他也是眼巴巴望向我……前方的哥哥。


大概是遇到同樣的境況,我能清楚看出他眼裡的渴望。


隻是最後, 哥哥買了親子票,帶我進去,而不是那個男孩。


或許, 仇恨的種子在那一刻就埋下了。


回過神, 我晃了晃傅延的手,語氣澀意:「傅延,你這麼喜歡我啊。」


「嗯。」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傅延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但還是託著我的臉,緩而重道,「情不知所起。」


隨即,他拍了拍我的頭, 改為十指相扣帶我走出博物館:「以後我會給你慢慢說。」


以後。


慢慢說。


我細細品著這兩個詞,腳步一停,在他訝異的目光下踮腳吻向他:「張嘴。」


(全文完)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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