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突然向我提出聯姻。
我正要拒絕，眼前出現一排彈幕：
【女配答應他，別追哥哥了，虐身又虐心。】
【喜歡喜歡他吧，暗戀你好久了！】
我看著眼前捂著臉神色迷離的男人，正有些懷疑。
卻看見彈幕：
【完了完了，女配剛剛一巴掌給他打爽了！】
【舟子，又幸福了，巴不得上去舔巴掌吧！】
1
養母的生日宴上，哥哥的白月光在遠處衝我招手。
我一臉疑惑地走了過去。
卻發現兩年前送給哥哥的生日冊，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其中有一頁，我用意大利語寫了一句【我愛你】。
我捏緊手上的餐盤，深吸一口氣。
「你要幹什麼？」
顏悅挑眉看了看我，「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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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將這一頁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送別人對象情詩，沈念，你還要不要臉？」
我抿了抿嘴，輕聲道：「你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顏悅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正要說話，養母和哥哥走了過來。
她拿著手上的紙，靠近我的耳背悠悠說道。
「你說，這張紙我給他們看了，會怎麼樣？」
「覬覦自己的哥哥，多惡心。」
2
我下意識地捏緊拳頭。
壓抑的情緒不過片刻便翻湧上來，我剛伸手去搶。
顏悅卻將紙張放到酒杯後面，碰撞間她癱坐在地，酒水灑了她一身。
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無數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她身上。
哥哥皺著眉走了過來，墨色的眼睛疏離地看著我。
「沈念，別太過分。」
隨後，他脫下身上的銀灰西裝，輕輕地披在顏悅身上。
而後定定地看著我，「沈念，道歉。」
「不道歉的話，今天的晚宴你就別參加。」
我看著他冷漠的眼神，眼眶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艱澀地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顏悅靠著哥哥懷裡，傲慢地抬起頭。
挑釁般地衝我揮了揮手上的紙張。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一個養女，怎麼比得過她。
場面正僵持的時候，我的眼前浮現了一排彈幕。
【女配別喜歡你哥了，沒有好下場的，虐身又虐心。】
【就是他們兩個顛公顛婆，談戀愛又掏你的腰子，又要你的命，最後還要拿著你的骨灰祭奠他們的愛情。】
我正以為是自己受刺激出現了幻覺。
就感覺，有人攬住我的肩膀。
隨後，略帶玩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顏大小姐自己先惹的事，怎麼讓別人道歉？」
顏悅尖銳的鬥志，在看清來人後瞬間消散了不少。
時舟嶼懶懶地伸手，奪過她手上的紙張，輕輕撕碎。
隨後語氣散漫道，「這種沒用的東西，撕了就好，你說呢？」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許凝固。
時舟嶼仿佛感受不到。
自顧自地攬著我離去。
我怏怏地和他道謝，他難得沒有懟我，而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
「沈念，你還真是沒出息。」
我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才沒出息！
我正要和他鬥嘴，彈幕再次出現。
【嘴賤的嘞，難怪現在都沒追到老婆的嘞！】
【看見老婆被欺負了，下車衣服都沒拿，誰知道一見面嘴巴又賤了。】
【女配，看看時舟嶼吧，我就不信你兩眼空空。】
看他？我為什麼要看他。
我和他從小說不了三句就要打起來，是名副其實的死對頭。
他能有什麼好看的，小時候就被我看光了。
正當我想著，眼前怎麼會出現奇怪的彈幕。
養母卻將我叫進了房間。
一推開門，她便溫和地衝我點點頭。
隻是眸光裡滿是淡漠。
話題扯了又扯，終於繞了回來。
「念念，你已經二十歲了，媽媽想著你也該接觸接觸其他男生了。」
我平淡地點點頭。
她笑容加深了不少，「李家公子，我看著不錯，要不今晚見見？」
李家公子，圈子裡有名的浪蕩子弟，昨天才被從看守所放出來。
她當真一點情誼都顧不上我。
在被我明確拒絕後，
我就被養母禮貌地請出了酒店。
門關上那一刻，顏悅得意地衝我挑了挑眉。
3
我穿著高跟鞋站在漆黑的門外。
要不是時舟嶼帶我一程，我今天就要徒步去市區。
時舟嶼遞過來一個袋子，語氣散漫道，「先隨便吃點東西吧，免得餓死在我車上。」
我懶得和他嗆聲，拿起一塊蛋糕癱坐在副駕駛開始發神。
忤逆養母的後果，我一直都知道。
這次我拒絕了，下一次呢，下次我又能找什麼理由。
天下起毛毛雨，霧氣遮擋住了玻璃。
我伸手擦了擦，卻發現視野還是很霧蒙蒙的。
眨眨眼，眼淚順著鼻尖掉落下來。
我慌亂地抬起手背剛想抹掉。
時舟嶼就將紙巾放在我面前。
眼眶瞬間又紅了，喉嚨酸澀得發緊。
我深呼一口氣，剛想灑脫地說沒事。
時舟嶼卻伸手拍了拍我的頭，「覺得委屈了，就哭出來，不丟人。」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他的安慰下終於潰堤。
「養我這麼久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李川那種人圈內哪家會讓女兒接觸。」
我抽噎道。
「嗯，是他們沒有良心。」
時舟嶼靜靜地坐在一旁，給我擦眼淚。
確定我情緒緩和後，他開始發動車子。
我剛哭完，鼻子還有點堵。
正在他車內尋找薄荷鼻通，就聽見時舟嶼用遲疑的聲音問我。
「我媽最近一直在催我相親，有點煩。」
「既然，沈阿姨想讓你通過聯姻發揮價值。」
「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4
夜風吹進窗戶，冰涼的感覺觸動著我的感官。
我晃了晃腦袋，無比確定自己現在很清醒。
那麼，剛才不是幻聽。
車內的氛圍有些低沉，我正糾結要說些什麼。
時舟嶼先開口了，「嗯？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我轉頭看了看時舟嶼，在看見他將車停在路邊後。
終究沒忍住，抬手想拍拍他的頭，問他是不是傻了。
卻沒料到，抬手的過程中，時舟嶼正好轉頭。
「啪。」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他臉上。
5
啊！
正當我像尖叫雞一樣想著怎麼辦。
就看見彈幕直接刷爆了。
【我靠，舟子過年了！】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舟子還來不及反應。】
【舟子挨上巴掌了！】
【那馬上就要上菜了，我超前點播，我要女性向。】
？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抬頭。
炒菜？不行。
時舟嶼一看就很能幹。
婉拒了。
隻是還沒等我開口，彈幕刷成了尖叫雞。
【女配！你別拒絕啊，就當為了我的眼睛。】
【女配答應他，別追你哥哥了，虐身又虐心】
【喜歡面前的抖 M 吧，他暗戀你好久了，可憐可憐他吧！】
不是什麼偽人彈幕，時舟嶼能喜歡我？
我轉頭懷疑地盯著他。
車內沒開燈，窗外的光影虛蒙地照在他清瘦的側臉上。
略帶幾分病態。
視線交疊間，時舟嶼清冷的臉漫上一層迷蒙。
【完了，舟子裝這麼久的正常人，一巴掌被打回原形。】
【白天他是散漫嘴賤的大少爺，夜晚他是病態偏執的佔有狂。】
【嘖嘖嘖，還在忍還在忍啊。】
【舟子巴不得跪著舔巴掌吧。】
我看著彈幕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轉頭，時舟嶼突然屈身兩手撐在我副駕駛旁的座椅上。
他牢牢地將我圈在懷裡，緩緩貼近。
我匆忙伸手推在他胸口上，「時舟嶼，你別給我發瘋，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時舟嶼迫使我抬起頭。
他低頭淺淺地吮著我的唇瓣。
彈幕【超前點播！！！】
【來了來了，我最愛的車車。】
【女配現在別哭，留著待會哭。】
6
我手指抵在時舟嶼的肩膀上，抑制不住微微發顫。
「時舟嶼，你、你不要這樣。」
我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急忙想找個理由。
「在宴會上站得太久了，我腿痛得想回家休息。」
街燈倒映在時舟嶼漆黑的瞳孔上，透出一絲蠱惑。
我幾乎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讓自己不要沉溺。
時舟嶼卻沒有如我所願，他彎腰再次靠近。
「好，那不親了。」
「不過，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不說話就繼續親。」
腦袋裡嗡的一聲。
「你，別這樣。」
「讓我考慮一下。」我略帶哀求道。
「真的嗎？」時舟嶼低聲問道。
我連連點頭，「真的，真的。」
他靠在車上，抬眼看著我低聲笑了笑。
隨後慢慢地直起身。
後面的車程，我捏著安全帶再也不敢吭聲。
生怕又刺激到他。
彈幕卻和我截然相反。
【褲子套我頭上了，你就搞點這種讓我看？】
【舟子，還真讓你裝上正人君子了。】
【可惡，誰說有戲的，還我開超前點播的錢。】
【退錢！狗訊退錢啊！我的血汗錢！】
【舟子你當務之急是帶女主領證，然後補我們七頓肉。】
？？？
看不見，看不見，我正在心裡默念。
車就到家了。
時舟嶼側起身，伸手替我解下安全帶。
「到了。」
他輕聲開口，儼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見我微愣，他伸手彈了彈我額頭。
「不下車？那？」
「那你個大頭鬼！」
車門被我猛地關上。
我落荒而逃。
等電梯的過程，我看著鏡子裡緋紅的臉。
還有不斷加速的心跳。
莫名有些慌張。
車內的場景不斷在我腦海放映。
正當我試圖理清到底是什麼情況，一通電話直接將我驚醒。
「沈念，就算是條狗都知道感恩。」
「你，真的很沒禮節。」
養母冷漠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
在沒有得到我反應後。
她將話題一轉。
「既然李家公子你不願意，那明天和我見見王家公子。」
我看著電梯不斷跳動的樓層，在出電梯後輕聲開口。
「家裡是要破產了嗎？」
7
養母顯然沒有料到我是這種態度。
微微愣神後，聲音已略帶不快了。
「沈念，一個合格的成年人不應該這麼尖銳。」
「更何況我和你叔叔，隻是希望你過得更好。」
她儼然一副為了我操勞過多的樣子。
但我不欲多說。
「所以，是破產了，還是資金鏈斷？」
「讓你急著用我聯姻。」
我不想和她再繞彎子。
隻等她告訴我原因。
半晌過後，得到的解釋還真是資金鏈斷裂，導致公司迫切需要爭取到新項目。
我微微仰頭，拍了拍臉。
冷靜地說道，「好，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電話那頭的養母開始不耐，「你能有什麼辦法？」。
隨後，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酸刻。
彈幕活躍起來。
【這死老太太，嘴巴堪比廁所。】
【我記得這老太太身上有個大瓜，是什麼來著？】
【樓上我知道，這老太太她*****】
【哇去，關鍵情節居然還會亂碼，下一章才能充錢劇透？】
【算了，反正女配快和老太太脫離關系，他們不是好東西。】
8
我看著彈幕的提示，本該說出口的話到了最後變成：
「解決完這個問題後，希望你保證我和餘家不會再有聯系。」
對面冷笑了一聲，表示同意。
掛完電話。
我長舒一口氣，隻覺得渾身輕松。
躺在沙發上，盲抓了幾把手機。
開始調查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番搜尋下，我大致明白了。
養母公司起死回生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到時家手頭的工程。
我握著身旁的手機，指尖在時舟嶼的頭像上停頓了許久。
還是選擇放下。
算了，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其他辦法補救。
彈幕狂甩特效。
【舟子這個心機男，我就說這工程和他沒一毛錢關系，他屁顛屁顛要包。】
【原來擱這兒等著女配呢！】
【舟子啊，明的暗的都被你包圓了，不愧是變態啊，無論怎麼樣女配都是你的。】
【女配發消息過去吧，他正等著你呢~】
【兩個億的工程，舟子說給就給，嘖嘖嘖，這不和女配要點補償都說不過去。】
【什麼，要開始了嗎？在哪裡在哪裡？】
9
如果能舉報彈幕違法亂紀，我肯定把這些大饞丫頭都舉報了。
我在家連轉 520 圈。
感覺到天旋地轉後，俯身撈了把手機。
電話撥通的過程中，我不斷給自己鼓氣。
電話一通，我便倒豆子一樣把求婚的話全說了。
最後一句：
「時舟嶼，你能和我結婚嗎？」
在空蕩的房間裡，不住回響。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完了，我偷偷看了看手機。
沒掛啊。
難道是不想答應我。
正當我慫得想放下電話。
時舟嶼輕輕地應了一聲，他聲音略微低沉，仔細聽尾音還帶著啞。
「你感冒了？？？」我關心道。
話落，彈幕：
【女配一邊玩去吧。】
【時舟嶼那邊怎麼黑屏了，我還以為他要高興得過年了。】
【樓上，你也一邊玩去吧，車都來了，你在瑪卡巴卡。】
【什麼瑪卡巴卡，這明明是嚕啦嚕啦。】
明白時舟嶼在做什麼後，我猛地把電話一掛。
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我把頭埋進枕頭裡。
正摳著沙發想，時舟嶼怎麼突然變成變態，微信就收到消息。
【這麼隨意的求婚，沒誠意。】
【明天來辦公室談。】
沉默許久，我回了一聲好。
一夜未眠，我頂著黑眼圈去了時舟嶼的公司。
鑑於他說我沒誠意，路過首飾店，我還進去買了一對戒指。
為了防止我緊張，路上還吃了一粒心得安。
彈幕今天異常的安靜。
直到，我推開辦公室的門。
【來了！！！辦公室來了。】
【嘿嘿，女配跑不掉了。】
【今天要是還黑屏，我就打投訴電話！】
【防黑屏功能上線！】
不是，什麼情況。
彈幕的話直接讓我分心。
以至於，時舟嶼抬頭望向我。
我一緊張，到嘴的話變成了。
「你不要在辦公室違法亂紀！」
……
10
完了，死嘴。
「違法亂紀？」時舟嶼聲音帶笑，尾音帶著絲絲蠱惑。
他定定地看著我，慢慢地朝我走來。
彎腰時，輕輕松了松領帶。
步步逼近間，我被迫仰坐在沙發上。
掙扎間，時舟嶼喉結滑動了片刻。
「停！」
我偏過頭，想制止事情的發展方向。
「我們先商量一下結婚這事！」
他的鼻尖近在咫尺，空氣彌漫著幾分曖昧。
我連忙掏出兜裡的戒指，小心地將戒指戴在他手上。
而後，神色嚴肅地盯著他。
「在打結婚證前，你一定要有夫德。」
時舟嶼側身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臉上，懶洋洋地哦了一聲。
「那，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我晃了晃腦袋，剛想說抽空。
話就被時舟嶼截斷，「我除了今天，其他時間都沒空。」
？
剛進來的時候，秘書明明說他明天的會被移到今天。
怎麼，當資本家就能亂請假。
但自從時舟嶼人格大變後，我不敢得罪他。
隻能支吾應下。
去民政局的路上，時舟嶼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過紅綠燈時，還抬手看了看戒指。
切，臭屁。
我瞧著他難得傻氣，正要嘲笑他。
卻發現了一件略微致命的事情。
我不住地瞥了瞥時舟嶼，盡量避免聲音顫抖，小聲開口。
「那個，我身份證好像丟了。」
11
【？？？】
【不是，我真的要鬧了，這口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吃。】
【賠我點錢吧，死書。】
我心虛地想把自己變成鹌鹑。
眨眼卻見時舟嶼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