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真的失憶了。
那他就是真的喜歡我。
這就更不可能了。
我先帶林頌去了醫院,讓醫生再給他檢查一次腦部。
急診大樓外,助理跟我匯報情況:
「華總,跟您學長籤約的,是林氏集團的趙代表。
「但我們沒辦法確定,是不是林總吩咐趙代表去的,也許……林總是真的沒恢復?」
我正皺眉深思,忽然一輛車開到我邊上。
「華大小姐,有空聊聊嗎?」
……
我沒想到,找我的會是林頌的私生子弟弟。
叫林正棕。
我笑了:「嘖,你這名字,一聽就是私生子啊。皇帝的新名字?」
林正棕磨了磨後槽牙:「聽說我那個失蹤的哥哥,好像在你手裡啊?」
我露出震驚的表情:「啊,你哥哥失蹤了嗎?」
「我猜我哥失憶了,所以才會被你拿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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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棕緊盯著我:
「華大小姐,我知道你是為了生意,我非常欣賞你,不如我們合作?
「你把我哥給我。隻要我弄殘他的腿,爺爺就會把他趕出集團,林家不會要一個殘疾掌權。
「等我拿到繼承權,新區項目讓利給你 10%,讓 5 年,怎麼樣?」
不得不說,他開出的條件很讓人心動。
商人總是沒理由拒絕利益,更何況還是送上門的。
隻是,林頌這個弟弟……也不太招我喜歡。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林頌的情況跟之前一樣,沒有好轉。
回去的車上,我問林頌是不是偷偷刪了我的短信。
林頌把玩著我的手指,一臉無辜,眼底水光浮動。
仿佛我再多問一句,他都能直接跳車自證清白。
就連副駕駛座的助理,都忍不住扭頭說:
「華總,您別逼他了,他都說不是他了,而且剛才醫生都說他需要好好照顧,您就……別欺負他了。」
司機也附和道:「是啊華總,林先生真的很愛您,剛剛您一下子不在,他都急得不行。」
「……」
看吧,不是我自戀。
這些天,林頌對我太「一往情深」了。
連我的助理和司機都開始幫他說話了。
我都懷疑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變成林頌的人了。
我就不信了,他要真是裝的,還能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
8
俗話說得好,是人都有弱點。
作為林頌的史詩級死對頭,他的弱點,我曾花重金去調查過的。
怕恐怖片、怕鬼屋這些都太小兒科了,他要想糊弄不難。
我思前想後,帶他去見了一個人。
趙雨恬。
——傳聞中,林頌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們一起讀初一那年,林頌就天天給趙雨恬送東西。
就連隻有女生參加的舞蹈課,身為校草的林頌,大晚上還會在樓下等她。
我跟林頌,從小就被家長們拿來對比。
那時我以為他要早戀了,心想我也不能輸,於是我也火速早戀了一個。
林頌這個天殺的,居然還找老師舉報我,害我被罰打掃教學樓一個月!
沒想到,最後林頌竟然沒和趙雨恬在一起。
眾人什麼猜測版本都有,無非就是白月光和太子爺,你追我逃,虐戀情深。
這些年,林頌一直沒有正牌女友,估計還是在等趙雨恬。
影視城裡,對於我和林頌的到來,導演和制片人都受寵若驚。
畢竟這部電視劇,我們集團是最大的投資方。
趙雨恬更是激動:「頌哥,笙姐……你們怎麼來了?」
她喊著我的名字,但一雙大眼睛卻粘在林頌身上。
嘖,這沒點貓膩,誰信。
不等我想出什麼計策,趙雨恬就主動拿來了幾杯熱咖啡。
「這是我剛剛跑去買的,你們嘗嘗,這家咖啡很好喝的。」
她第一個遞給林頌。
林頌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冷冰冰說:「我有手。」
趙雨恬僵住。
嘖,狗東西還挺能裝。
我看你在白月光面前能裝多久!
我正想著,趙雨恬卻突然把咖啡轉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
可不等我手指捏住杯子,趙雨恬卻突然翻轉手腕。
一整杯滾燙的咖啡就潑在她手背上。
好家伙,我還沒想到怎麼做,她倒是挺配合我?
隨著趙雨恬的一聲痛呼,原本坐著的林頌忽然起身,疾步走過來。
我眼睛一亮。
果然,他終於要忍不住了——
可下一秒,林頌卻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手。
剛才咖啡潑灑,我也被濺到了一些。
他低頭吹了吹我的手,指尖輕撫過我發紅的皮膚。
「疼嗎?」
我愣了愣,脫口而出:「不疼,是你的白月光被燙到了。」
趙雨恬在一旁眼睛通紅:
「笙姐,你、你在胡說什麼?
「我辛辛苦苦靠自己打拼,你說我是頌哥白月光,你讓別人怎麼揣測我?」
林頌一個冰冷的眼刀過去:
「你靠自己打拼?別人買的咖啡,你端來說是你去買的?
「這是你的打拼方法?」
趙雨恬臉唰地一白。
「還有——我老婆的手是怎麼保養的你知道嗎?
「她燙到一滴,都夠你賠得傾家蕩產。」
趙雨恬徹底蒙了。
「老、老婆?」
我也蒙了。
這家伙到底喜不喜歡趙雨恬,都到這一步了還能忍,這麼渣男?!
為了避免林頌說出更多不該說的,我準備先拉他離開。
才轉個身。
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從群演堆裡衝出來: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燙傷我家恬恬……」
對方手上的道具刀刺向我。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林頌抱住護在懷裡。
刀刃深深地劃過他的手臂——
9
林家太子爺受傷,整個劇組嚇破了膽。
好在林頌隻是小臂被劃了一道,傷口不深。
持刀的是趙雨恬的極端私生飯,蟄伏在群演裡,本想對她不軌。
這也算陰差陽錯救了她一命。
我們沒趕回去,就在劇組酒店開了個房間。
醫生給林頌包扎傷口時,他雙眼緊盯著我,一個勁要求醫生給我檢查。
我瞪他:「坐好,別亂動!手不想要了?」
林頌笑得渾不吝,另一隻手朝我張開:「手說想要老婆抱。」
剛剛那麼高冷一個人,這會兒又開始大狗狗樣了。
我視線移到他滿是血的手臂上,眼眶莫名有些發酸。
一酸,語氣就掩飾性地更兇了:
「你幹嗎給我擋刀啊,你是不是傻,萬一捅到別的地方——」
「你是我老婆。」
「如果我不是呢?」
林頌突然不說話了。
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沒敢再去看他的眼神,借口工作走了。
林頌這次突然的擋刀,把我原本的計劃全部打亂。
我覺得自己要冷靜幾天。
我讓助理把林頌暫時安頓在郊區的別墅,找兩個佣人照顧他。
可第二天一早,助理就告訴我,林頌失蹤了。
我動用關系,很快查到,是林正棕進別墅綁走了林頌。
他現在帶著人在郊區廢電廠。
我耳邊不由回響起林正棕說的話:隻要我弄殘我哥的腿……
助理提醒我:「華總,和眾樂的籤約儀式馬上開始,再不出發來不及了。」
這次的合作,也是我幾番力爭才拿到的。
如果不去,很虧。
但如果去了……
腦海中浮現林頌衝我痞笑喊老婆的樣子。
我可不想……欠他的!
我攥緊手指,反復松開,最後起身道:「帶上人,去廢電廠!」
……
我到的時候,廢棄的爛尾樓裡站滿了人。
正中間,高大的男人正踩著地上那人的腦袋。
喉間發出低冷的嗤笑:
「廢物。
「跟老子鬥,你還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我走進去,剛要開口,隻見說話的男人驀地轉過頭——
竟然是林頌。
而林正棕則被他踩在腳下,皮鞋碾著他的臉,都磨出血了。
見到我,林頌微微眯起眼,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渾不吝。
「老婆,來了啊。
「你夠真狠心的啊,把天天陪你睡的老公賣給這種人,你舍得,嗯?」
他這副張狂的樣子,哪像失憶的人。
我瞪圓了眼,瞬間反應過來。
「你果然早就想起來了,一直在騙我?」
「我哪敢騙老婆,你不是說我是在家煮飯的嗎?」
林頌不怒反笑:「華笙,你把煮飯的人隨手賣給別人?看來你是想餓死,那老公成全你。」
我面無表情解釋:「我沒把你賣給林正棕,是他自己找過去的。」
「還編?」
林頌狠盯著我:「我在醫院檢查那天,你不就跟他勾搭上了?」
他果然是晚宴那天恢復記憶的!
學長的短信,肯定就是他刪的。
「林頌,注意你的用詞,我勾搭他?」
我怒火攻心,紅唇一揚:「林家的男人質量太差,中看不中用,我可看不上!」
這話讓林頌臉色一沉。
他驀地收回踩著林正棕的腳,面向我,
「哦?我看華大小姐用得挺舒服,那晚不是叫我再快點?」
「是,叫你再快點,因為你技術爛到我隻想結束!」
林頌徹底黑了臉。
他抬腳朝我走來。
我也伸手抽出腰帶。
在他走到我面前時,我猛地用腰帶纏上他的脖子。
他順勢摟住我的腰,低下頭強吻我。
「瘋狗!誰要跟你接吻,唔——」
林頌掐著我的下颌,泄憤似的吻著我。
我用腰帶勒他,用腳踹他、絆他。
我們打著打著就滾進一旁高聳的蘆葦叢裡。
我被林頌用腰帶反捆住雙手,裙子也被他掀起來。
「大小姐,再說一遍,老子技術爛不爛?」
我的助理帶著我的人想來拉架,被林頌的人攔住。
他們在外面打。
我跟林頌在蘆葦叢裡打。
打到最後,我哭花了妝,死死地咬住林頌的肩。
他覆在我耳邊,狠狠咬住我的耳垂:
「大小姐,你騙我當老公也就算了。
「還背著我勾三搭四,你那江學長就這麼招你稀罕?
「眼光真他媽爛。」
我被他罵得嗚嗚哭,惱羞成怒:「江學長哪裡都比你好!我眼光最爛就是騙你當過老公!」
林頌怒極反笑:「行,再嘴硬!」
我強忍著顫抖,嘴硬到底:「是不是沒力氣?找條狗來都比你中用!」
回應我的,是林頌一句咬牙切齒的低笑聲:
「華笙,你等著,老子弄死你。」
10
林頌不僅想弄死我,還想弄死華氏。
他瘋狗般搶華氏的生意,哪怕賠錢,他也照搶不誤。
一系列報復行為,讓我措手不及。
公司上下焦頭爛額。
就連已經不怎麼過問公司的父母,都打來電話擔憂詢問。
我實在沒辦法,隻得重新聯系上江學長。
好在學長善解人意,答應我可以盡力和華氏達成合作。
我當即收拾行李,飛往國外。
到達酒店已是晚上,我也沒休息,立即化妝,換上一襲紅裙。
對自己的容貌,我向來自信。
畢竟,從小到大除了林頌,所有人都誇我漂亮。
去學長套房敲門時,發現門是開的。
一道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
我端著紅酒走進去,語帶笑意:
「學長,抱歉,我來晚了。」
我在沙發上坐下。
一轉頭,對上林頌英俊冰冷的臉。
我嚇得手一抖,紅酒直接潑了一身。
「你!」
「看到我就這副死樣子?」
林頌闲散地倚在沙發上,眯眸睨著我:
「換成你那狗屁學長,你是不是已經撲上來了?」
我怒瞪他:「你罵誰呢?!」
「罵江其辛,心疼了?」
「學長人呢?被你弄哪去了?」
他冷笑:「殺了,準備煮火鍋。」
「林頌!」
我啪的一聲擱下酒杯,起身要走,林頌卻沉沉開口:
「華笙,你敢走一個試試?
「想去找他?」
我站定,冷哼:「那不然我留這裡幹什麼,被你欺負嗎?」
「我欺負你?是誰先出賣老公的?」
「我都說了不是我——」
林頌伸手拉我的手。
我甩開他,高跟鞋一崴,被他抱著跌進沙發裡。
他手扶著我的後腰,俊臉上表情很冷,但語氣卻關切:
「摔著了?哪裡疼?」
「你不許摸我!」
林頌不理我,手在我身上捏了捏,見我沒明顯抽氣,表情緩和了幾分。
可他的手落在我額頭上時,卻用力皺起眉:
「怎麼這麼燙?」
我咬著唇不說話,感覺被他看了笑話。
我隻要一著急上火,就容易發燒。
「華笙,你是不是傻?」
林頌攔腰抱起我就往外走,腳步急切。
「你幹什麼——」
「看醫生,你想燒成傻子?別亂動。」
他掂了掂懷裡的我,哂道:「怎麼還輕了,想你學長想得吃不下飯?」
我張口就咬住他手臂。
卻被他的肌肉硌得牙疼。
林頌哼笑。
「你放我下來,我根本沒事——」
事實證明,我確實嘴硬。
我很快高燒不退。
醫生說是我免疫力下降,感染了甲流。
在國外住院期間,一直是林頌在照顧我。
他也不請護工,就睡在病房,還天天給我買飯。
我完全摸不準他的意思。
他是想幹什麼,養肥我好宰?
我住院的第五天,學長江其辛說要來看我。
我一周沒洗頭,不停地照鏡子扒拉,妄想打造出蓬松感。
林頌冷著臉站在一旁:「別照了,你人都在病房,還想著色誘他?」
「這怎麼叫色誘了!」
「那見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講究?」
我懶得跟他鬥嘴,正想著待會兒能不能偷偷跟學長單獨聊。
病房門被敲開。
江其辛拿著花走進來,同行的還有他新交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