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搖頭:「我的生日,咱倆痛痛快快瘋就足夠咯!」
下一秒,有人推開門,陳博笑得十分欠抽:「嗨~」
「………」
張清嫌棄地掃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陳博笑嘻嘻說:「我們恰好來玩呀,我眼神好,就看見你倆了,嗨,湯淺,要不要來我們這個包間啊。」
他這個語氣,估計於綣也在。
我拒絕:「no。」
「別這麼無情嘛。」
最後,在陳博的軟磨硬泡下,張清率先忍不住了,隻得答應他,得知張清過生日以後,陳博更興奮了:「正好我超想吃蛋糕!」
他們包間就在隔壁,陳博的人緣不是一般的好,一進去,滿滿當當的視線飄過來,好奇,探究,各種各樣。
於綣跟眾星捧月似的坐中間,垂眼看手機,察覺到動靜後挑眼往這看。
隔著段距離,我倆毫不意外地對上視線。
我用嘴型打招呼:「學、長、好。」
於綣笑一聲。
他們這幫人還算熱情,得知張清過生日,十分默契地將於綣推開,讓張清坐中間。
張清平時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刻也會很害羞,臉紅得不行,連閉眼許願都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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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張清。我在心裡祝福著。
於綣倒像是自己玩自己的,然後舉起個杯子看我:「湯同學,會喝酒嗎?」
我撐著下巴回他:「不會,不過學長親自喂的話,倒是可以嘗試。」
於綣舔一下唇,懶洋洋的:「湯同學這麼會撩人,居然沒談過戀愛麼。」
我也懶洋洋回復:「那是因為學長說,對於比自己小的人沒有激情啊,不然我可不會這麼明目張膽。」
於綣微微挑眉,仰頭一口飲盡。
他脖子又長又白,因為喝酒的緣故導致凸起的喉結輕輕一滾,我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一串形容詞從腦子裡蹦出來——又帥又禁欲。
「又犯花痴了,湯同學。」
我驀然回神。
5.
玩得太開心的緣故,所以九點還沒到,張清就已經醉醺醺地趴在沙發上,我得把人帶回學校。
整個包間裡就於綣和我同校的,他自然也跟著一道回去。
經過螺蛳粉店時,他反應很快:「你不會又要去打包一份吧?」
「………」
我瞅一眼睡得死死的張清,說:「我還沒瘋狂到那個地步。」
不過,旁邊倒是新開了家燒烤店,門外搭著高高的帳篷,蓬內擺滿十幾張小桌兒,零星坐著幾個人。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給張清卸了妝,扶她上床後,手機恰好亮了一下,我點進去,來自微信。
聽我哼兩句:湯同學,賞臉下來一趟嗎?
我想問:幹嘛?
字打出一半,又刪除,再次披上外套下樓。
於綣就站樓下等我,靠著棵樹,一隻手裝褲兜裡,另一隻拿著手機。
「學長是要告白嗎?」我走過去蹦出一句。
於綣思考著說:「告白的話需要玫瑰花吧。」
我揮手:「這是我最討厭的表白方式。」
「這也是我最不擅長的表白方式。」他聳聳肩膀。
「好了。」於綣勾勾唇角,「不扯嘴皮了,去新開的那家店嘗嘗味道,去不去?」
我微微一愣,隨之一本正經:「學長都這樣邀請了我肯定不能拒絕的。」
……
夏季的夜晚,最適合吃夜宵。
涼風習習,我低頭剝著蝦,和於綣東扯西聊。
其他桌也有本校學生,看著周圍偶爾投來的視線,我小聲說了句:「抱歉學長,好像擋了你的桃花。」
於綣瞥著我大口吃蝦的動作,道:「你道歉起碼帶點誠意。」
這時,老板端著盤子過來放桌上,看我倆一眼,粗聲粗氣地說:「哎喲,這對兒生得好,郎才女貌的,就是小姑娘有點黑了。」
……咔擦,又一把刀插我身上。
「不過也沒事兒!」他接著補充,笑嘿嘿:「黑點好,黑點健康!」說完,轉身進店了。
於綣的嘴角怎麼壓也壓不住,最後,還是笑了出來:「抱歉,我憋過了。」
「………」
我有些鬱悶地吃蝦,回去還是看看他微信上推薦的那個鏈接算了。
說起微信,我又想起件事兒,問:「其實我很好奇,學長的微信 ID 是什麼意思?」
於綣頭都沒抬,直接答:「就是你想的那意思。」
我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什麼,沉默片刻,看他:「真的?」
「………」於綣眉微微一跳,「你想的是什麼?」
我含蓄的表達出來:「我想的是瑟瑟。」
「………」
於綣被我給氣笑了,笑完,一張俊臉沒什麼表情:「湯同學,你能想點有營養的東西不。」
我輕咳幾聲。
他又繼續說:「跟歌有關系好吧。」然後伸手撈起桌上一罐可樂,手指勾起拉環,清脆一聲,泡沫隨著滋滋聲往外冒,他慢悠悠說:「別人有詩和遠方,我就有歌和浪漫。」
我半懂不懂:「所以,是你很喜歡唱歌咯?」
「差不多,我曾經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抱著吉他自彈自唱,偶爾自己給自己編個曲什麼的。」
「曾經?」我抓住了重點,「現在不是了嗎?」
於綣嘴裡嚼著東西,右側的臉微微鼓起,想了想,說:「現在?估計我去酒吧兼職駐唱都沒人要。」
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貨完全想多了。。。
我舉著烤串,一臉誠摯:「學長,我認為,你應該對自己這張臉有點信心,你這樣的,就算跑臺上去唱一首完全跑調的數鴨子,臺下人都願意為你瘋狂。」
「………」
於綣舉著可樂糾正:「我唱歌不會跑調。」
偶爾有風從脖子後溜過去,烤串的香氣四處溢開,周圍不缺談笑聲,看著對面人,我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於綣猝不及防抬眼,然後跟著笑:「草,幹什麼啊。」
*
臨近期末,為了不掛科,我每天泡在圖書館裡。
復習間,張清突然說:「淺兒,你白回來了。」
我點頭:「是的,令人激動。」
「嘖,你頭骨也太優越了,低馬尾這種貼頭皮造型都能駕馭。」
我一邊寫著筆記,一邊敷衍應聲。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我拿起一看,是我爸發的信息。
爸:【你三哥帶著你弟來找你玩了。】
……怎麼選在這個時候,我忙著復習哪有時間。。
下一秒,手機就顯示來電,我隻得跟張清離開圖書館。
吳栩抱著湯燁正站在校門口等我們,我出現時,湯燁雙眼一亮,掙開吳栩就往我這邊跑。
我彎下身摸他的頭,誇獎:「長高了,都到姐膝蓋以上了。」
湯燁嘻嘻笑,露出沒長全的牙齒。
張清在旁邊誇張地「唔」一聲,把他抱了過去:「我們小燁燁也太可愛了吧,來,清姐姐麼一個!」
吳栩緩緩走了過來,很無奈:「下次不去你家了,你弟真難纏。」
我笑一聲,磨牙:「是啊,栩哥大概不知道我要考試呢。」
「………」
他心虛地摸摸後腦勺,「你這成績打擾一下也沒事兒吧,帶我們轉轉唄,還沒參觀過你的學校。」
「又不是名校,有啥好參觀的。」
我帶著他們隨便轉了兩圈,最終停留在操場上。
因為有人在打球,熱鬧得很,一圈人圍邊上。
吳栩雙手叉腰感嘆:「青春的氣息啊。」
我雙手抱胸,「說得自己多老似的。」
「你哥可不就老了。」他抬起一隻手搭我肩膀上,輕哂道:「都沒有年輕人那種活力了。」
我簡直懶得搭理他的廢話。
張清突然啊了一聲:「於綣也在诶。」
於綣?我下意識抬眼,循著方向望去。確實看到了,於綣和一幫人就站籃球框後邊。
他立在人群中央,那張臉格外出挑,一邊嘴角微勾。
身上套著件薄薄黑 T,兩隻手臂撐在身後的欄杆上,手腕處戴著串黑珠子,膚色過白的手臂上突著幾根青筋,往上延,鑽進衣袖裡。
周邊有看上他這款的,都試探著過去搭訕,有的則會暗示般蹭過去,於綣面上是雲淡風輕的笑意,然後紳士地避開,距離感十足。
仔細想來,我倆有一個星期沒見了。
張清抱著湯燁在旁邊嘖一聲:「這男人,真帥,真要人命。」
確實,極品。
吳栩則一頭霧水,扭過頭來問:「啊?誰要命?」
他話音剛落,於綣就抬起下巴,透過人群,看向我這邊。漫不經心地掃一眼旁邊的吳栩,然後和我對上視線。
壓迫感十足。
6.
「球歪了!!」有人突然喊。
喂?不會吧。
巨大的痛感襲來時,我看見湯燁大哭:「姐姐!」
張清驚呼一聲,吳栩反應迅速地扶住我,於綣,則往這邊跑。
「哎喲喲喲!」
醫務室裡,吳栩掃一眼旁邊的於綣,陰陽怪氣說:「我們親愛的淺淺此刻一定在想,為什麼這種俗套的劇情還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
於綣抬頭看他,重復一句:「親愛的——淺淺?」
末尾語調微微上揚,倒帶了幾分疑問。
吳栩往後退了退:「兄弟你這氣場…」
護士動作輕柔地給我塗藥,然後貼創口貼。
我嘖一聲,介紹:「他是我哥。」
於綣挑挑眉,低低噢一聲。
吳栩左瞅又看,還是覺得不對勁:「你倆談戀愛了?是情侶?」
他這話一出口,我和於綣不約而同的對視,我壓下一股異樣,回答——
「曖昧關系。」
「曖昧關系。」
「………」
居然是異口同聲,我傻了。
吳栩也傻了:「這回答我竟無法反駁,你倆默契真好?」
於綣抬手摸了摸鼻子,手腕處那串珠子往下墜,有種別樣的好看,他一臉認真說:「湯同學是我視作知己的。」
我驚嘆般張大嘴,你他媽越扯越離譜了知道嗎。
吳栩咦一聲,撓撓耳朵,半信半疑:「看來是我老了,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什麼叫曖昧關系的知己?……哦對了,湯燁那小子還在外面哭呢,我哄哄去。」
護士雙手揣兜裡,觀詳了一下我額頭,道:「可以了妹妹,可以拿幾個創口貼換一換,記住別讓傷口碰到水。」
我點頭如搗蒜。
護士又看一眼於綣,遲疑著說:「她的曖昧知己,記得提醒一下。」
「………」
什麼鬼啊各位!!
出了醫務室,不知道張清和吳栩帶著湯燁遊到哪去了,我猶豫著開口:「謝謝學長了。」
於綣下意識嗯一下,幾秒,又用鼻音「嗯?」一聲,「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