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剛才是腦熱上頭,什麼都沒想清楚,我應該先安頓好她的。
煩人,沒一件順心的事。
我剛掏出手機,解鎖,手裡的手機被人一把奪走。
原本蹲在地上的徐舟野猛然站直了身體。
巷口燈光昏暗,他的眼眶格外紅,蓄滿了淚水,嘴唇嗫嚅了幾下,腦袋灰溜溜地低垂。
看他這樣,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我瞥了眼被他奪過藏在身後的手機。
徐舟野神色充滿著悲傷還有委屈:「雲青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跟那個漂亮姐姐真的在一起了嗎?」
我眉心蹙了蹙,頓時啞聲。
心中騰起陣說不上來的煩悶,壓抑著胸口。
我還以為他還不放棄我和徐瑗,想我們繼續在一起。
拍了拍他的肩膀,喟然長嘆道:「不管是不是,我和你姐都是過去式了。我找誰當女朋友,也是我的事。如果你安安分分地,不過問這些,等我結婚我請你當我的花童,等你結婚,我再讓我的孩子給你當花童。」
「可是我不想……」他忍不住哽咽,下一秒他死死地摟住了我的腰,力氣大得感覺我的肋骨要被他勒斷,呼吸都有點困難。
「不是說好要跟我在一起,不分開的嗎?」
「說好要帶我去吃遍整個揚江的美食嗎?你說的都是在騙我的,是嗎?」
「那你跟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隻愛我一個人也是在騙我的,是假的,唬我玩的,對嗎?」
Advertisement
說到最後,徐舟野情緒崩潰到極點,蹲在地上撐著腦袋哭泣。
而我得以從他那令人窒息的懷抱中脫身,腿腳發軟,直接一屁股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
內心深處的愧疚感,還有此刻徐舟野哭得跟淚ẗùₓ人似的,令我備受煎熬。
我張了張嘴,喉嚨沙啞無比:「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我哪裡露破綻了?還是說,他一直都知道,逗我玩呢?
徐舟野抬起頭,還有幾顆淚珠掛在他的臉上,眼眶一片湿潤。
內心的煩躁瘋狂叫囂,尤其是看到徐舟野這副樣子,所有的理智皆在此刻全面崩潰。
為什麼他一個大男生,這麼愛哭?
不是世界冠軍嗎?在賽場上那麼牛逼,怎麼遇到感情上就這副娘們唧唧?
「我一直都知道……」
「……」
我默不作聲地從口袋裡掏出煙,在打火機點燃的那一刻,苦澀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鼻腔。
「雲青哥,我不喜歡聞煙的味道……」
「憋著。」我冷下臉,回懟了一句。
我管你喜不喜歡,我他媽認認真真談戀愛,你他媽明知道是我的情況下,還繼續跟我聊感情?
真是夠操蛋,不愧是姐弟倆,一個比一個損。
我上輩子真是欠他們的,一個個要這樣來折磨我。
徐舟野不喜歡聞煙,行吧。
那我就故意湊近去抽,每每吐出的煙,我都往他面前吐。
惡心不死他。
徐舟野一句話也不敢說,皺著眉,苦巴巴地被煙嗆著,也不肯挪開半步位置。
在吐出最後一口煙,我還特意湊到他的面前,盡量讓他吸飽些。
結果,我的脖子被人大力一按。緊接著,我的嘴唇被人穩穩地堵住。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接受這一幕。
對上面前在我嘴唇上報復性地碾壓的男人的目光,他死死地盯著我,恨不得把我給一腳給 KO 掉。
我想要後退,他不依不饒,我越是後撤,他的手死死箍著我的腦袋。
後面幹脆隨我,直接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他才從我的嘴唇離開,兩個人狼狽地氣喘籲籲,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
別想歪,是剛才差點打起來了。
不開玩笑,我剛才腦子裡過了一遍教練教的招數,沒一招是能跟他打的。
吃翔了吧?力氣這麼大?
一臉餍足的徐舟野死死地抱住我,嘴裡還說著不三不四的話:
「我想和你在一起,雲青哥。你把我姐忘了,也把那個漂亮姐姐忘了,好不好?」
我看著他,嗤笑一聲。
異想天開,這種話傻子聽了都會笑。
我純直的男人,我放著女人不要,我跟你?多可笑?
誰上誰下?
總不能我一大把年紀,尊老吧?
我拍了拍他哭成淚花的臉蛋:「回去寫做作業吧,學什麼大人講話,好好搞你的學業才是正道。」
我扭了一下身子:「松手!」
臉上全無好脾氣,態度強硬。力氣全被抽幹,感覺全身無力。
也不知道妮妮那邊怎麼樣了,煩死了。
低頭看了眼樹懶一樣掛我身上的人,得,更煩!
徐舟野抬頭,期期艾艾地望著我:「真的不考慮我嗎?」
我搖著腦袋,十分認真跟他說:「不是考慮不考慮的問題,是你根本就沒有在我擇偶的標準裡面。」
說完,徐舟野跟卸了氣的充氣娃娃一樣頹廢地倒在地上。
等我趕回 gay 吧時,妮妮和客戶氣氛十分緊張地坐在一起。
擺在妮妮面前的是一排又一排灌滿酒的酒杯,旁邊的人瘋狂起哄讓她喝下。
妮妮跟我時間挺長的,她不擅長喝酒。
平時應酬什麼的,大部分都是我喝,這次純屬意外。
我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晃晃的她,奪過妮妮手中的酒杯灌進嘴巴裡。
妮妮看到我跟看到救世主一樣:「老大……」
客戶見到我那一刻,頓時來了精神:
「走了二十分鍾,可真讓人好等啊。」
我跟妮妮換了個位置:「唉,這次算我的,我先自罰十杯,今晚李哥所有的酒錢我買單。」
李哥看著我邪笑:「就十杯啊……誠意不太夠啊。」
我抬起酒杯的動作一頓,內心暗暗罵道,這個死給子。
然後假笑道:「那行。」
9
等我睜開眼,眼睛酸澀無比,環顧了四周,確定這是我家不錯。
宿醉的後果是頭疼欲裂。
「雲青哥,你醒啦……」
聽到這聲音,我嚇得一激靈,大著舌頭問:「你,你怎麼出現在我家?」
這家伙不會趁我喝醉,對我霸王硬上弓吧?他怎麼會出現在我家的?
我努力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徐舟野被我這激烈反應刺痛了雙眼,他將剛煲好的粥放到床頭櫃。
「昨晚我沒走,我怕雲青哥你喝醉了,沒人照顧你……」
說著,他還瞥了我幾眼,看我相不相信,又說:「昨晚你吐得很厲害,我和妮妮姐一起把你送回來的……」
「你沒對我做了什麼吧?」
他羞怯地看著我,耳垂微紅:「沒,沒有。」
我不相信,不然我的嘴唇怎麼這麼痛?
感覺破皮了一樣,碰一下都痛。
我翻身下床,邊走邊毫不留情地趕人:「你可以走了。」
走到一半我感覺我渾身有點涼。
低頭一看,我裸的。
「……」
徐舟野秉持著一個不看白不看、有的看他使勁看的道理,視線熾熱地從上至下,在從下至上地打量著我。
好羞恥,我下意識夾緊,目光緊急在這個房間搜索能遮的東西。
徐舟野立馬將毯子蓋在我身上,臉頰通紅,低垂著眼簾不敢看我。
「雲青哥,小心著涼了。」顯然一副Ŧũ̂¹小嬌妻模樣。
「我的衣服呢?」
「你昨晚吐髒了的衣服被我洗幹淨了,地板也是,鍋裡還煮著粥,雲青哥你記得喝,我先去學校了。」
說完後,他戀戀不舍地看了我幾眼。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頓時松了口氣。
「嘶……」
鏡中我的嘴唇都破皮了,腫了一塊,就連我的鎖骨處和脖子處還有幾枚紅痕。
去你的徐舟野,還敢說沒對我做什麼。
回到工作室,員工一臉曖昧地看著我,隻因徐舟野弄的紅痕太明顯了,遮都遮不住。
這個天氣又不適合穿高領毛衣……
我辦公室的桌子正好對著門,現在門沒了,外面幹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老大,李老板同意籤合同了。」
我當即哼了一聲,我喝得胃都快出血了,他敢不給我籤?
「老大,你脖子上的草莓是昨晚那個小同志種的嗎?」
妮妮一臉曖昧地瞥向我的脖子,我條件反射地賞了她一記白眼。
接著她又一副花痴相:「老大,你都不知道昨晚那小同志打人的時候好猛啊。」
哈?
「你可能記不得了,昨晚有兩個男的要拉你走,幸好小同志來了,嚯嚯把他們揍得起不來。不然,老大你就晚節不保嘍。」
我狐疑地看著她,有這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也正常,老大你長得就挺男女通吃的,衣品又好。正常正常,太正常不過啦。」
「看不出來,小同志這揍起人來嘎嘎猛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徐舟野一身白 T 黑色工裝褲戴了個帽子出現在我們面前,他手裡還提著保溫袋。
他進來先是瞥了一眼我旁邊站著的妮妮,嘴角扯了扯,不過很快恢復正常:「雲青哥,12 點了,該吃午飯了。」
我沒有作聲,感覺怪怪的。
不知道為什麼,從他身上看到了賢妻良母來給在外拼搏的丈夫送午飯的即視感。
「妮妮姐,不好意思,我今天就隻做了我和雲青哥的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我的那份給你拿出去吃。畢竟昨晚謝謝你,幫我一起將雲青哥帶回家。」
來來來,考大家了。
他這句話,有幾層意思?
妮妮不是傻逼,自然是聽出了徐舟野話裡有話,她借口和同事聚餐就出去了。
辦公室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徐舟野自顧自地打開飯盒,在看到豐盛菜品的那一刻,我的腸胃一陣轆轆翻動,喉結微微聳動。
看起來挺好吃的。
「你做的?」我假裝不經意地走過去,再假裝不經意地隨口問。
「不知道雲青哥喜歡吃什麼,我就簡單做了這些。」
他這句話把我給幹沉默了。
簡單?這還叫簡單?五菜一湯,叫簡單?
「你嘗嘗。」他殷勤地夾了一塊鍋包肉遞到我唇邊,示意讓我張開Ţû¹嘴巴。
看著他滿眼期待,鬼使神差之下我張開了嘴巴。
「好吃嗎?」
我點了點頭,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那,雲青哥,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以後都做給你吃。」
以後?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他腰纏圍裙,在廚房忙裡忙外,而我打下手的畫面。
嚇得我一哆嗦。
真可怕。
他瞟了正在幹飯的我一眼,低垂下眼簾,可憐兮兮得如同被始亂終棄的可憐人。
看他這樣,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你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嗎?」
「好羨慕妮妮姐,每天都可以見到雲青哥。雲青哥跟她朝夕相處,雲青哥喜歡她嗎?」
這句話把我給幹噎了,出乎意料的問題。
「咳咳咳……」徐舟野見狀,連忙倒了一杯水Ṭű̂₃給我。
「對不起,雲青哥,好點了嗎?我不是故意的……」
尊滴受不了啦!他是哪裡學來的這種茶言茶語?
我絲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他的偽裝:「徐舟野,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別裝了好嗎?你這樣子講話,會讓我很尷尬的,你覺得呢?」
他愣了一下,一臉無辜地笑了一下:「雲青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好好說話,我不打你。」
一腳就可以把人踢得動不了的人,怎麼可能這樣講話?
我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反差感,但徐舟野這不是。
他這樣,就是純純惡心人。
被我拆穿後,徐舟野也不打算裝下去,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對我攤牌。
他夾了一塊西蘭花到我碗裡,歪著腦袋,眼裡充斥著濃濃的佔有欲:
「我還以為你喜歡這一款呢,不早說,搞得我裝了那麼久,還這麼累。」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對他好言相勸:「你出去千萬別這樣,容易嚇到別人,別人會以為你有雙重人格。」
他卻一把摟過我的脖子,大力往他懷裡一帶,輕蔑地勾了勾唇角,絲毫沒有聽進去,還帶著挑釁的韻味:
「無所謂。」
這才像他。
一連好幾天,除了訓練、上學時間,徐舟野都會給我送他做的便當,吃著吃著,嘴都變刁了。
他不來,心情莫名煩躁。
見到他,更煩。
因為他要我跟他親嘴,我是有節操的。畢竟我也下不去嘴,所以每次都要他強吻我,我才肯。
為了方便徐舟野心甘情願做我保姆,所以我把我家另一間客房留給他。
他不住,非要跟我擠,沒辦法。
勉強讓他跟我一起睡。
怒罵聲轟炸我的耳朵:「你跟我弟搞在一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