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吧?你們應該鬧矛盾有段時間了吧?最近這段時間,他從早到晚總泡在訓練館,來得最早走得最晚,以前他可不這樣。」
「而且你也不來訓練館陪他了。為什麼不來了?」
「啊?這……」我一時有點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
「唉,如果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倆就把話說清楚,快點和好如初吧。」
「周北望耳根子軟,你哄哄他,他保準立馬就好。」
說著,顧臻雙手合十對著我拜了拜:
「求你了,哄哄他吧。不然他總是黑著臉,你都不知道我們最近訓練的時候有多壓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顧臻身後又蹿出來幾個腦袋:
「是啊是啊,江安年,你快點和他和好吧!」
「你都不知道,他天天頂著一張死魚臉,看著可煩人了。」
「你看他喝醉了都在喊你,隻要不是他出軌,你就原諒他吧!」
「他一天看著可難過了,你就別和他吵架了吧!」
……
我背著周北望,看著面前那幾張一直說個不停的嘴,一時陷入了迷茫。
為什麼他們說得好像我和周北望談了一樣。
什麼時候談的,我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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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好重,懶得問。
就這樣吧。
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是有點爽到了。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轉身背著周北望離開了飯店。
一路上,微風徐徐,月色撩人。
我哼哧哼哧,走走停停,終於回到了宿舍。
14
到宿舍後,把周北望放上床,我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水。
打湿毛巾,蹲在床邊,開始給他擦身體。
毛巾剛上臉,周北望突然睜開了眼。
他抓著我的手就開始嘟囔著道歉:
「江安年,我那天不該和你吵架,我錯了。」
可能是因為喝醉了,他聲音格外低沉。
一雙大眼微微半睜,眼神迷離柔和。
真乖。
乖死了。
我感覺我的心髒快要爆炸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睡覺。」
我放輕聲音,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
他似乎對我的回答有點不滿意。
嘴角下垂,眉毛也擠到了一起。
「你是不願意原諒我嗎?那我給你個道歉禮物,成不?」
禮物?
我愣神了幾秒鍾,周北望突然兩隻手抱住了我的頭,將我拉到了他面前。
然後,一個帶著酒氣的、冰涼的、短暫的吻,輕輕落到了我的嘴唇上。
剎那間,天崩地裂,火山爆發。
我渾身好似被雷劈了一般,止不住地發麻。
還沒回過神來,周北望大手一撈,把我從地上拉到了懷裡。
我連忙想起身,卻被他用雙手死死壓制在了他懷裡。
「周北望!你……」
話還沒說完,始作俑者已經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不是,這幾個意思?
周北望不是在追女生嗎?突然親我是什麼操作?
難道他沒追上,一時難過拿我當替身?
還是……他想搞一夫一妻?
媽的,不管哪一種,都不能原諒。
我看著他的臉狠狠呸了一口。
死渣男。
這一晚,周北望摟著我,睡得宛如死豬。
而我,渾身發燙,滿腦子廢料,根本睡不著。
該死的,又被硬控一整晚!
江安年,你可真沒出息!
15
第二天,周北望一睜眼,看見了他懷裡黑眼圈快掉地上的我嚇得飛Ṱũ₅速起身。
他坐在床上,手足無措:
「我,那個,江安年……」
我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周北望,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我撐著床板,緩緩起身。
聽了我的話,周北望陷入了沉思。
我坐在床上,靜靜等待著。
不一會兒,他突然眼睛睜大,然後臉色一會兒紅又一會兒白,看著好不熱鬧。
看他神色,我心想,應該是想起來了。
於是我問他:「你昨天什麼意思?」
他看著我,整個人開始紅溫。
先是臉,然後是耳朵,接著是脖子,整個人都快紅通了。
他抬眼,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後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三個人的戀愛雖然有點不道德,但是,為了你,我願意的……」
我:「?」
什麼狗屁玩意兒?
他竟然真的想搞一夫一妻?
還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
媽的,三年的青春好像喂了狗。
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看著還在神情扭捏的周北望,對準他的臉,我抬手就是一拳。
「我靠,你打我幹什麼?」
周北望倒在床上,捂著臉,眼神裡滿是訝異。
我翻身下床,挺直身體,盡力克制著自己聲音裡的顫抖。
「打的就是你這個狗屁玩意兒!周北望,我告訴你,雖然我是 gay,但是我也是有尊嚴有底線的!」
「我才不像你,心裡沒有一丁點的道德感。還你願意,我現在告訴你,你給我聽清楚了。」
「我!不!願!意!」
我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周北望捂著臉的手緩緩下垂,神色悲涼又絕望。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幾下,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看著他一副天塌了的模樣,我心裡有了一絲不忍心。
但我立馬壓制住了這種想法。
江安年,你清醒點。
再戀愛腦下去,就要做小三了。
我狠下心,轉頭離開了宿舍。
16
那天之後,我沒再回宿舍。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北望。
而他也沒有再找我。
五六天後,徐頌把我從家裡挖了出來。
他說:「江安年,你都快發霉了,出去曬曬太陽吧。」
時代廣場三樓。
我看著徐頌身邊的歪脖子樹,默默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他也在?」
歪脖子樹看著我:「為什麼我不能在?怎麼,背後說我壞話說多了,看見我心虛啊?」
我冷哼一聲:「我心虛你大爺!死渣男。」
徐頌左看看他,右看看我,一臉為難。
頭發都快抓禿嚕皮了。
歪脖子樹看了看徐頌,放平了語氣:
「懶得和你吵。喝酒到底去不去?我買單。」
我挑眉看他:「去,怎麼不去?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酒吧裡,我哐哐灌酒。
歪脖子樹摟著徐頌坐在我對面,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他一會兒摸摸徐頌的臉,一會兒又和徐頌喝交杯酒,到最後,直接上了嘴。
他們倆啃得忘乎所以,我看得實在心裡發堵。
媽的,沒出息的徐頌!
媽的,秀恩愛的都該死!
正當我心裡不斷輸出國罵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江安年,這就是你所謂的有尊嚴有底線嗎?」
幽幽的、含著怨氣的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
嚇得我一激靈。
扭頭一看,是周北望。
他指著徐頌,滿臉憤怒:
「你不是說你不願意的嗎?那現在是怎麼回事?怎麼,如果對象是他,你就願意了嗎?」
看著他滿臉怒氣,我心虛地站了起來。
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ţúₜ。
旁邊的徐頌和歪脖子樹也分開了,正兩臉蒙逼地看著我們。
「前幾天對我又打又罵,現在你怎麼㞞了?你怎麼不罵他,怎麼不打他?你的道德你的底線就隻針對我是嗎?」
周北望眼眶通紅質問著我。
怎麼辦?
他看起來好像要碎了。
17
「你對我那麼硬氣,你現在怎麼不和他說不願意了?!你就那麼在乎他?」
話還沒說完,周北望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急了:「不是,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我伸手上前準備拉他。
周北望躲開了我的手,冷冷對我說:「既然如此,祝你幸福。」
說完,他腳步踉跄ṭū⁽地跑了。
「怎麼,你把他睡了又不負責啊?他看起來快要氣炸了。」
徐頌戳了戳我,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氣笑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我是哪種人?」
徐頌摸了摸下巴:「可是,就剛才的情況看起來,你比他更像陳世美。」
「而且……他剛剛好像也罵了我。他是不是誤會些什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抓了抓頭發,有點崩潰。
「那你現在站這兒幹嘛?趕快追上去問問?」
「哦,哦哦,那我先走了啊!」
聽了徐頌的話,我如夢初醒。
擺了擺手,趕忙衝著周北望的背影追了上去。
18
緊追慢趕,我還是沒追上周北望。
我把他跟丟了。
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
到最後,電話打過去直接就是關機狀態了。
我問了一圈人,誰都不知道周北望在哪裡。
我在外面一直找到晚上,依然沒找到他。
沒辦法,我隻好先回了宿舍。
半個多小時後,周北望一身酒氣推開了宿舍門。
他雙眼猩紅,腳步踉跄著衝到了我面前。
我連忙伸手扶住他。
「江安年,你個沒心肝的東西……」
周北望一臉委屈嘟囔著。
我還沒回話,他微微低頭,將腦袋輕輕抵到了我的肩膀上。
然後,繼續委屈控訴著:
「江安年,你不說要追我的嗎?怎麼扭頭就和那個賣內褲的小矮子在一起了?」
我:「?」
「江安年,你知道我搞清楚自己心意的時候有多害怕嗎?」
「為了你,我都願意當小三了!可是你竟然罵我、打我,還不同意。」
我:「!」
「我給你當小三不可以,但是你卻可以接受和他三人行,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他有什麼好的呀……沒我高沒我壯,還沒我專一。」
他的話就好像原子彈一樣,一句接著一句把我腦袋炸得四分五裂。
完全不知道該從何開口解釋。
突然,周北望抬起頭:「江安年,既然他可以,那為什麼我不行?你回頭看看我,好嗎……」
他眼睛湿潤潤的,好像一條委屈小狗。
媽的,周北望這個樣子好乖。
乖死了,想上!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還有正經事沒辦。
我深呼吸幾次,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髒,抬手捏住他的兩頰:「周北望,聽我說。」
他乖乖點了點頭。
「首先,我沒和徐頌在一起,我和他隻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周北望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其次,你不是在追音樂系那個女生嗎?現在和我說這些,想表達什麼意思?」
周北望搖了搖頭:「沒有,我從來沒追過她。我不喜歡她。」
我心頭一震,一股喜悅慢慢滲出。
我強忍激動,繼續問他:
「你不是說你純直,不喜歡男生的嗎?」
「我……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直不直……但是我很清楚,你和其他男生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你對我來說,是特殊的。」
我握拳放在嘴邊,遮住快要壓不住的嘴角:
「哦~是嗎?」
他看著我,眼神明亮堅定:
「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江安年……我愛你。」
19
我和他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微風從窗戶溜進來,吹進我心裡。
一陣接著一陣,慢慢吹大了我的心。
「砰」,它炸了。
炸出了無數小星星,照亮了我荒蕪的宇宙。
我迎著周北望愛意繾綣的眼神,身體微微前傾,在他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周北望,我也愛你,一直愛的是你。」
他的眼睛亮若星河,滿是驚喜。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軟得一塌糊塗。
然後,我又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