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和她心目中對賀青池的清高形象不符合。
“天底下豪門爸爸的想法都是出奇一致的,我爸爸當時也覺得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最好是能知根知底的再好不過,加上那時好幾年我被家裡誤會喜歡女人。溫樹臣的出現正好幫我洗清了性取向的冤案。”
賀青池對阮皙的印象也不錯,難得會跟她說自己的故事。
從言語間,可以看出年輕時誤打誤撞就這樣自己找了一個男人閃婚,老天爺到底是善待美人的,結婚多年來這個男人沒有讓她後悔。
阮皙又開始羨慕這樣的絕美愛情了,她雖然人坐在賀青池的面前,心思早就飄到了隔壁去。
臨近十點多的時候,隔壁的男人們才喝完茶談好事。
段易言親自過來敲門,把她從房間裡牽出來,又和溫樹臣夫婦告別。
“以後有空來江城玩時,到溫家坐坐。”賀青池一身旗袍站在丈夫身邊,因為夜晚很涼,還披著絲綢披肩,輕聲對這位今晚有一面之緣的女孩說。
阮皙握著手機,剛跟她加了微信,很乖巧的說:“姐姐,等我婚禮時你記得要來。”
要不是段易言已經把車叫來,阮皙差點兒都舍不得跟賀青池分開,她坐上車,慢慢地,因為司機啟動車子行駛出街道,也就徹底的看不見站在餐廳店前的旗袍身影了。
段易言的嗓音傳來,分不清什麼情緒:“一整晚眼神都黏在溫總的太太身上,連掃我兩眼的空闲也沒有,愛上她了?”
沒了外人在,他卸下了一副白蓮花的嘴臉,開始跟個槓精似的。
阮皙轉過腦袋,瞪圓眼睛看著他,像是問:你連女人的醋都要吃?
段易言嘴唇弧度淺薄,極其敷衍的扯了扯。
多年的交情,他深知溫樹臣這位旗袍太太,可是出了名男女通吃的厲害人物。
會迷暈這個重度顏控還沒見過世面的女孩,也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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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到酒店。
阮皙還是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的帶男人到劇組的地盤上,等從電梯到套房這段距離時,這個時間點怕撞到人,她明顯是小女生的心思了,還學會跟段易言要保持距離。
從電梯門玻璃鏡裡,段易言單手抄著褲袋,身姿懶散地靠在牆壁,看到她一點點的往外移動,幾秒後,竟極輕地嗤笑了聲:“避嫌什麼,怕被你的小情人看見?”
品品這像是什麼話?
阮皙抬起垂著的眼睫,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我是女孩子都沒有疑神疑鬼你這幾天的行蹤,你還一來查崗就懷疑我在外面有人。”
做個道德高潔的男人怎麼能這樣不公平?
所以說,阮皙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見段易言不吭聲,就理直氣壯地補了句:“外面沒有別的男人,要有也是之前的你了。”
段易言不笑不怒,語調平和的細數她的行為:“連出差都沒忘記給蘇沂買衣服,十件裡有八件是他的,不是第一次了吧?”
阮皙:“……”
這白蓮,翻舊賬算的架勢真的是跟一些屬性作精女友出奇的相似。
安靜一秒。
女孩兒弱弱沒底氣的聲音響起:“這事翻篇了好嗎?”
段易言薄唇嗤笑,也不說話。
阮皙精致的眉眼間一番猶豫幾下,又看向電梯裡的攝像頭,慢慢地,朝他移過去,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感後,小聲地說:“這樣可以了吧?”
段易言淡淡眼風掃了一下插在褲袋的手。而阮皙已經求生欲很強的會意,抬起小手去挽著,這樣一看,兩人站姿談不上很親密,卻也有幾分情侶的模樣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就當走出去時。
阮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運氣,正好碰上了幾個劇組裡的人。
臉孔不算陌生,站中間的還是那名帶資進組的小鮮肉。
要平時阮皙絕對沒什麼反應,不過桑盛盛的話還歷歷在目,身邊又站在一位懷疑她在外面亂搞的未婚夫,這場面就很修羅場了。
她拉著段易言走出電梯,想裝傻來著。
結果小鮮肉絕對是年輕氣盛,叫住她名字,直接問:“導演說過酒店別帶闲雜人等進來,小姐姐,這位是送你回來的男性朋友?”
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近乎都看向了阮皙,等她的反應。
段易言似的掃了一眼這個叫不出名的,輕易就看破了打著什麼歪心思。
阮皙還挽著段易言的手沒放開,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向他,見臉龐表情沒變,暗暗松了口氣,坦蕩蕩的正面回應:“這是我家屬,盛盛說劇組可以讓家屬探班的。”
小鮮肉還不想死心,原本想繼續,卻被身邊的經紀人拉扯了下。
“進電梯吧,我們和張總的聚會要遲到了。”
-
刷卡進門,開燈關門。
全程裡阮皙都是心情復雜的,早知道該撞上劇組的人都會撞上,電梯裡就沒必要折騰。
她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出來喝,期間小心翼翼地,看向反應很平靜的段易言,從電梯門口到走進套房,他都沒有問那個小鮮肉是什麼回事。
而是拿著手機,在陽臺處打了通電話,一分鍾的時間。
重新回來後,就去了衛生間洗手,然後問她:“你這間房怎麼沒有避孕-套?”
阮皙突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聽到這句話,手一抖,連礦泉水都差點灑到身上,整個人緊張的要死,腦袋一片空白,隻知道下意識乖乖回答:“啊?可能是被酒店工作人員整理收走了。”
大多數酒店一般都會在床頭櫃或者是洗手間臺上準備這個,專門提供給入住的客戶的。阮皙自己住,完全不需要這種東西。
她沒什麼印象,現在看段易言在兩人獨處一室的時候問這個,男女之間還沒進行到那一步的暗示也快呼之欲出了。
段易言眉頭輕皺了下,在朦朧暖色的燈光下看不真切,手指不緊不慢地將袖子重新扣上,這架勢感覺是要出門。
阮皙真怕他大半夜的出門買這個,忙著過去扯著他說:“你去洗澡吧,洗完我也要洗。”
這還是她和段易言正兒八經第一夜同床共枕,雖然有先前幾次夜晚的接觸,到了該緊張的時候,這樣的情緒是一點兒也沒有少的。
等好不容易才把段易言哄去衛生間,阮皙感覺自己手心都有細汗,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地控制住去隔壁和桑盛盛睡覺的衝動。
她在外面把客廳沙發上的一堆購物袋都整理好,放在最不顯眼的角落頭裡,以免被段易言眼風掃見了繼續跟自己翻舊賬。
剛收拾好這些,阮皙坐在沙發上失神幾秒,被手機的微信提示聲拉回來。
是桑盛盛給她發的消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八卦興奮的勁兒:【重大新聞!!!】
阮皙心想應該不至於劇組這會功夫就傳遍了她帶家屬回酒店,還算淡定,發了個問號過去。
桑盛盛:【下午我不是還跟你嗶嗶那個帶資進組的小鮮肉嗎?他被撤資了!!!導演剛才發話說讓他連夜打包離開劇組,連酒店都不讓他多住一晚呢,說劇組的酒店留不得闲雜人等。】
桑盛盛:【造嗎?這位小鮮肉弟弟當時進組的時候,聽說是經過喻銀情首肯的,好像是他背後的投資老板來頭不小,所以喻銀情是賣個人情面吧,就同意臨時加一個男配戲份進來。】
桑盛盛:【他才進組不到一周就被踢滾蛋,也不知道是得罪人了,還是投資老板沒錢跑路。】
……
阮皙將這幾條消息都逐字看完,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猜測,又覺得可能是想多了。
回套房前前後後才十分鍾不到,就算段易言有本事人脈把小鮮肉踢出劇組,應該也沒這麼神速吧?
她低垂著眼眸,編輯了一次又刪掉,重新編輯回到:【你和那個小鮮肉弟弟熟的話,要不問問人家內情?】
桑盛盛作為時刻在吃瓜路上第一人,當然不會放過知道內情的機會。
她給阮皙回來個表情,就沒有在發消息了。
阮皙剛放下手機,衛生間的門被打開,段易言已經洗完澡出來,酒店的男士浴袍穿的還算整齊,沒有故意秀肌肉和身材,在保守方面這點上,他比女孩子還要自重講究。
“輪到你洗了。”
段易言將擦頭發的白毛巾往沙發一扔,言辭間平平的一句話,也輕易牽引著阮皙的情緒。
她去拿自己的睡衣裙,等回到客廳時,偷偷的觀察慵懶靠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男人:“對了,我跟你分享一件事。”
段易言跟不感興趣似的,連眼皮子都沒抬起。
阮皙還是抿著唇,自顧自地說出口:“那個電梯裡遇見的劇組男三號,他好像被導演連夜趕出劇組了。”
套房的氣氛靜靜的,也沒變化。
段易言極其敷衍低低嗯了一聲,過兩秒,才將懶散的目光掃向過來:“所以你心疼小弟弟了?”
“……沒有!”
阮皙迅速地回答完,抱著睡裙去洗澡。
這副逃命的模樣,深怕他心血來潮會跟自己算賬一樣。
——
在她關緊浴室門後,殊不知段易言的手機裡,也同樣響起消息提示音。
微信界面上,來自喻銀情:【導演那邊已經搞定了。】
段易言漫不經心地給他回了一個字:【嗯。】
喻銀情:【那男三號賊心很大啊,我這邊的人說他前兩天就在劇組裡跟導演打探你老婆的身份背景,想挖你牆角,注意一下。】
段易言沒回這條消息。
喻銀情隔了一秒,又問:【要封殺他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那位是連名字都不夠資格被提起。
段易言垂著眼,還是那副懶散不問世事的姿態,手指編輯出的一段話卻與他形象相反:【找個時間把他背後投資人約出來。】
這是教訓了一頓小的不夠,連坐九族的意思了。
喻銀情:【他背後老板是搞地產一塊的暴發富,半個月前用投資劇組名義塞人進來時,你都不幫我出頭,換你老婆身上就態度不一樣。易言,你變了!】
字字就好像在指責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段易言懶得理會,繼續慵懶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衛生間的女孩洗完澡。
夜晚的時間過得的漫長,也不知是不是阮皙故意不出來,哗啦哗啦的水聲半天都沒停過。
段易言等了會,又拿起手機給喻銀情發消息:【你讓導演派人送點東西給我。】
喻銀情:【???】
段易言給他打了兩個字母:【TT】
喻銀情難得忍不住借用了周禮的一句口頭禪:【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