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不是非常含蓄的嘛,怎麼能在男人面前說沐浴兩個字!
她瞪大眼站在一個花瓶旁,抱著那個花瓶僵硬的道:“我要陪太子哥哥用膳的,怎麼能先走,這也太沒有規矩了!”
這時宮人們也陸陸續續把菜餚上齊,滿桌都是山珍海味,秦砚坐在那,瞥了眼那個抱著花瓶不松手的人,聲音清潤,“孤並未讓你一定作陪。”
聞言,劉嬤嬤頓時給細雲使了個眼色,後者頓時上前拉住她胳膊,將人“扶”了出去。
細雲有武功底子,柳吟如何能有她力氣大,又不好強行掙扎,隻能她們帶到了隔壁寢殿裡,隨著房門被關上,倒是劉嬤嬤先發作了。
“不是老奴多嘴,您不是一直愛慕殿下的嗎?為何對圓房一事這般抗拒?”劉嬤嬤頓時問出了心中許久的疑問。
柳吟心頭一跳,隻能扭過頭支支吾吾道:“我……我這不是害怕嘛……”
聽到她的話,劉嬤嬤也是失笑一聲,也難怪,終究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而已,膽子小些也實屬正常。
“您遲早都得經歷此事,出嫁時柳夫人應該與您說過才對,今日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時機,您若是不願,那老奴隻能鬥膽聽從皇後娘娘的吩咐了。”
話落,柳吟愣了下,突然想起了那包藥粉,瞬間拉住對方胳膊,“我……我圓房就是了,你千萬不能撒那個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撒!”
這要是被發現,那太子指不定覺得自己有多飢渴,到時候她頭上又會扣上一個蕩·婦的帽子,竇娥都沒她冤。
看著她這副著急的模樣,劉嬤嬤也是無奈一笑,“好好好,老奴聽您的就是了。”
說著便退出屋子,趕緊讓人打水進來,細雲則十分興奮的在衣櫥那邊給她挑衣服,什麼透挑什麼,最終還是柳吟撥開了她,悶悶不樂的挑了條非常素淨的裙子,可仔細一想,那太子肯定討厭豔俗的女人,跟著她又把裙子換成一條紅色煙蘿紗衣。
自己穿成這樣,那太子鐵定以為自己想勾引他,指不定對自己一厭煩,就走了。
這樣一想,她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等宮人打水進來時,她在水裡泡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洗這麼久,那個太子是不是不耐煩走了。
正準備再泡一會,劉嬤嬤又在外頭催了,沒有辦法,柳吟隻能磨磨蹭蹭從浴桶裡出來穿衣,這件衣裳她是第一次穿,隻是沒想到這麼透,覺得自己還是再去換件衣服好了,萬一那太子反其道而行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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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讓宮人把水弄出去,柳吟專心致志的找著衣服,倒是劉嬤嬤忽然拿著一個小瓶子走了過來,“老奴有個東西給太子妃。”
柳吟剛從衣櫥裡拿出一件青色外裳,聞言頓時瞧了眼對方手中的那個小瓶子,眼見其他人都出去了,這才一臉抗拒的搖搖頭,“我才不要。”
“這可是由西域進貢的迷迭香所制,平時娘娘都舍不得用,特意讓老奴給太子妃備著,擦上去可滑了,您試試就知道。”劉嬤嬤一本正經的走過去。
柳吟趕緊往後退,就差沒哭了,“劉嬤嬤我求你了,你還是拿回去給姑母用吧,我真的不用。”
“那可不行。”
後者頓時板起臉,看了眼細雲,兩人瞬間上前拉住她胳膊,柳吟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快放開我!”
“你們在做什麼。”
門口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就跟看到救兵一樣,柳吟趕緊甩開兩人跑了過去,吞吞吐吐起來,“她……她們……”
這種事要怎麼開口,她就說不該讓劉嬤嬤跟著她的,不行,她一定得把劉嬤嬤還回去。
細雲和劉嬤嬤都是相視一眼,她們這也是為了太子妃好呀,不然這樣磨磨蹭蹭下去,得何時才圓房,外頭怕都要以為太子殿下厭惡太子妃了。
女子身著一襲櫻紅煙蘿紗衣,許是剛沐浴的緣故,瑩白的小臉上還帶著抹微紅,白皙的肌膚在紗衣下若隱若現,燭火下,平添一份朦朧旖旎。
秦砚眸光一暗,跟著邁步走了進去,將視線投向劉嬤嬤,“有些規矩無需太過強求。”
聞言,劉嬤嬤自然點頭稱是,跟著便麻利與細雲退了出去,順帶合上門。
直到屋內隻剩下兩人時,柳吟突然想起自己沒有把衣服換了,霎那間,耳廓紅了一片,隨即連忙道:“表哥我陪你看書吧?”
看著看著,她可以裝睡,對方就不會想著和她圓房了。
對上那雙古靈精怪的眸子,男人並未言語,隻是邁步來到她書架那邊。
見對方挑書去了,柳吟趕緊進去把外裳穿上,等撩開簾子出去時,隻見男人已經拿著一本書坐在那裡看了起來,幽幽燭火下,那張俊逸立體的輪廓越發引人注目。
柳吟也走過去來到軟榻裡頭坐下,就在他背後和他一起看書,一邊拿著桌上的葡萄塞進嘴裡,屋裡瞬間靜瑟一片。
這是一本地理雜錄,枯燥無味的很,柳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看的進,偶爾遇到不認識的字也不好意思問,本來想裝睡的,可不知不覺竟真的睡了過去。
屋外月色皎潔,晚風沿著窗口吹動搖曳的燭火,當呼吸間忽然縈繞著一抹淡淡的清香,肩頭也突然一重,秦砚慢慢回頭,隻見一個小腦袋壓在了他肩上。
燭火下,女子眉眼如畫,嫣紅的小嘴輕輕抿著,挺翹的羽睫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如瀑的青絲垂落在肩側,似乎睡得極香。
男人眼神一暗,忽然低頭緩緩覆上那張朱唇,開始隻是淺嘗即止,可那抹清香似在幹擾著他的理智,逐漸開始輾轉深入。
柳吟隻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慢慢眯開一條眼縫,卻驟然對上一張放大的輪廓,腦子好像斷了根弦一樣,唇上的觸感那麼清晰。
下一刻,她趕緊閉上眼,裝作從來沒醒過!
這一定是在做夢!
看著那不停顫動的羽睫,男人忽然攬住她腰,順勢將人攔腰抱起,這下柳吟可裝不了睡了,瞬間睜大眼支支吾吾起來。
“殿……殿下……你……你做什麼?”
說完,柳吟又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霎那間臉紅了一片,整個人也頓時被放在了床榻上,還不等縮到裡面去,胳膊就忽然被人拽住。
男人埋頭在她頸邊,聲音暗啞,“你覺得孤要做什麼。”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間,酥麻一片,以前就沒有過男朋友,柳吟那承受的了這種事,整個人僵硬在那,連呼吸也連著頓住,隻餘一雙瞪大的明眸,裡面充斥著呆愣。
感受到她的僵硬,秦砚忽然抬手從她發間拿下一根銀簪,頓時擲向燭臺那邊,頃刻間,整個內屋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屋外的明月夜越發皎潔起來。
黑暗中,一切觸感都那麼清晰,柳吟隻感覺肩頭一涼,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我……我害怕……”
咬了口她頸肉,男人聲音沙啞,“交給孤。”
衣裳漸落,觸手間皆是滑膩的肌膚,像是一壺烈酒,一波又一波摧垮著他的理智,一切溫柔逐漸趨向佔有。
當曖昧的氣息彌漫整個寢殿,柳吟漲紅著臉雙手緊緊抵在男人肩頭,腦中猶如一團漿糊。
“殿……殿下……”她聲音中帶著膽怯。
男人突然悶哼一聲,黑眸中彌漫著一抹驅散不開的風暴,“不是叫太子哥哥?”
柳吟緊緊咬著下唇,整張小臉紅到滴血,什麼聲也不敢再出,整個人像是放進熱水中熬一樣,痛並煎熬著。
整個院落灑滿一地星輝,外頭的劉嬤嬤和細雲都是相視一眼,彼此面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這下太子妃的位置才算真正坐穩。
月朗風清,屋內一片旖旎春色,而今夜依舊有不少人在惴惴不安,生怕這次私鹽案牽扯到自己,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當天邊露出絲絲晨光,宮中向來沒有什麼隱秘,太子宿在太子妃房中的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飛向宮裡宮外四處,倒是震驚了不少人。
柳吟醒來時已經是晌午了,外頭的烈陽有些刺眼,她伸手擋了下,卻隻覺得渾身酸麻的很,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中,她慢慢把腦袋伸進被窩裡,很快又滿臉羞赧整個人埋了進去。
什麼不近女色,唬鬼的吧!看起來分明是個老司機!
眼角一瞥,旁邊果然沒了人影,看吧,提上褲子就看不到人了,男人啊,都是一個樣!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呀,終於還是沒能留住清白!
一邊默默的替自己逝去的清白惋惜,她一邊揉著酸疼不止的老腰,心裡一直在唾棄那個該死的太子,平時碰他一下跟什麼似的,現在還不是原形畢露了,他的清高都去哪了!
懷著幽怨的心情,她啞著嗓子喊人打水沐浴,不多時,隻見劉嬤嬤笑眯眯的走了進來,隨後趕緊讓人去打水。
沐浴後,柳吟才換上衣裳任由細雲替她梳發,倒是劉嬤嬤在一旁笑得眼睛都沒了,“先前皇後娘娘那邊來了消息,柳夫人進宮了,待會用了和殿下用了午膳後您可以過去看看。”
柳吟眯著眼依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屋裡其他收拾床榻的宮女當看到上面一抹紅時,瞬間羞紅了臉,趕緊把被褥給換了,心中一邊有些羨慕,沒想到先拔的頭籌的是這位太子妃,而不是那個陸側妃。
見她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細雲卻是迫不及待的道:“先前殿下去上早朝時,還特意囑咐奴才們不要吵醒您呢。”
撇撇嘴,柳吟沒有任何反應,這下好了,所有人都高興了,她簡直是犧牲自己成全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