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終於,我成了女帝,坐擁後宮三千。皇後是朕的白月光,貴妃是朕的鐵磁。其他妃子,撐撐場面、解解乏的……
他們背後都管我叫渣帝。
什麼渣不渣,我隻是吸取舊朝教訓,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家和萬事興。
皇後叫行知,是個病美人,性情高冷,不愛笑,不愛說話。其實他以前並不這樣,隻是被我滅了國,囚在深宮後,他才這樣的。
我最疼皇後,但皇後不領情,好幾次我差點就死在他床上。
多虧朕長了一顆歪心,皇後總是沒捅對地方。
朕在皇後這裡受了挫,就需要從其他宮妃身上找些慰藉。
離皇後宮殿最近的是慕貴妃的寢殿。
慕貴妃大名叫慕野,打小跟朕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朕偷雞他摸狗,朕溜門他撬鎖。一言蔽之,朕跟貴妃,老鐵。
睡了自家兄弟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謝邀,八個字:輕車熟路,喜出望外。」
其實吧,朕至今都沒想明白,是朕睡了兄弟,還是被兄弟睡了,反正就是夜黑風高的一個晚上,皇後不讓朕碰他,朕就去找貴妃喝悶酒,喝著喝著就滾一塊去了。
究竟是誰先動的手,不記得了。
朕想賴賬的,可貴妃一邊穿褲子一痛斥朕:「沈知魚,你竟然脫了褲子就不認人。」
朕脫的是裙子,脫褲子的可是你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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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行吧行吧,是朕的錯,都怪朕管不住下半身。
一回生二回熟,往後,朕常常被貴妃勾去喝酒,也不知道是酒香還是貴妃香。
二
太後對朕的子嗣很關懷,一直督促朕,「政務要用功,耕耘子嗣也不能荒廢。」
朕虛心納諫,所以忙到後半夜的時候,朕決定去找皇後用功。
皇後在床上是個烈貨,這個烈,不是幹柴烈火的烈,是抵死不從的烈。
朕吻他,他就咬朕,朕剝他衣服,他就踹朕,行知就是這點不好,床上總是這麼不乖。
盡管朕給他用了軟魂香,可他真烈起來,哪怕朕是個女將出身,還是差點打不過他。
一張床差點都裂了,打架打的。
不就上個床嘛,至於對朕大打出手嘛。若是以往,朕早就丟臉得,不,氣得拂袖而去了。
可太後給朕下了死命令,誰先讓朕有孕,誰就能當皇後。
朕可以懟天懟地,跟任何人作對,可拿太後沒辦法。
當年朕造反,太後被抓起來,吃了不少苦頭。
朕夾在太後和皇後之間很苦惱。自古婆媳問題真叫人頭疼。
朕沒辦法啊,朕隻想要行知做皇後,也隻想要和行知孕育子嗣,又不想駁了太後的顏面。
朕隻能對行知用強了。
行知氣得發抖,因為朕把他的手腳都拷在了床邊,還跨坐在他身上,對他上下其手。他紅著眼,咬牙切齒兇朕:「沈!知!魚!你給我下來。」
他明明滿臉緋紅。
明明動情,還不承認。
朕的皇後,總是這樣,嘴上不要,身體很誠實。
我拍拍他的肩膀,俯身在他耳邊隱晦一笑:
「好好好,朕馬上就下來,但是皇後先跟朕來一回。」
行知繼續兇:「沈!知!魚!你再敢動,我一定弄死你。」
哎,行知兇朕,虛張聲勢,朕已經麻木了。
所以朕英明神武地決定避過嘴仗,直接打仗。
就在他還要罵朕的時候,朕一咬牙,扶著他的腰……
行知氣得要瘋了,最開始反抗得很激烈,但伴隨著……他的聲音慢慢消隱……
朕很快活,回頭要賞齊妃,多虧他告訴朕,對付不聽話的男人,睡一覺就得了。
朕暫時把行知睡服了。
後來朕看他手腕腳腕都紅了,實在不忍心,就給他拆了。
一拆完,好家伙,自食惡果,行知一下子把朕壓到身下,拆骨入腹。
朕錯了,第二日,行知還在補覺,朕抖著腿去上朝。
固然,結果很悲壯,但朕充滿憧憬,說不定一發得子。
朕和皇後的兒女,一定又漂亮又聰明,天下第一,舉世無雙。
「陛下,陛下!」
诶,朕竟然在朝堂上走神,色令智昏了。
今晚還想去找皇後用功。
三
朕當晚沒有找皇後用功。
剛準備下朝去找皇後生孩子,就傳來邊境的急報:
東吾軍隊冤枉西陵牧民偷了他們的羊,雙方對砍了起來。
這可把朕氣瘋了。我沈知魚的子民,輪得到別人欺負?
是朕提不動刀了還是他們飄了。東吾小國自不量力。
真以為西陵王朝剛立,百廢待興,不敢跟他們動手。
這是西陵王朝建國以來第一場外交戰。
打,必須打,贏,必須贏。
保守派怕輸,堅決反對以暴制暴,吵得不可開交。
朕氣得隨手撈個玩意砸這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敗家玩意兒。
就在這當口,慕家人站出來力挺朕,貴妃的大姐、朕的大姨——慕懷春請命出戰。
她還給朕立下軍令狀,她說她要沒弄死東吾那幫完犢子玩意兒,她就拿她自己祭天。
朕熱淚盈眶,真的,關鍵時刻,還是親戚管用,貴妃的親戚尤其給力。
慕家人這麼給朕面子,朕也得給慕家人面子。
當天晚上,朕沒去找皇後,而是去了貴妃那,帶了一大摞奏折去的。
這個一大摞,也就是批到後半夜的工作量。
朕很體貼貴妃,拍了拍他的手臂哄:
「朕的心肝寶貝,你乖啊,沒事就先睡吧。朕還有好一陣忙呢。」
「那我陪陛下。」咦,聲音溫柔。
貴妃今天乖得出乎朕的意料,要是擱往常,他肯定要跟朕鬧脾氣。
難道太後叫他看的男德書生效了?
朕偷瞟了一眼貴妃,他專注地磨墨,低垂著眼眸。
燭光勾出他英俊利落的側影,桃花眼,挺拔鼻梁,豐澤紅唇……
朕看得正起勁,貴妃忽然朝我望過來,唇角勾起來一抹神秘蠱惑的微笑。
貴妃,真 tm 絕。
朕的心,乍然一瀾春水蕩漾。
打住!打住!沈知魚!你不能再被貴妃的美色迷惑了!
好不容易才睡服行知的,要是叫他知道朕又偷腥了,嘖。想都不敢想。
那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朕一心向行知,絕無二心,日月為鑑。
我飛快挪回視線,一頭扎進案牍,開始沉浸式辦公。
然而,貴妃出其不意地從身後抱住我。
我被勾引了,哎,有貴妃這個妖孽在,沉浸式辦公,不存在的。
……
事後,朕清醒了,坐在床邊唉聲嘆氣。
貴妃又要湊過來撩撥,朕一把推開他。
貴妃撅起嘴,紅著眼眶控訴朕:「脫褲子時是小甜甜,褲子一穿又翻臉不認人了。」
為什麼次次是這個臺詞。
算了算了,大錯已釀成,貴妃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朕也不忍心。
至於行知,不要讓他知道就好了。
行知,你要相信朕,朕真的隻愛你一個的。
最終貴妃把朕牢牢圈在他的懷抱裡,睡覺。
四
朕最近在皇後和貴妃這兩頭跑,兩頭瞞,日漸消瘦。
還好朕的其他妃子多數賢惠,一個兩個都來關切愛護朕。
姚妃心疼朕,下了一碗面給朕吃,色香味俱全,愛了愛了。
秦妃也很有眼色,蕭管樂齊下,曲子不錯,朕心甚悅。
齊妃聽說了不甘示弱,扮成小宮女,在朕午休時偷偷爬上朕的臥榻。
怎麼說呢,朕本來是要嚴懲齊妃這種輕浮浪蕩、無法無天的越矩行為的。
可是齊妃本事阿,解鎖了新姿勢,身體力行地指導了朕一番,真得勁。
(咳咳,按摩的新姿勢啊,別想歪。)
朕學會了新把式,哼起了小曲,準備給行知顯擺顯擺,順便囑咐陳公公,秦妃和齊妃再找朕,你給我攔下,朕一國之君,他們想見就見,成何體統。
齊妃和秦妃聽說了,又在背地裡抹黑朕,說朕吃幹抹淨,褲子一穿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又狗又渣。
朕怎麼覺得這話這麼耳熟。不是,罵誰呢,就朕爽了,你們不爽?
朕的這些個後妃,一個個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朕也很辛苦的好嗎?
算了,無敵總是寂寞的。朕寂寞寂寞就好了,朕還有行知呢。
朕在姚妃那蹭吃蹭喝後,哼著小曲踱著小步去找行知,半路偷聽幾個小宮女嘮嗑:
「這是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渣男啊,滅了公主的國,還把人囚禁捆綁。」
「哇靠,最狗的是,他嘴上說隻愛公主,到頭來還跟別的女人睡!還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呸呸呸,這不幹不淨的絕世渣男,他不配!讓他去死!!」
「心疼公主,我的女鵝真的太難了,我打算給李妃多送點禮物,求對我女鵝好一點。」
「我也去,跪求渣男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一起去一起去,看還幹不死這個絕世渣男。」
她們聊著聊著,義憤填膺地撇下掃帚,找李妃去了。
不是,這李妃寫的話本,朕咋聽著這麼不得勁。
朕本來打算今晚給行知講睡前故事,趁他睡覺了再摸進去,給他個驚喜。
(好吧朕承認,最近行知好像察覺朕偷腥了,死活不讓朕上床,朕隻能卑鄙地半夜摸進去了。)
可當朕準備掀窗爬進去的時候,聽見房間裡有女人的聲音,春光乍泄的聲音。
朕此時此刻的心,直往下墜,墜到冰窟,還被踩爛了。
五
朕被綠了,綠朕的,他娘的竟然是皇後,是朕最愛的皇後,朕心心念念的行知。
我的腦海裡飛快閃過血腥畫面,手起刀落,血濺床榻,把這對狗男女弄死得了。
床上的人正到了動情處。
我蹲在窗邊,蹲得腿發麻,聽見行知用低啞沉淪的聲音說:
「小雨,我愛你。」
如果他隻是偷人,我可以理解。
可是他不愛朕,愛別人。
他從來沒有在床上說過愛朕,從來沒有。
盡管我說了千萬遍:「行知,我愛你。」
不是朕,是我,我愛你,行知。
他也從來不回應。
我以為行知隻是不善表達,我以為就算是一塊石頭,朕這麼對他,也該捂熱了。
可我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我其實應該踹了門,提了劍,劈了這對狗男女的。
可是我沒有,如果我踢了門,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綠了,皇後也會死的。
一國之君的顏面很重要,我也暫時沒想好,要不要讓皇後死。
我在窗邊咳了幾聲,再慢慢走去找人來掌燈。
朕仍然給了皇後體面。
我進去的時候,殿內點了香,很濃的香,足以掩蓋空氣中的情欲味道。